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少,我“孝”字堆就不凑热闹了,各位发财!”
号码帮那张圆桌上,当先站起一个人,朝雷天佐拱手抱拳,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去。
随后,坐他旁边的也站起身,同样抱拳行礼,笑道:
“佐少,我‘德’字堆准备移民荷兰,港岛的生意就让给诸位喇!哈哈哈......”
说罢,也转身离开。
“佐少,我毅字堆也一样,告辞!”
“佐少,大d哥,勇字堆告辞!各位慢用!”
......
角落里,大口英坐在红色塑料凳上,一边抖腿一边摩挲着下巴道:
“号码帮的人是肯定要走的......”
坐他旁边的好事者问道:“英哥,为咩啊?”
“嘿,”大口英最爱跟人吹水,一听有人搭台子,立刻掏出一副黑色蛤蟆镜,戴在自己脸上。
还别说,这副墨镜配上他微微扬起的脸,还真像个算命的瞎子。
周围的好事者齐齐看向他,就听他说道:
“号码帮本来就是各自为政,自己人打自己人。”
“然后这个孝字堆、德字堆,以前都是走粉的。他们两家现在不走粉,完全是因为打不过东星社!什么移民荷兰,在荷兰他们也打不过东星社!我猜他们两个,是眼看东星社要垮了,准备重操旧业!”
“诶英哥,这两个想走粉,那后面的毅字堆、勇字堆呢?”
大口英摇头晃脑,换了一条腿开始抖。
“我刚才不是说过嘛,号码帮是出了名的内斗!谁也不服谁!一年才100多块,为了这么点钱留下来,会被其他字堆看不起的!”
“噢~”周围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前面圆桌,和字头那一桌同样有人站起来,只不过没有看向雷天佐,而是冲着大d拱手抱拳道:
“大d哥,讲起来我们同属和字头,本该同进同退,但是我年纪大了,不敢跟年轻人合作!交通行业我也不懂,就不参与了!和勇义告退!”
“和利群也告退!”
......
和字头不断有人起身告辞,周围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
头桌,联英社话事人黑脸哥悄悄看了一眼大d。
他原本以为,按照大d的性格,此时应该会很生气。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大d不仅没有垮脸,还微微撅着嘴,斜眼看向台上的雷天佐。
那表情分明在说:
“臭小子,看到了吧?让你把洪门信物抢回家,人家和字头都不跟你玩儿喇!”
台上,雷天佐也微微勾起嘴角,仿佛在说:
“不玩更好,谁他妈想带他们玩!”
这对父子的表情,把黑脸哥也看懵了。
几个意思?
难道说......这生意还有玄机?
联英社打拳在行,做生意就不在行了。
不过没关系,旁边有个会做生意的!
黑脸哥悄悄用手捅了捅坐在旁边的马王波,马王波立刻趴过来,小声道:
“黑哥,你找我?”
黑脸哥附耳过去,捂嘴道:
“这么多人拆台,怎么佐少好像无所谓啊?”
马王波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于是同样附耳过去,在黑脸哥耳边说道:
“僧多粥少,到底是因为僧多、还是因为粥少啊?”
黑脸哥皱眉。
“你个扑街在讲咩啊?我问你这你说那,信不信我扁你啊?”
“咳...”马王波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敢反驳,只能耐着性子道:
“你别想太多,跟我一起坐在这里等就行了!我不会害你的!”
......
大厅后面,不少坐在塑料凳上的小字头也起身离开了。
但他们没有像圆桌上的大字头那样行礼报号,而是悄悄咪咪地走......
大口英对面,挞沙仔一直在密切关注这边。
当他看到大口英放下一直在抖的腿,准备起身时,挞沙仔抢先一步站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然而他迈出了第一步,又看见大口英坐了回去,换了条腿,继续抖。
挞沙仔愤怒了,指着大口英低喝道: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
大口英一脸不服。
“顶你个肺!我走不走关你q事啊!”
