刘名不由自主地往柯昔身边靠了靠，恐怖如大妈，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也得害怕。
就连刘名都觉得尴尬，更别说柯昔了。
柯昔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悄悄地挣脱聂行云的手，也往刘名那靠了一步，跟刘名小声嘀咕：“事业男性还真是受欢迎。”
刘名也小声“卧槽”了一声：“这场面我只能在菜市场看到！”
感受到柯昔的挣脱，对着大妈们冷着的脸愣是更冷了一点，旁边的柯昔一无所知，还在面无表情地调侃刘名。
“你还会去菜市场啊？”
刘名又翻白眼：“你少瞧不起人吧？”
柯昔没再折腾他，只是笑笑，听旁边大妈还在孜孜不倦地问哑巴问题，又往圈外站了站。
他完全没有去搭救的意思，反而还把人落下了，没见过聂行云落过难，挺想看戏，他和刘名今天碰到了个好时机。
聂行云看了两喜笑颜开的人一眼，一直没开口的他冷不丁开口：“我有喜欢的人了。”
刘名一愣，却是先看了柯昔一眼，柯昔比他要呆得很多，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大妈哪是这么好打发的？
“那就是没追上！”
“对头，那不就是不喜欢你吗？没准不合适。”
“我们这儿姑娘多，你大可以挑个合适的！”
“学历高身材好，什么都好！”
但柯昔都哪里来得及难过，大妈们一顿输出刘名已经扶着他快要笑死了，拉着他要一起落井下石。
结果聂行云轻飘飘的语气丢了一句雷：“我喜欢男的。”
场面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
刘名又小声“卧槽”了一句，支支吾吾地吐槽不出来了。
大妈们想问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总不能说这里也有男人吧？那他们手里头的男人都是来找女人的啊？！
聂行云也不等她们散，自顾自地过来牵走了柯昔，他面上带冷，看起来很不愉悦，一向不会输的大妈们吭不了一声。
无动于衷吗？聂行云睨了柯昔一眼，漂亮的男生前一秒还在跟着好友笑，此刻脸上写满了诧异，但却不是对自己话语的反应。
柯昔对他说出来的话没有明显的神情表态，似乎并不在意他喜欢的到底是谁，男还是女。
虽然牵上了手，此刻距离却遥远。
两人走在前，刘名跟在后，三个人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摆摊这片地原来是什么地方。
面前的树上挂了张牌，大剌剌地写着：相亲角。
“……”
“哇哦，怪不得。”刘名并不在意氛围，越过两人仔细瞧了瞧牌匾，“我说大妈们的势力怎么连街边摊儿都占位根据地了。”
很幽默，但柯昔这会儿搭不了腔，他现在感觉跟聂行云牵着的手就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不知道要不要再忽然撒开手。
突然这么做的话，肯定会对上聂行云的眼神，柯昔不想这样。
“啊呀别不开心啊！下次不带你来这儿了！”刘名这会儿倒是识眼色了，柯昔的表情与沉默，他多少是看出来的。
“请你跟聂老师吃饭当补偿！去不去？”刘名特地等柯昔走上来，整个人往柯昔身上咕蛹了一下。
柯昔猝不及防，惯性反应往聂行云身上倒了，但摔倒的疼痛没有如期而来，聂行云身形颀长，脚下晃了一步，便稳稳站着将柯昔托住了。
当然，这些只有刘名看得到，不止看得到，还欣赏了一会儿，最后收回了柯昔狠狠地一瞪。
又不是热恋期情侣，都是男的，柯昔一想到聂行云刚刚跟大妈们说的话便心虚，很快结束两人的肢体接触。
“吃。”柯昔的心脏砰砰跳，话却幽幽地，“吃贵的。”
聂行云没说话，柯昔说什么是什么他都听，倒是刘名竟然也不问他，省事。
柯昔幽幽说话时会蹙眉，怪可爱的，聂行云一眼就看出来，这人在跟自己憋气。
学习好难，聂行云破天荒地这么认为。
对于感情说得上一窍不通的他来说，尚未学会在一起就要实施挽留，无异于普通人想像自己一样跳级毕业。
刘名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家，柯昔能答应当然是好，他就不用转头去问彭昶和江眠辛了。
他看了看和柯昔肩贴着肩的聂行云，又有点脸垮了，彭昶江眠辛的组合跟柯昔聂行云的组合也差不太多。
虽然两个人没说什么话，但聂行云开车门柯昔就往上钻的动作别说多自然，和柯昔在一起玩，刘名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被排外的感觉了。
柯昔的感情只是看似不分明，好似对大家对他都平淡如水，但只要认真交往就能发现，柯昔待他远比待彭昶他们要熟识自然。
等等。
看着两人自然上了车的刘名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儿：那是我的车吧？！
刘名最后真的选了一家很贵的餐厅，对柯昔来说是贵的。
点了不少菜，最后刘名只吃了半小时就被自己爸爸催死催活的电话叫走了，原来的座位上换成了他们刚买的年货。
聂行云为柯昔夹菜，柯昔将东西嚼得很慢，贪心，又觉得不自然。
“不去接春卷回来吗？”
饭桌上没人讲话，没想到这次先开口的竟然是聂行云，以往这种时候要么没人说话，要么就是柯昔在主动，聂行云并不擅长挑起话题。
很突然的开头，但柯昔总是很配合。
“你很想他？”柯昔问。
“只是觉得很久没见了。”聂行云回答。
他知道自己有些幼稚，而且刘名很明显不会和柯昔产生友情以外的感情，但他就是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说笑、没有自己的画面很碍眼。
他回答得模糊，柯昔也是如此，低头吃饭，再没回答关于春卷的问题。
刘名在柯昔吃饱了坐着歇息的时候到家了，估计见到了各种不认识的“远房亲戚”，和柯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和聂行云共处一室又变回当初的紧张感，但餐厅总不适合点烟，柯昔只能通过按手机消除多余的情绪。
聂行云在干什么？
柯昔没有抬头，也便无从知晓。
刘名正在复盘聂行云今天的出糗经历。
聂行云的表情其实一直都很冷静，柯昔只在一开始看到了一点不明白的错愣，但很快就掩饰圆满。
聂行云不会骗他的，他真的能装得像个“不近人情”的正常人。
不过这样像恶作剧的事情发生在聂行云身上的几率极低，机会难得，刘名可是一点都不愿意放过。
手机“嗡嗡嗡”一阵震动，柯昔一点进去就看到刘名发来的最新一条。
【新世纪流民：他那动作跟说你就是他男朋友有什么区别？】
柯昔手一抖。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