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江白芷退后半步，距离他们母子更远了点，才说道，“你别叫我弟妹。”
“你不是让我叫你姐姐，该不会是那个姐姐的意思吧？”
“哪个？”张兰香故作无辜地仰头看她，看着江白芷即使熬夜和伤神也比自己看着更好看，她的神情差点控制不住扭曲起来。
凭什么！自己和林春生一起长大，早早就说好她会是林春生未来的媳妇儿，可林春生去当了兵之后，就再也不提这件事！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有了孩子，张兰香又碰瓷了个老光棍结婚，不然连孩子都没法生下来！
现在这年代对未婚生子的女人，可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后来那老光棍冬夜里一不小心死了，张兰香回村一趟，婆婆又来照顾她，外人还都以为张兰香再嫁了，即使背后有议论，也不知道到底是咋个回事。
但张兰香每每想起自己，又想到林春生处心积虑才娶到江白芷，心里就嫉妒又愤恨。
这会儿看着江白芷，张兰香即使心里恨不得对方去死，嘴脸依旧是如以往那么柔弱甚至是懦弱的，低着头，不敢看江白芷，小声地解释道：“弟妹，石头只是叫顺口了，咱妈一直都拿他们当亲孙子照顾，你也别多心。”
“你说得对，”江白芷点点头，似乎是被说通了一样，但还没等张兰香露出轻松表情，她就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去验，现在国内是有亲缘鉴定的方式的。”
“我记得你姓张，不姓林，说不定，你们老家也知道为什么你们姐弟姓氏不一样。”
张兰香的表情一僵。
真传回村里，她也就别做人了。以前好歹是背后议论她，那以后不得当面议论？
江白芷没有再搭理她，转而冲警察同志说道：“我女儿这边真的离不开人，如果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至于林老娘？不好意思先去做个笔录吧。
江白芷当然也免不了，如果只是单纯婆媳吵架自然不至于，可囡囡躺在那没醒，还有那当着面被造谣的事，江白芷怎么也还得配合警察同志调查的。
若不是时下还没有重婚罪这么一说（好像是两千年才有的条例），好的些人结婚都是村里摆个酒不办证，这一茬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跳过去。
但也只是表面平静罢了。
林春生没想到，他只是让林老娘带着母子几个来“赔礼道歉”一趟，顺便弹压一下江白芷的傲骨，却转头就被自家人给卖了个干净。
真进了警局，林老娘哪怕想隐瞒，但那几个孩子才多大？套话还不是一套一个准。
没多会儿，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连带着他们奶奶许诺的让他们和爸爸住一起，以后爸爸妈妈就是一家，还要管坏女人也叫妈妈这件事，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
天黑大半了，林春生哪怕加着班呢，心里也没来由地慌张了起来。
偏偏不巧，他刚想着是不是要回去看看情况，就被领导身边的人叫了过去：“林副团，程师长找你。”
林春生摸不着头脑，在家庭和事业中间，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事业。
实际上，林春生比贺钧川要大七岁，现年三十六，也不算年轻了。再升不上去，那可真就只能退伍回家养老。但他野心大，当然想更进一步，甚至为此舍弃了江家的人脉，攀上了程师长。
就连江白芷意外和沈皎月结识，林春生也是喜不自胜的，能和司令搭上关系，那简直通天之路！也正是因此，当初查到江白芷有联系的人是沈皎月，他就没再多问，却也错过了唯一一次知道池江河出现的时机。
不明所以地来到程师长那，林春生还没说话呢，就被问了个一脸懵逼：“你妈做的事是你指使的吗？”
啥事啊？
林春生很茫然，他妈不就是去哄江白芷的吗？还能有啥啊？
程师长身边还有别人，当即就帮着把医院里的事情说了下。而这，也是因为派出所那边问来问去，发现这婆媳打架的破事竟然越来越大！怎么除了涉嫌谋杀亲孙女，还和军区干部有关？
林老娘倒是不知道多少，可那几个孩子年纪小，又爱偷听，还从张兰香那里学了点语句，自然就越说越离谱。
派出所当然不至于连个电话都没，实在不行还能拍电报呢！紧急地通知了自己上层，又嗖嗖的将信息分享到了军区这边。
这会儿，别说林春生刚从程师长这知道了，有名有姓的领导都知道了！
林春生只觉得脑袋仿佛被什么重锤出击，瞬间懵逼起来，领导们都知道了，那他想升职的事，岂不是彻底没指望了？
他妈到底是为啥要去闹事啊？
不得不说，林春生和他妈不愧是亲母子，出了事瞬间就往别人身上甩锅，自己就是清清白白！
奈何其他人都不是傻子。
程师长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说。”现在不光是故意伤人，还有另一桩……
“你妈说她带来的三个男孩，都是你和你养姐亲生的？”即使程师长想扶持林春生来制衡贺钧川，给自己增添对抗沈司令的实力，此时也不由得无语，你生都生了，偷偷养在村里不行吗？还非要带到眼皮子底下？这不是把把柄给人送到嘴里吗？
就没见过这种人！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