“你...”挞沙仔气不过,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惊你啊?”
“呵...”大口英摇摇头,阴阳怪气道:
“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
......
和联胜那张圆桌,众人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冷佬和双番东对视一眼,全都皱着眉。
二人实在搞不明白,每年才分一百多块钱,至于搞这么大场面吗?大d这一家子又在搞什么鬼?
但疑惑归疑惑,走是肯定不会走的。
他们两个向来是大d的铁票仓,虽然也都有小心思,但确实已经绑在大d这条船上。
而坐在他们旁边,和联胜其他叔父辈就不这么想了。
标叔双手抱胸,嘀咕道:
“我到现在还欠邓伯三万块安家费,本来想着,大d做了双话事人,怎么也该出点钱帮我承担一部分,结果一年才一百块,q,浪费时间......”
衰狗冷哼一声道:
“你们只知道嫌弃那一百块,不想想需要投多少钱呐?”
标叔更不肯了。
“我靠,一年才一百块,还要我投钱?”
“不然呢?”衰狗白了他一眼。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要是真有赚钱的机会,换做你们,会不会告诉别人呐?”
衰狗这句话,说得几位叔父辈面面相觑。
也对啊!
扪心自问,要是有好事谁愿意便宜外人?当然是关起门来,自己闷声发大财咯!
标叔撇着嘴,瓮声瓮气道:
“反正我没钱,上次的安家费还差3万块,最后是邓伯借给我的,我现在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衰狗摇摇头,叹气道:
“上次就跟你们说过了,把大d召回来不是什么好事,看到没有?这才几天呐,算盘珠子都崩我们脸上了!1400张车牌,五、六个亿都不见得能拿下来!他叫我们来,除了要钱还能干什么?”
“那还讲个鸡毛啊!”标叔拿起桌上的烟,准备起身道:
“走啊!趁着大家都在走,我们也走啊!”
衰狗抓了一把果盘,看向茅趸和肥华。
“喂,你们两个不走啊?”
茅趸苦着脸,犹豫道:
“怎么说都是一个字头的,大d又做了双话事人,现在走会不会得罪他?”
说罢,他看向肥华。
肥华比他更没主见,扭头看向这张桌子的最上首。
那里,坐着串爆。
“喂,串爆,你走不走啊?”
串爆一脸诧异地看过来,瞪眼道:
“你是没睡醒咩?雷天佐刚才都有讲,同我是亲兄弟!我是背叛亲兄弟的人咩?q你老谋......”
平白无故挨了顿骂,肥华的脸都快涨成了猪肝,可这里是荃湾的主场,看了看周围的荃湾仔,他还真不敢跟串爆还嘴。
强行压下火气,肥华又看向龙根。
“根哥,现在怎么办呐?”
龙根叼着烟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半晌,他吐出一个字。
“等!”
“挑...”衰狗不屑一顾,看向标叔。
“他们两个不敢走,你走不走啊?”
标叔手一摊。
“走就走咯!”
和联胜的圆桌站起两个人。
衰狗和标叔也没打招呼,径直往外走去。
台上,雷天佐笑了。
只见他双手插兜,施施然地走到和联胜那桌,坐在了空出来的座位上。
“佐少...”
“佐少...”
冷佬和双番东纷纷打招呼。
雷天佐点点头,又看向坐在一边的吉米,笑道:
“每年才分一百多块,这么小的生意,吉米哥也看得上啊?”
吉米没有抬头,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淡淡道:
“做生意,我谁也不服,只服你。”
说着,他抬起眼皮,盯着雷天佐道:
“股票那么复杂你都玩得转,几张车牌而已,你搞得定。”
雷天佐没说话,拍了拍吉米的肩膀,起身离去。
圆桌上,茅趸和肥华对视一眼,又看向吉米。
“看来我们赌对了......”
“是啊,整个和联胜,吉米最会做生意了,他说搞得定,那就肯定搞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