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一道呼吸声，伴随着快门，虽然摄影师像个痴汉，但并没有在做什么不正经的行为。
“不行，不行，这个样子不行啊。”莫哥来回踱步，不断找寻着方向，却怎么样都不满意。
“怎么说呢，太缺乏生气了，不太自然了。”
对面的鬼学生，说着莫哥听不懂的话，阿巴阿巴。
“要我说，咱还是不拍了，人鬼殊途，这玩意你们也带不走，送也没人要。”
“说不定你们亲人早就忘了，有其他孩子或什么的代替你们了。”
鬼学生们一下子露出原型来，苍白的脸，青筋暴起，死死地按着莫哥。
要不是有个鬼老师模样的打断他们，莫哥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等鬼学生们回到原位，莫哥趁机抓拍了一张。
“这一张照片，是最自然的照片，但你们不一定会喜欢。”莫哥咳了咳说道。
学生们各自看着，脸上的表情既复杂又呆滞。
“想开了就好，解脱了，都那么久了，执念，该放下了。”莫哥轻声说道。
许久的时间里，学生们，思索着，痛苦着，然后开始接受了。
期间，莫哥的摄像机一次也没有举起来过。
空间安静下来，隐约有水声，潺潺，淙淙，汩汩，涓涓。
开门声响起，莫哥回头却不是他想得那一道门。
开在学生身后的门，那是生死的界限，门扉大开，彼岸花花瓣绽放。
莫哥不自觉拍下这妖艳的画面，但拍到的却与看见的不同。
那是学生们在秋游时的风景，脸上的表情无忧无虑，是一幅好照片。
逝者手牵着手，接踵而入。
此间再无一鬼。
莫哥愣神许久，走回去打开了教室的门，看见的便是张辰和周道长两人，似乎有个女鬼的影子。
隐约听见什么，刚刚通灵，还能看见，快隐藏气息什么的。
不过耳鸣声消失后就清醒很多了。
“莫哥，你在里面发呆这么久干嘛呢？”张辰十分真诚地问。
“小张啊，我突然觉得好伤心啊。”莫哥脸上还有两道泪痕“对了我给你看照片。”
但翻看照相机，只有空荡荡的教室。
“那个莫哥，你拿别人教室的照片干嘛？”张辰说。
大家目光一聚，这是一张有年代的照片，定格了这个班级的学生和老师。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分不清楚。
走出教学楼，天亮了，黎明来了，太阳女神绽放光芒。
今后，他们也会像曙光一样追逐着黑暗。
莫哥一个人先回去了，周道长和张辰留下来善后。
“张先生，刚刚那是超度？还有通灵？”周道长不好意思地请教起来。
“我发现那些魂魄被怨气困在这，不能入轮回所以帮了一把，莫哥也被影响了，让他通灵可能会有奇效，果不其然。”张辰满意地回味着之前的一幕。
“对了，我找到那个妖？鬼？什么的东西了。”徐竹说道。
张辰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去的？”
“刚刚路过传达室，看了监控知道的。”徐竹骄傲地说着。
“那是什么？”
“是个女孩子哦。”
早晨的东瓯六中，陆陆续续有学生的读书声传来。
学生们会在山脚下的寝室楼爬上来，也有教师的宿舍。
孙老师是一位心理辅导老师，她有个秘密，那就是睡着后仿佛就不是自己了。
她也是当年秋游事件的幸存者。
心理课要下午才开始，孙老师大概会晚点起来。
宿舍的窗台上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毕竟是真的鬼。
徐竹看了看，床上鼓起一个大包，应该是孙老师，虽然气息淡了，可是隐约还有些昨晚的阴气在。
“是了是了。”徐竹对着下方的两人打着oK手势。
还好先让她换了件长裤，张辰心想，这人死为鬼，虽然清醒些，但做事做会不着调。
“我心中大概有个答案了。”张辰说。
周道长也有些怀疑，因为这种故事常常听老一辈人说呢。
“快说，是什么。”徐竹好奇地飞出了一个8。
“水怪，水猴子，河童，它的名字在全球各地大同小异，不过大多逃不过邪恶的标签。”周道长耐心讲着。
“这个女老师很显然是被附身了，这水鬼，本来应该找替死鬼，却又想要利用那些孩子们的怨念，不轮回，想修炼。”张辰看着紧闭的窗户说道。
“不过，看样子是孤注一掷了，放弃在水中生活，附身在别人体内，好解决。”
过堂风吹动着零散的绿叶，树影难免被光束射出几个弹痕来。
嗖嗖，跳过去几个身影，在阴影处来回跳跃着。
不知不觉，风向改变了，过了清晨却更加寒冷了。
“不是，我说，张辰你真的不会仙术吗？”徐竹好奇地问。
“呵呵，偏科女高中生，不爱学地理，局部小气候都不知道，我就是关几扇门，洒几桶水，改变土壤性状、改造小地形………”
“好了，同学们还有没有不懂的了，下课。”
徐竹一副快睡过去了的样子。
……
……
孙老师一觉醒来，感觉没有平时的燥热，阴冷的空气感觉很好。
她有种阴恻恻的感觉，作为心理学老师她知道，这是入侵性思维在作祟。
宿舍没什么人，正要去洗漱的她，拖鞋趿拉着。
走廊顶上的水管挂满了衣服，稍稍地摆动起来，像柳枝一样，是什么东西在震动，老鼠？
“衣服太多了，唉，环境太好也不行，露水太多了。”孙老师嘟囔着，走廊灯衣服挡住了灯光，监控。
嗒，嗒，嗒嗒，嗒。
孙老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看着她，是老鼠吗？衣服晃动的影子。
这么一想身上一下子鸡皮疙瘩起来了，女生对老鼠蟑螂总是很敏感。
嗒，嗒嗒，嗒嗒嗒。
觉得不对劲的孙老师猛地一回头，一个麻袋罩了上来。
“张辰，这么快就抓她不好吧，至少再观察下。”徐竹问。
观察你妹啊，这四周全是大凶之兆，眼睛不知道看哪了，但是闭上眼睛的话…
鼻子闻，更变态了好吗。
“趁他病要他命，虽然这水鬼布局，能力什么的都不错，但也就这样了，不然现在它哪能还是个鬼。”张辰说道。
倒是有的鬼，不怎么聪明，但抱上大腿了，不至于混那么惨。
张辰拿了一张符纸，化在水里。
周道长一惊“这是要喝符水？”
张辰刚想说不是，孙老师剧烈地反抗起来，发出恐怖的低吼。
张辰直接将她的头摁在水盆里，水没过耳朵，闭住了所有的气孔，顿时水面像烤肉一样发出滋滋声，还有烟和臭味。
随着一道莫名凄厉的惨叫，孙老师静了下来。
张辰没放松警惕，谁知道是不是装的，把孙老师放平，就要再泼一大盆符水。
没反应，好吧，那水鬼大概灰飞烟灭了，毕竟这么多符水，是真的会弄死它的。
“快快快，还原现场，被发现周道长的老脸往哪放。”徐竹叫道。
等孙老师醒来时，又是在床上了，不过比平时更加难受。
……
……
校外，两个做了亏心事的大男人，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周道长，到时候需要你善后，孙老师这一遭必然留下隐患，多给她祈祈福。”张辰嘱咐。
“这次做得不错，后天拜托了。”张辰顿了下背对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