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吧！
徐晚婉急忙否定，程颐他……
她与程颐交情甚深，但是她一直将他视为朋友、哥哥。
虽然或许当年他救迷路自己时，也许有过朦胧的好感，但是她归结于自己年龄太小，分不清感激与喜欢。
以至于在得知程颐是当年救自己的人之后，她除了感激并没有其他感情。
或许有，或许没有，她对程颐的感情很复杂，自己每次危急时刻程颐都会在，她就像一个旷世大英雄，神气地出现在每个时刻。
在她迷路时……在她娘亲去世时，他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陪伴她……每年祭祀他都会陪着她……
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她与太子落入陡崖，也是他出现在她面前。
太复杂，她竟然一时分不清。
可是，如今她已经心有所属。
很奇怪，没有缘由，就是一见钟情。
其实在见到太子殿下的第一面，她就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仿佛他们早就相知，有什么渊源一样，莫名其妙，但是她又无比确认。
冥冥之中，她就爱上了他。
所以，情爱是有限的，既然将心给了李恪律，那么对于程颐，她只能说抱歉。
那么，她对程颐一定就是感激。
嗯，一定是的。
徐晚婉在心中默默强调，不自觉的避开程颐有些深情的眼神。
徐晚婉眉眼一弯：“等你凯旋！”
若是程颐不提，或许充当不知也是一种办法吧。
程颐点点头，垂眸掩盖自己眼底的情绪，似乎没什么事了：“我今日前来就是看看你的身体，顺便告诉你这个消息，明日……明日，你可以在城门送我吗？”
看着程颐溢出来的感情，徐晚婉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一味地逃避不是办法，但是总归要解决，只是现在的时候不对。
至少让程颐了无牵挂地出征。
想到此，徐晚婉微微一笑，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我会的。”
程颐眼中的柔情凝在了眼底，勾唇浅笑，抬起手似乎要摸一摸徐晚婉的头，徐晚婉微微一躲，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徐晚婉笑笑，解释：“程颐，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已经及笄了，还是要保持男女之防。”
不能给程颐幻想，徐晚婉暗暗强调。
程颐失落一闪而过，慢慢收回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朗声开口，有几分歉意：“晚婉说的是，是我忘记了。”
徐晚婉讪笑，未再言语。
程颐试探道：“晚婉，你和太子殿下如此熟稔，想必一定相处不错。”
毕竟他自然知道律弟对于不喜欢人的残忍手段，而晚婉不仅毫发无损，甚至律弟还主动接触晚婉。
种种举动证明，律弟对晚婉不一般。
而现在，他只想知道晚婉对太子殿下的态度。
想到此处他心中又有些酸涩，他像迟迟才到的客人，缺席晚婉最危险的时刻，像卑鄙无耻的小人，偷窃晚婉与律弟的回忆。
如今又像卑微的老鼠一样，妄图了解每一个靠近晚婉的男人，即使是他的表弟。
可生气，他不后悔。
徐晚婉听见程颐提及此事，索性坦白：“程颐，我已经心仪太子殿下，我们互表心意了。”
程颐一时说不出来话，心脏骤然刺痛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难过。
轻声说道：“晚婉，你了解殿下吗？”
虽然心痛于你对我无意，但是更担心你未遇良人。
徐晚婉微微一笑，似乎在回忆与太子殿下相见时的所有细节。
“虽然跟殿下相处的时间不太久，但是殿下与传言当中的清冷丝毫不搭边，甚至于有些恶劣，但是殿下对百姓十分负责，胸怀大志。”
尤其是在普宁寺的相遇，太子殿下的一番话，更是让她醍醐灌顶。
太子殿下果然一心为民，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明君。
而此次的舍命相救，让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朦胧当中，原来她真的心悦殿下。
程颐看着徐晚婉羞涩甜蜜的模样，有些木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但是他不愿意晚婉受到伤害，即使他不是她的如意郎君，他也要如实告诉有关太子殿下的一切。
程颐急切道：“晚婉，你听我说，我与太子殿下从小一起长大，太子殿下虽然外表看似清冷温润，和蔼可亲，但他十分偏执。”
程颐声音有些哑：“他会将得不到的东西毁掉，不允许任何人触碰。”
即使是他的至亲，他不过是给太子殿下的一只五彩鹦鹉喂了食，律弟便当着他的面将这只陪伴了他五年的鹦鹉扭断了脖颈。
他十分清楚地记得律弟的表情，十三岁的律弟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表情淡漠，看着眼前的死物，咧嘴对着他笑。
“表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我不能对你怎么样，我只能丢掉它。”
泪痣在律弟眼角闪着冰冷的妖异。
从那一刻开始，他才发现律弟的阴婺。
律弟甚至不能共情。
可是回宫后，律弟却像变了一个人，宅心仁厚，温和玉润，都成了他的代表。
可程颐明白，律弟只是将它压抑住，做一个伪善的自己。
温和无害，总会降低人的戒备心，他害怕律弟只是一时兴起，想逗晚婉……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晚婉受到伤害。
至少，殿下在一定程度上真的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即使晚婉不相信，他也要说出来……
只是，只见徐晚婉微微一笑，对程颐的劝告似乎听进去了，但是认真说道：“程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相信殿下没有骗我，程颐，我能分辩，我愿意赌一赌。”
即使头破血流，她愿意承担后果。
或许情爱就是这么神奇，陷入的人都认为是对方最特殊的人。
然而这也是一场豪赌，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便可能是万劫不复。
她不是傻子，相反她比一般的姑娘更聪慧。
她明白程颐的担忧，也在相处中感觉出了殿下的性格。
其实殿下是个敏感又幼稚的人啊。
或许心中的魔鬼就是他的保护色，他只是不想别人伤害他……
想起殿下睡梦中中的呓语，徐晚婉又是一阵心疼。
不知道殿下小时候经历了一些什么……
一句“娘亲，不要抛下我”让徐晚婉也浮想联翩，殿下似乎和皇贵妃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矛盾，而离开皇宫的那十年，殿下如何度过的？
程颐看着徐晚婉坚定的表情，深知自己劝不动她，晚婉坚定地爱着殿下啊。
苦味从舌尖传到咽喉，让他发涩：“既然如此，晚婉，你记住，我永远是你最坚定的后盾，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有什么困扰，我一定会在你身后。”
事已至此，唯有祝福。
爱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将她占有，看着她幸福绽开，也是情感的交汇。
徐晚婉眼眸微红，郑重地点了点头。
感谢的话未说出口。
程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