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毛笔夺去注意力，完全没注意到抱着自己腰的这小崽子眼神变得极富占有欲，还有一丝……阴暗。
“……师尊，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顾亭念只听怀中的崽突然问道。
这句话让他的心中警铃大作，这是能随便许诺的吗？当然不能！
按照他多年的网文阅读量来看，搞不好就把一辈子搭进去了！
他拎起怀中少年的后颈，神色深沉的指了指自己喉咙。
“我是哑巴，我不知道。”
奇异的是萧云柯竟然能读出那个意思。
没关系，根本难不倒他。
“……我爹娘都不要我了，师尊……”下一刻只见萧云柯委屈起来，眼眶都带上了红，“你以后……也会不要我吗？”
演技可谓是十分精湛。
——这辈子没有张慕那个傻吊，他追师尊可就简单多了。
目睹着小徒弟掉泪的顾亭念傻了一下。
怎么就突然哭了呢？！
他抓起萧云柯，抱在怀中，迅疾风声一闪而过，下一刻萧云柯只觉得一股浓烈的檀香气袭来，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一座大殿里。
熏炉中丝丝香气漫起，一人掀开垂帘而来。
“亭亭？你怎么来了？”周青词看着面前一脸着急的顾亭念，又瞟了一眼被他抱着的孩子，哽住了。
这不是他新收的那个徒弟吗？
萧云柯一脸茫然的被放在了周青词面前，疑惑的扭头看向顾亭念。
顾亭念朝师哥比划：你帮我看看！这徒弟养着养着就哭了是为什么！
周青词：“……哭了？”
顾亭念一脸认真的点头，继续比划：养着养着就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周青词低下头，“孩子，你师尊问你为什么哭。”
萧云柯：“……”
为什么这个人好像能看懂师尊比划？！我却不行？！
但让他此刻说出原因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继续委屈道：“我想家了……我……我想让师尊永远陪着我……”
原来如此。周青词恍然大悟，道：“他会永远陪着你的。”
顾亭念微微瞪大眼睛：师哥！我可没说哦！
到时候男主要是黑化了来找你哦！
……不过，这也不算是男主吧？只是npc徒弟？顾亭念有些纠结的想。
“真的吗？”秉持着要演就演到底的萧云柯抬眸，眼睛中已经聚起一片水意，“师尊真的会永远陪着我吗？”
“会的。”在周青词眼里，这就是个小孩，于是他摸了摸萧云柯的头，“你师尊虽不善言辞，但他很喜欢你。”
随即又抬头看向顾亭念，“师弟，你不会养孩子的话，改天我编一个册子给你。”
顾亭念僵住了。
……他该不该说，其实自己已经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你也是，”周青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般的薄本，递给了萧云柯，“这是手语指南，是我根据他从小到大的习性编的，你若看不懂他的动作，能从这上面寻到答案。”
从小到大？！
萧云柯眯起眼，又抱住顾亭念的腰，“师尊，真的吗？”
仗着小徒弟看不懂，顾亭念立刻朝周青词比划道：师哥，我怕把他养歪，要不还是把他给你养吧！
“不可。”周青词温柔的说，“他选的是你，不是我。而且，你只需要跟着册子做，就不会把孩子养歪。”
顾亭念顿了顿，抬起眼：真的？
“千真万确。”周青词又揉了一把萧云柯的头，“带他去洗个澡吧……慢慢的来，就像最开始我带你一样。”
此刻完全看不懂顾亭念手语的萧云柯：“……”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就提到了要帮我洗澡？
顾亭念沉思片刻，朝周青词比划：但我还是担心把他养歪！
“不会歪的，我相信你。”周青词温声说，眼神很坚定，“这孩子……孩子？你几岁了？”
萧云柯抿唇，撒谎道：“我之前是乞丐，没有父母，我也不知道我几岁。”
顾亭念闻言一顿，却继续朝周青词比划：他看起来像个小豆芽菜！我真的不会养啊！！！
萧云柯如今才到他的腰那么高，看起来像个孩子。
“给他多吃些饭，温柔一点的哄，会长高的，就像以前我哄你那样。”周青词继续温柔的说。
顾亭念：“……”
看来这孩子是送不出手了，非养不可。
他耷拉着耳朵，像讨食失败的猫，又抱起了怀里的小豆芽菜。
完全在意外之中的萧云柯：“？”
为什么突然又抱起我了？
“对了，师弟，”周青词却在他身后又意味深长的道，“尽量别离开他的身边，这年纪的孩子容易走歪路……有的魔，可喜欢这年纪的孩子了。”
心脏骤然一窒，那一瞬萧云柯觉得浑身都凉了。
——这掌门看出来了吗？
前世他和周青词没有多少交集，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最后他率领众人踏上魔宫的时候……
但他并不恨周青词。
因为周青词对顾亭念很好，好到一种他不能理解但也不会插手的地步。
前世他死的时候，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过：周青词来了……那么……他会力保顾亭念的吧？
不知最后保没有……也不知顾亭念有没有被人从那宫殿里放出来……
将发散的思维默默收回，萧云柯揽住顾亭念的脖颈，“师尊，你刚刚是不是不想要我？”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顾亭念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摇头。
“摇头是要我还是不要？”萧云柯委屈的反问。
顾亭念点头。
“要我？”萧云柯小眉头一挑。
……已知这不是男主，养养也没关系的吧？顾亭念这样想着，又一点头。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脸上传来湿润的触感，顾亭念一惊，发现是萧云柯突然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天呐！
他居然被孩子亲了！
“我也要你，师尊！”萧云柯兴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最喜欢你了！”
……好吧，其实我也挺喜欢的。顾亭念想。
他从第一眼看到萧云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许只是错觉吧。
顾亭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