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抬眼：“只要你想好，我去哪里都可以。”
程无郁没来得及感动。
沈弃又说：“前提必须干净，不能脏的像猪圈。”
“…………”
嘶。
那在逼仄脏乱的下城区还真有点困难。
“怎么伤的？”沈弃轻抚他腹部。
程无郁摊平双臂：“起争执时候，撞水果刀上了。”
沈弃转身，攥紧他衣领，把人往上提起来，“程无郁，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是，我是傻子，不生气，以后我一定保护好自己。”程无郁清楚。
他惹猫猫心疼了。
“再有三四个小时就天亮了，睡吧。”程无郁低头亲了亲攥在自己衣领处的指节。
“抱着睡，来！”
沈弃松手，抬脚收着劲儿踹他一脚，裹起被子，不让他进来。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不能告诉我，不过，我心里不爽，冷战三天。”
程无郁：“………………”
狠心！
漫漫长夜，连片被角都不给！
不给就不给。
能屈能伸程无郁愤怒起身。
打开衣柜抱出一床被子。
蛄蛹着贴到猫猫后背，美滋滋贴着他。
一点怨气都没。
翌日，冷战只有沈弃单方面执行。
程无郁一大早像只开屏的花孔雀，早早下楼煮早餐。
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程无郁笑了：“醒了，来吃饭，我自己烙的馅饼。”
开放式厨房的面板上还有没用完的面团。
沈弃心里疙瘩消了一半，问：“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了做馅饼？”
程无郁倒上一碗热腾腾的豆浆。
“对，还有红豆沙麻球，来尝尝？”
大猫浅眸淡淡瞥下，没回答。
黑豹立即拉开椅子。
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半分钟后，喜爱甜食的猫还是落座。
面前摆一堆吃的。
沈弃唯独喜爱红豆沙麻球，麻椒鸡肉馅饼第二喜欢。
“养只猫，好像也不难？”程无郁浪着往他身边坐。
沈弃扭头看他。
喝过热豆浆，嘴唇暖的泛红。
“我是人，云朵并不好养。”
缅因猫吃的多。
每个月单是猫粮鲜肉，至少需要两千支出。
程无郁抽纸帮他擦嘴，问：“等会儿去哪里？”
“去医院看唐现现，然后去找朋友。”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正好重新处理一下伤口，昨天清洗的时候沾水了。”
沈弃正想问清洗什么。
忽地，人像是被电打了似的。
瞬间想起来沾了什么。
“随意。”沈弃语气有些凶。
程无郁仔细一看。
猫害羞了，只能用凶巴巴神情来掩饰。
心里又痒痒，想凑近去亲他。
沈弃站起身：“你慢慢吃。”
“？”
“不是，等我一分钟！”程无郁急匆匆解下围裙，上楼去换衣服。
原本以为还在气头上的猫肯定不会等自己。
程无郁关上门，一转身。
口是心非沈弃，人在电梯里站着，一手挡在门口，阻止电梯关门。
程无郁脸上这笑，愈发灿烂，上前一步挤他去角落。
.
到达医院。
郑风漓和何有容刚来没一会儿。
看到程无郁脸颊有一点红。
郑风漓盯几秒，没忍住问：“程哥，你脸怎么了？”
沈弃替他答：“没什么，出门不小心摔的。”
不问还好。
这一问，众人视线聚集在程无郁红艳艳的脸颊上。
什么地面，还特么带巴掌印？
果然是大哥，会摔。
程无郁轻咳，走去床边，“咸咸，好点没？”
唐现现脸色苍白，小声说：“没，等下医生要来清创，说虫刺的毒素必须每隔五个小时清一次。”
割肉一样，实在太痛。
唐现现恳求道：“程哥，你拦住小贺，让我跑吧，那么疼，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狗命。”
沈弃被逗笑，抬手轻抚萨摩耶头顶。
“再坚持一次，等下我出去，回来会给你带一种糖，吃下去，不会让你感到一丁点疼。”
唐现现傻乎乎的问：“麻药做的糖吗？对我没用的……”
“不是。”
看大猫那么真诚。
唐现现还是选择相信。
几分钟后，医生过来清创。
拉上帘子，其他人看不到。
只有贺轻川在里面陪唐现现。
也只有他能摁着人，不让他跑了。
一天两夜没合过眼，贺轻川眼珠布满红血丝，有些疲惫，不影响他力气依然很大。
“疼！疼！”唐现现大喊大叫起来。
医生急得一脑门汗。
“忍一忍，我们尽量快一点，这麻药注射了，还是不起作用。”
贺轻川摁住双脚踢腾个不停的小o。
“咸咸，听话。”
唐现现眼泪断了线往外流，扁着嘴，非常委屈：“听不了，真的好疼，小贺你放过我好不好？”
恍惚间，贺轻川以为他指的是感情。
趁这两秒愣神，唐现现从他臂弯下边钻出去，光脚下地要跑。
贺轻川手臂一伸，将他轻轻松松捞回来，搁在双腿上。
大手掐在腰侧，完全治服萨摩耶。
唐现现抽泣：“你怎么那么讨厌！总是让我难受！”
贺轻川眸光闪动，“对不起。”
“放开！”唐现现怕的一直抖。
“对不起。”贺轻川气息终究乱了。
无法再维持漠不关心的虚假模样。
贺轻川抱住一个劲儿挣扎的唐现现。
这是第一次，没有耍赖，对方给的拥抱。
“我讨厌你，我要打你……呜……”萨摩耶委屈得很，哭得一抽一抽。
“讨厌也好，是我的错。”贺轻川贴着唐现现脸颊，手臂收紧。
护士借此机会抓住唐现现手臂。
医生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伤口。
唐现现疼得一直抖，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贺轻川肩膀。
“贺轻川，贺轻川……救救我。”
“好疼！疼！”
感觉像是硬生生剜掉自己的肉。
听他哭成这样，沈弃多次怀疑里面有人虐待他。
程无郁门清，道：“别太担心，他怕疼，小o大多数经不起碰，贺轻川哄哄就行。”
再晚解释两秒。
沈弃枪险些抽出来。
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唐现现心里不高兴。
加上受了伤，有贺轻川陪着抱着，更能闹腾。
可以理解为撒娇。
贺轻川知道他心思。
很有耐心，任由他闹。
“听话，马上就好。”贺轻川把手递在唐现现嘴边，“疼了咬我，咸咸。”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唐现现红着眼看他。
“我特别喜欢你，更加明白你的信仰，贺轻川，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没有犹豫，贺轻川立即道：“好。”
萨摩耶小狗狗可怜巴巴缩在他怀里，手指挠着他的袖子。
“亲一下我，好不好？”
“你亲一下，我就听话。”
贺轻川深邃的眸终于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
唐现现还是搅乱了这一潭冷水。
一声血痂被硬生生撕掉的声音响起。
唐现现又是一抖，豆大的眼泪滑过，忽地，睁大眼睛。
贺轻川就这样注视着他，俯身低头。
吻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