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不是没有心的人，只不过是那段经历，实在让她没有办法忘记。
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去忘记，去接受，去原谅。
想到这些事情，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下来，在纪栖的面前都忍不住了。
“妈妈，你怎么了？”
纪栖有点不知所措的帮她擦干净眼角的眼泪，脑子里一直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还是许暖身体不舒服了。
“妈妈，你不要吓我啊。”
许暖哽咽了起来，摇着头表示自己没事。
纪添松和池溟在包厢里迟迟不见两个人回来，担心得走出来，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暖暖，怎么了？”
纪添松把人抱在怀里，低声的安慰着，平复着她的心情。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住在国内的原因。
无论是宛城还是京城，许暖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好，晚上做噩梦都是常事了。
池溟把纪栖拉到身边，询问着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栖自己也还懵着，把刚刚遇见欧阳翊的事情告诉他。
纪添松听见欧阳两个字，眼神暗了暗，抱紧怀里的许暖，抬头看向池溟。
“池溟啊，饭也吃了，回家吧。”
两个人眼神对视着，眼神里流动着一丝对话，池溟马上就明白了。
“好，我马上安排。”
纪栖听的一头雾水，任由着池溟牵着自己的离开餐厅。
欧阳家。
欧阳翊疲惫的回到家，刚刚下车，就看见了楼上那间卧室又亮着灯了。
不用猜也知道，坐在里面的人是谁了。
脑海里想起今晚的餐厅遇见纪栖和她母亲的事情，他当时马上就用了关系调查了宛城纪家。
许暖，纪添松的妻子，纪栖的母亲。
除了名字和身份，欧阳翊查不到任何的信息。
几乎就是，许暖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纪添松的妻子，纪家的大少奶奶。
也正是如此，欧阳翊才更加的怀疑，许暖就是欧阳霜。
推开卧室的门，穿着一身藏蓝色睡衣的欧阳羲坐在床边，眼角带着忏悔的眼泪，手里拿着相框。
这张照片，是欧阳霜刚刚出生的时候拍下的。
欧阳霜出生的时候，欧阳羲已经38岁了，这个突然降临的女儿，是他的宝贝，应该说是全家人的宝贝。
欧阳羲几乎把全部的温柔都留给了自己的女儿，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导致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爷爷，又不睡觉。”
欧阳羲听见身后的声音，赶紧擦掉眼角的眼泪，打趣道：“你管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老婆，你爸爸像你这个年纪你都多大了。”
最近老爷子总催着欧阳翊相亲，说是欧阳家人丁稀薄，叫他赶紧传宗接代。
“爷爷，说您呢，你别扯到我身上啊，医生的话您都忘记了吗？”
欧阳羲前不久刚刚出院，好不容易听话好几天了，现在又开始熬夜不睡觉了。
只不过，欧阳家人都是嘴巴上说说摆了，毕竟，能说的动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活了一辈子了，也活够了。”
欧阳羲这辈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群众，对得起身上的军装。
可唯独，对不起他的家人。
“您瞧，不睡觉，开始胡说八道了吧。”
欧阳翊忍着心里的情绪，让自己笑起来，打趣着老爷子。
“小翊啊，爷爷只希望啊，我死了以后，你姑姑跟悦儿，能够原谅我。”
“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
欧阳翊的眼眶也逐渐红了起来，手牵着这双从小就牵着自己的大手。
欧阳羲很满意自己的孙子，继承了自己的衣钵，把军队管理的很好，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也没有辜负国家给予他的身份。
“晖光日新，恭而有礼，王佐之才。”
欧阳翊没有辜负这几个字赋予的意义。
欧阳翊不想让自己的爷爷如此难过，一辈子都自责的度过，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了在纪栖很久之前的社交账号上发出来的合照。
那一年，纪栖才15岁，看合照的背景，应该是她的生日。
纪添松夫妇虽然常年在国外，但是纪栖每一年的生日，从来都不会缺席。
“爷爷，您看看这个。”
欧阳羲接过他的手机，看见了上面的合照，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碎花连衣裙，满脸幸福的人。
整个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情绪有点慌张。
“小翊，这是你姑姑啊，是霜儿！”
即使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但是欧阳羲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这就是他的霜儿。
“爷爷，你先不要激动，看看中间的女孩子。”
欧阳羲低头，仔细的瞧着中间的女孩，不敢确定的开口：“是小栖丫头？”
“嗯是她，站在她身边的这位，是纪家大少爷的妻子，纪栖的妈妈，许暖。”
欧阳羲手抖着，怪不得他第一次看见纪栖就喜欢，就觉得亲切。
这是他的外孙女，是霜儿的孩子。
“这明明是霜儿，她怎么会改名字，怎么会到宛城？”
欧阳羲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不过，还好，他的霜儿还在这个世界上，看着照片，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很幸福。
欧阳翊的目光看向了他，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欧阳霜之所以会改名字，就是为了跟欧阳家从此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好像今晚餐厅，她的反应明明就是认出来了自己，可是，她没有承认。
“小翊，赶紧给小栖打电话，还是，我们现在即刻前往宛城？”
欧阳羲已经等不住了，他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他还欠着她有一句抱歉。
他没想到自己死前，还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老天爷对他不薄啊。
“爷爷你别急，姑姑在京城，我们明天去一趟小栖家，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睡觉了，明早我们家出发。”
“对，我现在就睡觉，我得回去告诉你奶奶。”
欧阳羲都不要他扶着自己，利索的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妻子。
欧阳翊站在卧室里，看着床上的照片，他突然不知道，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就当他自私了一回吧。
他不希望老爷子带着自责过完这一辈子。
溟宫。
纪栖靠在床头，仔细想着餐厅发生的事情，总感觉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池溟从浴室里走出去，躺在她的身边，把人往怀里抱，就想亲吻她的唇，结果被推开了。
“等一会。”
“怎么？结了婚就嫌弃我了？”
池溟酸溜溜的话响起，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靠在床头软垫上。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
纪栖赶紧弯着身子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哄了好一会，才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说出来。
“你不觉得，我妈妈有点奇怪吗？”
池溟抱着怀里的人，眼神闪躲了一下，离开餐厅的时候，他叫人把监控删掉了。
只不过，他看了一眼监控。
纪栖的妈妈，似乎跟欧阳家，有点关系。
“你想多了，很晚了，不困？”
池溟的目光一下子就改变了，手放在了她的腰部，两个人的身子靠在一起。
这样的触摸，这样的话术，这样的眼神。
纪栖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明天要送爸爸妈妈，晚安老公。”
纪栖很少喊老公，都是喊池溟比较多。
听见这两个字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池溟一下子就激动了，圈住她的腰身，把人按在床上亲着。
“哎，别亲这样！”
“池溟！慢点！”
“老婆，精神那么好，陪老公熬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