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芳腿软的往下滑，楚辞忧用力撑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姐，别怕。有我们……”
“小忧，他是魔鬼……”霍庭芳泪流了一脸，过分苍白的肤色衬得脸上的伤痕尤其可怖。
半张脸美丽倾城，半张脸可怖如修罗。
极致的对比差，让尹灿林的目光更加疯狂。
他轻而易举的推开尹灿融，长臂触上霍庭芳脸上的伤痕：“你还是这么美丽……”
“别碰我！”
霍庭芳突然有了力气，用力挥尹灿林。
楚辞忧被震得往后退了几步。
“哟，会反抗了？很好，我最爱你这倔强的样子。”尹灿林再次想扣住霍庭芳的下巴。
霍庭芳一嘴咬下去。
咔嚓——
手指断裂的声音，让楚辞忧抖了抖，鸡皮疙瘩直冒。
尹灿林却像不知道疼，完全没反应。
他疯笑着，看着霍庭芳。
霍庭芳头皮发麻，松开嘴。
尹灿林的半截手指耷拉着，姿势诡异。
“咬啊？怎么不咬了？”尹灿林问。
“疯子！你这个疯子！”霍庭芳俯身干呕。
尹灿林目光一凝：“你怀孕了？”
“是被你恶心的！”霍庭芳吼。
楚辞忧心疼的扶着她。
要多厌恶，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生理反应？
霍庭琛，你怎么还不回来？
“砰——”
尹灿融举起瓷瓶，重重砸在尹灿融脑后。
咣当！瓷瓶碎裂。
但尹灿融稳稳的站着，抬手摸摸后脑勺的血，然后走向尹灿融。
“小弟，快跑！”霍庭芳惊恐的喊。
来自疯子兄长的血脉压制，让尹灿融双腿发颤。
无数幼时被兄长打骂的片段涌上来，像阴云把他笼罩，动弹不得。
尹灿林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渐渐收力。
他的手很大，用力时青筋暴起。
尹灿融的脸色渐渐变青。
“小弟，小弟！”霍庭芳挣扎着起身，扑过去救尹灿融。
楚辞忧心中激荡着难言的惊骇，不过她不受尹灿林的震慑，她要理智一些。
她转身冲进霍庭芳昔日居住的房间，从枕头底下摸出枪，再返回客厅，开了一枪。
砰！
“松手！都别动。”
大概是枪声起了作用，尹灿林手下卸了些力。
濒死的尹灿融得到几缕空气续命。
“松手，不然我一枪崩死你！”楚辞忧大声喝道。
托夜枭的福，她会使用手枪了！
但还是不怎么会瞄得准，所以没有真的对尹灿林开枪。
“是吗？那你射吧！”尹灿林竟然无所畏惧。
楚辞忧紧紧的握着枪，陷入两难。
开枪吧，怕射不准。不开吧，尹灿林咄咄逼人。
真是服了这个疯子，他什么都不怕的吗？
“小忧，开枪。”尹灿融勉强发声。
哪怕他也会受伤，也要杀死哥哥。否则，姐姐这辈子永无安宁。
还有小深，他还那么小……
“开枪！”尹灿融声嘶力竭的吼。
楚辞忧手心泛汗。
她不敢……
万一射歪了，尹灿融就躺枪！
“开枪吧！”尹灿林迅速判断出楚辞忧没有开枪的底气，反过来激将。
楚辞忧这下不仅手出汗，还手抖！
“小忧，别怕，开枪！”尹灿融费力的从嗓子挤出宽慰。
眼底的悲怆，让楚辞忧的心疼得厉害。
姐弟情深，不惜搭上他自己的性命！
她怎么下得了手？
“小忧，别开枪。”霍庭芳跑过来，握住楚辞忧的手。
她知道她没碰过手枪，不可能瞄得准。
也许刚才那一枪，都胡乱打出来的。
楚辞忧顺势把枪交给霍庭芳。
她打不准，姐姐总可以！
“姐，你来！”
楚辞忧满眼都是希望，霍庭芳苦笑着垂下手：“我也不行……”
楚辞忧：………
“他很强，这一枪过去只会让小弟没命。”霍庭芳说。
都说疯子和天才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尹灿林其实是天才。
他枪法一流，身手矫健，智商也杠杠滴。
尹灿融和他相比真的就是小弟弟！
所以尹家二老偏心眼，把尹灿林培养成接班人，把尹灿融当捡来的孩子散养。
在尹灿林“死”前，尹灿融在青田帮和江湖上都没有存在感。
是尹灿林死后，二老没办法，才又转去培养尹灿融。
“姐，你开枪啊！”尹灿融喊。
霍庭芳却道：“尹灿林，放了小弟。你不就是想抓我吗？我跟你走。”
“好！”尹灿林满意的笑了，“小芳，你还是那么爽快，我爱死你了！”
霍庭芳把枪还给楚辞忧，认命的走向尹灿林。
楚辞忧咬着下唇，心急如焚。
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在心中祈祷着霍庭琛一行赶紧回来。
“姐，不要……”尹灿融眼角滑下泪，俊脸痛苦到扭曲。
他比任何都清楚，姐姐这一去会是什么命运……
他，害怕至极！
“小弟，好好活着。”霍庭芳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用目光示意他保护好楚辞忧。
然后，把手放到尹灿林手心里。
“哈哈哈……”尹灿林满意的笑了，一把把霍庭芳搂进怀里。
霍庭芳苍白着脸，努力维持镇定。
尹灿融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窒息后突然空气自由，把他呛得猛咳。
楚辞忧上前帮忙拍背顺气。
“滚吧！趁我没改变主意。”尹灿林说。
尹灿融难过地看着霍庭芳。
霍庭芳泪眼带笑：“去吧，去吧！”
“哥，不要伤害她……”尹灿融流着泪请求。
“我的老婆我做主。”尹灿林不屑一笑，“要不是你嫂子疼你，你今天都走不出家门。”
尹灿融的心啊，紧紧的揪成一团。
他勉强起身，扶着楚辞忧往外走。
一步一步离开他从小生活的地方，离开他唯一有归属感的家……
“你真的打不过他吗？”楚辞忧忍不住问。
印象中，尹灿融也不弱啊！
尹灿融只是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辞忧无计可施，边走边看手机。
霍庭琛，你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