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慕璟的失魂落魄，夏卿辞显得冷静多了。
她纠正慕璟的话：“准确的说，我们两个的感情，要在前面加上一个曾经。”
“不管以前如何，都是曾经的事了。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喜欢的人是赵瓒，不是你。”
慕璟的理智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他双目赤红，俊美的脸上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哪怕是这样，但他对夏卿辞说话时，语气依旧尽量保持着柔和。
他太害怕自己会吓着夏卿辞了。
“我不懂，阿玖，就因为救命恩人的事，我骗了你，所以你就要全盘否定我们之间的所有吗？”
“你说你不想见我，不想理我，我都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克制自己，让自己不出现在你眼前。可是，都这么久了。”
慕璟恳求道：“我已经知道错了，道歉也好，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求你，你原谅我好吗？”
慕璟说着，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他拔出匕首，刀鞘被扔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赵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见到刀光的一霎那，他下意识把夏卿辞护在了身后。
慕璟突然道：“你太碍眼了。”
他一掌拍开赵瓒，眼疾手快的点住了他的穴位。
夏卿辞看到赵瓒被定在一旁，急忙扑了过去。
“赵瓒！赵瓒！”
哪怕在话本里对点穴有过了解，可是亲眼看到一个人被点了穴道后，就变的一动不能动，对她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她怒视着慕璟，小脸充满了焦急。
“慕璟你这个疯子！你赶快给他解开，放开赵瓒！”
慕璟恍若未闻，他一把拉过夏卿辞，就要把另一只手拿着的匕首往她手上塞。
夏卿辞手上莫名被塞入一把匕首，她不知道慕璟要做什么，挣扎间，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慕璟手臂处的衣服。
银白的刀上没见鲜红，还好，没真的划伤他。
夏卿辞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怒火中烧，却也没想过划伤慕璟。
慕璟盯着破了一块的衣服，却是笑了。
“很好，就是这样。”
他猛地抬头，双眼黑沉沉的，里面像有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不是还生我气吗？肯定是我光嘴上认错，让你觉得不够。”
说着，慕璟握住夏卿辞的手腕，把刀尖抵在自己的左胸膛处。
“既然这样，那你就用这把匕首吧，怎么对我都好。只要阿玖你想，哪怕插入我的心脏也无所谓。”
如果注定这辈子夏卿辞都会和赵瓒在一起，再也不会回心转意，慕璟想，死在夏卿辞手下，也不算坏。
至少，她这辈子都得牢牢记着自己，永不能忘了。
夏卿辞像是听到了什么疯话，她想把手腕从慕璟的手中拔出，可是却没有办法。
相反的，慕璟控制着她的手，帮着把刀尖抵入自己的心口。
刀身已经没入一点进他体内，血液渗出，浸湿了周围的一片衣衫。
慕璟的衣服是玄色的，血的颜色看着倒是不明显，但夏卿辞离他太近，可以清晰的闻到血腥味。
慕璟好像真的想让自己杀了他。
夏卿辞脑海闪过这个念头，她嘴里痛骂着，手下努力和慕璟抗争。
“慕璟你这个疯子，你脑子是被撞傻了吗！我说过我要杀你了吗，你凭什么控制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靖王，你死在我手下，我又会有什么下场？”
慕璟这个时候居然还笑的出来，嘴角扯起，他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
他温柔道：“阿玖在担心这个吗？不用担心的，我都安排好了。”
“如果我死在你手下，我的影卫会带走我的尸体。他们会清理好现场，给其他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的死亡，绝对不会牵扯到你身上去的。”
这话说完后，刀身又没进了一小段。夏卿辞都能看到从他体内流出的鲜血，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血洼。
偏偏受伤的人恍若未觉，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还深情缱绻的看着她。
疯子！疯子！这个疯子！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慕璟的脑子居然这么有病！
不，早就有预兆的。
在船上那次也是，为了求她的原谅，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都吐血了。
要是那个时候，她就干脆的和慕璟分开就好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夏卿辞觉得手下握着的匕首烫的惊人，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慕璟就真的要死在她手下了。
她带着哭腔道：“慕璟，你别这样，我怕。”
说着，夏卿辞抬起头，用蓄满泪水的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我不想杀你。你知道的，我害怕见血。”
美目眨了眨，一滴泪水就顺着粉腮流下。
慕璟果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握着夏卿辞的手的力道松了许多。
他永远都对夏卿辞的眼泪没有办法，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让他无法拒绝。
慕璟空出一只手来，擦去夏卿辞脸上的那颗小泪珠。
他轻声道：“好，我都听你的。”
慕璟重新握紧夏卿辞的手，带着她一起，把体内的匕首拔了出来。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液。
只差一点点，刀尖就要刺入心脏了。
夏卿辞心有余悸的松开了手，匕首落在地上，正好掉到那一滩血液中。
慕璟还寄希望于夏卿辞真的想和他再谈一次，希冀的去拉她的手。
“阿玖……”
“啪”！
夏卿辞躲开，并反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脸上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这一下刚好牵动了慕璟的伤口，让他闷声咳嗽了两声。
血流的更多了，捂着胸口处的手掌几乎要被鲜血全部染红。
夏卿辞冷冷看他，要不是刚刚被他握住了双手，她这一巴掌早就打过去了。
“你要死随你，只要别让我动手，别死在我眼前，怎样都好，我不感兴趣。”
她握上一旁赵瓒的手，冷声道：“现在，你立刻给我把穴道解开，我要和赵瓒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