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齐清越听完学来到倾瑾阁，隽脸蒙霜，声音冷冽又有礼：“二公子在吗？”
丫鬟回道：“在的。”
屋内，陆昭正在给陆曦喂水，齐清越很自然的拿起托盘上的手帕递过去：“昭哥，我想出门一趟。”
他曾期望所求、曾重伤绝望，曾逐流放弃，曾生死燃烧。
现在。
了望见之，俱为过往。
春风吹来，野草新生！
野草不再甘为野草！
为自己。
为他人。
【直接说？不偷偷出去了？】
陆昭垂眸，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要去哪？需要骑马吗？”
“去里湖书馆。”齐清越冷眸闪过犹豫，薄唇抿道。
陆昭将陆曦放在摇篮里，眼睛里佯出严肃，凝在齐清越身上：“你可知道，那是地狱盟的地盘！”
齐清越点头。
手指捏住衣角，薄唇紧抿，眼睫轻颤。
陆昭暗啧一声，怎么还委屈上了。
“去吧，安全回来。”
齐清越嗯了一声。
握剑转身，走了一步，又转过身来，薄唇蠕动，似是要说些什么。
【怎么？想坦白自己是地狱盟的阎王还是西临的皇子？】
有所犹豫就行。
至少说明，那么多饭他没有白吃，那么多书也没有白看。
陆昭歪头看他：“怎么了？”
齐清越摇头，转身离开。
陆昭啧一声：“小孩就是别扭！”
【这要在现代，二哥自己也就是个刚成年的小屁孩。】
陆昭拽陆曦小辫子。
【二哥，你好幼稚！】
￥
里湖书馆。
白日的湖泊如镜子一样平静，无波清透，望之心悦。
不少学子在里面饮茶、寻书、吟诗。
生意很不错。
齐清越悄无声息的出现，仍在那晚的房间。
麦芒正趴在床上小憩，睡梦中感觉到了杀气，后脖颈嗖嗖凉，她麻溜翻滚起身：“谁！”
“阎...属下见过阎王！”
麦芒英眸微瞪，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右手覆在心口。
“起来。”
脸冻成这样，是有事惹到他了？
应该不是盟内的事。
自从阎王活着的消息传回总部，一个个闹腾的人都安生的不行，勤勤恳恳的办事，生怕阎王回去拜访。
那是陆家？
定国公挺好一人，为国为民，对西临俘虏有向来厚待。
陆大小姐也不错。
还有，看阎王这装扮，陆家不像是虐待他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
咱这有点惹不起啊！
其实，有可能...是她想多了，阎王不是一直都是冰块脸吗？
齐清越不知道麦芒的脑洞，他简言意骇：“西临，如何？”
麦芒松了口气，不是让她对付陆家就行。
“陛下查出太子摔腿之事是北晟所为，目的是不想让西临出使，清华太子和清川殿下和好如初，属下以为两位殿下必已心有隔阂。”
“另外，陛下有意攻打北晟，在谋划一件事，是针对定国公世子的。”
齐清越冷笑一声。
两个心爱的儿子都要打起来了，还有空祸害别人。
“吩咐血池，派人去刺杀起清川和齐清华，杀不了也无碍。”
“记住，后宫也别放过。”
父皇后宫三个女人，面上一个比一个温柔可心，暗里一个比一个狠辣。
小时候可没少在她们手里吃苦受罪。
麦芒愣了一瞬，才应“是”。
阎王这是打算出手了？
西临皇宫要热闹了！
事吩咐完了，齐清越作势要走，脑子想到陆昭的态度：“有事可去陆府传信。”
“嗯？”
陆府明有护卫暗有死士，让人送信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阎王，您确定？”
“您在陆府到底是做什么？能不能给属下稍微透露点？”
这一来二去的接触，发现阎王没以前那么凶狠，麦芒有时候也敢多嘚嘚那么两句。
还有一点，她是真害怕阎王和定国公对上。
齐清越不耐烦的蹙眉，不都说过是做护卫，怎么还问？
麦芒双手举在胸前：“阎王，别生气！属下是合理怀疑！您看看您这衣服这料子，实在不太像护卫。”
宛如贵公子。
与之在西临对比，现在看起来才有点殿下样。
齐清越垂眸看，衣服都是夫人派人置办的，他没注意过。
“很贵？”
麦芒僵笑，她该怎么解释？说贵，这倒也不是什么珍稀料子；说不贵，寻常七品小官都没您穿的好。
“怎么说，反正没人会给护卫穿这么好的衣服！”
齐清越冷眸扫过她，想死？
麦芒降下音量：“那个，陆府其他护卫也穿的这么好？”
长剑抵在地上，齐清越坐下，眼睫垂落。
他不知道其他护卫穿的衣服是不是他这样好，但他知道其他护卫都是称呼公子小姐，其他护卫没有去听学，其他护卫没有被国公摸过头....
为什么对他不一样？
图什么？
他一个卖身为奴的护卫，能图他什么？
什么都图不了。
那为什么对他好？
心中寂灭的期待隐隐迸发，齐清越握剑的骨节惨白，疼痛压抑住那股自石缝里生长出来的悸动。
齐清越脚尖落在湖面上，侧目冷声：“孽镜，别碰他们！”
他们指谁，很清楚。
麦芒：....？
你这啥也没回答啊！
刚才阎王身上那气息的波动，她只见过一次，是阎王得到陛下重用，离开西临的那一日....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要不...送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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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京城是动荡的。
唯一的王府覆灭了，一茬茬的抄家灭族，砍头台四周的空气都弥漫着消散不了的腥气。
如此暴戾行为，没有百姓谩骂哭诉，因为昏官的死亡伴随的都是欢呼。
公文解释传达到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从‘读书无用论’变为‘读书改命论’！
转眼，迎来了会试放榜。
陆家兄妹吃完早膳早早的聚在倾瑾阁，等着一块去看榜。
陆昭翻着茶盖，扶额：“看榜人可多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啧啧，二哥在紧张。】
陆曦咽下陆晴喂的羊奶，耸耸小鼻子道出真相。
陆昀笑熹熹安慰：“二哥，我们是想去凑热闹，顺便看看你是不是榜上有名。”
陆骞眼神止不住的往侧屋瞟：“老二别紧张，上不上榜都没事。”
陆母上完香走出来，美眸不满的瞪陆父：“可以走了，好日子！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娘亲~子不语怪力乱神！】
陆母戳她小额头，你一个天师，好意思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