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水闻言，猛然转头，“你……你…”
苏妲己勾唇浅笑，抬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指甲。
“当年女娲留我一命，你却赶尽杀绝，却没想过会有今天么？”
姜天水冷哼一声。
“当初女娲娘娘要你魅惑君王，助武王伐纣，你却残害众生……该死！”
苏妲己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角流出了泪。
“残害众生的是我？封神一战是因我而起？分明是十二金仙要渡杀劫！天界三百多个神位空缺！我在或不在，这结局能改？口口声声是我残害众生……截教阐教，乃至有军功的都封了神，最后的罪过却是我一人来背…”
见姜天水哑口无言，苏妲己继续说道。
“之所以选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大禹和涂山氏的女儿…只要这罪过背在我身上，人，便要承受这因果…”
见苏妲己说出了天界的意图，姜天水也不再争辩。
“女娲娘娘当初之所以要留你元神，也是因为察觉的天界的意图。只是她没想到，天界会对你赶尽杀绝…”
话音刚落，却听南子淮嗤笑一声。
“若她没想到，怎么会找到鬼帝救妲己一命呢？”
南子淮这话，让姜天水微一怔愣。
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妲己身死道消，鬼帝垂帘将她化作一柄名为月缺的伞。
却不知道，竟是女娲娘娘先找的鬼帝？
而且南子淮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还是故作镇定。
“即便你现在仙身恢复，四座大阵已成……人间再无翻身之力。”
南子淮摇头，“非也，还差一味真神血。”
姜天水一副了然神情，“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说着转头去看钟震寰，“所以，你也一早知道了我的身份？”
钟震寰点头。
姜天水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即便知道了又如何？我早在见你第一面时便在你身上下了咒术，只等你三魂归位，我便可轻易取你心头血！”
说完，他以极快的速度抬手掐诀。
钟震寰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呕出，其内竟然蕴含着一滴金色血液。
那血液径直朝着姜天水的位置飞了过去，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周围刹那狂风四起。
“成了……绸缪千年，我也可以做真神了！”
说话间，四个大阵遥相呼应，数不尽的人间之气被四种浊气裹挟，朝着姜天水席卷而来。
姜天水气势节节攀升，呼吸间修为已然超过鬼王南子淮。
却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他脸上带着疯魔的笑。
“你们都被骗了！你们以为封神榜上我是故意漏掉自己的名字？不……我要做真神。天界以为只要做成这四个大阵，就可以永世镇压凡间，操控这群蝼蚁，却不知道我连他们也算计在内！”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天，“想要算计这世间唯一的真神，却不敢承认…让我留在凡间。成了他们享受，败了我来承担……她苏妲己的结局我已然看过，我才不会那么蠢。我不过是在这阵上稍动手脚，如今这大阵便是助我成神的阶梯！”
话音刚落，姜天水身上金光乍起，一个硕大金轮出现在他身后。
他睥睨着钟震寰和苏妲己，嘴角含笑。
“我有如今，还要多谢你们…”
随即他看向钟震寰，“如今你我是这世唯二真神，偏你修为尚未恢复…”
他说着抬手，轻轻一点，指尖便出现了一轮红日。
红日灼灼，即便相隔很远，钟震寰都能感受到那炽热的温度。
“死在我手里，便当做是给你的谢礼了！”
话音刚落，那红日直接朝着钟震寰的方向飘了过去。
不等他反抗，砰的一声巨响，白炽的光刹那将他包围，耀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姜天水仰头，无限满足的深吸口气，“你是第一个，接下来便是人间…”
却发现光芒散去，钟震寰仍在原地。
银色长发遮盖了他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半晌，终是无奈叹了口气。
“出来吧，我输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边忽然一声佛号传来。
“阿弥陀佛。”
姜天水猛然瞪大双眼。
就见不远处凭空出现一处空间撕裂。
其内圆月高悬，一汪湖水上巨大荷叶田田，荷花开的正艳。
王宇好整以暇看向钟震寰，手上鱼竿缓缓收起，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不远处，梁怀生狐狸模样卧在一片荷叶上，满脸气闷。
真是算计来算计去，最终瞒了他一人。
都是大佬，只有他是个弟弟，却还以为自己是三人当中的战力天花板。
见梁怀生不动，王宇揪着他的后脖子一步迈出洞天，缓缓开口。
“我就说人间是个好地方。”
千万年前，世间天、地、人三界各有法则，相辅相成却也互不干涉。
可渐渐，天界起了主宰三界的心思，更是将目光瞄准了更高的神界。
佛说三千世界，那世界便是由神创造。
三界秩序混乱，浊气滋生。
神界商议过后，便决定将这一世界放弃，由其自生自灭。
可鬼帝玉寰却因对这一界当中的秩序法则十分感兴趣，从而选择留了下来。
……
“不可能……不可能啊？你不是…”
姜天水说话间不可置信的调动体内神力，一轮轮曜日朝着钟震寰和王宇冲杀而去。
阵阵白光过后，两人却是依旧毫发无伤。
甚至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明明已经成了真神。”
姜天水几乎歇斯底里。
钟震寰因为输了赌约本就有些气闷，此刻听见姜天水喋喋不休，干脆一抬手。
“聒噪！”
说话间姜天水就觉心口一热，那滴金色血液竟然自他心口透体而出，朝着钟震寰的方向飞去。
被他抓在手中轻轻一捏，散了……
一口鲜血呕出，姜天水瞬间苍老到站立不稳，一屁股又跌坐在地上。
他的修为，一身的修为没有了！
“你……到底是谁！”
再说出口的话已经没了力气。
王宇见他这个模样，无奈摇头，“他是天道…”
天道！
他是天道？
“这不可能！天道只是法则，有神无魂，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他陡然反应过来，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你…你将一魂借给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