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伸出纤细的手指，从竹签上捻起一颗山楂，轻轻放进嘴里。不是直接咀嚼后吞入肚中，一颗糖葫芦申鹤会含上半个小时，等外表的糖衣味道完全消失，才会轻轻吞下。
谭尘也取下一颗糖葫芦吃了，味道比他以前在学校旁的小贩手里买的要更甜，山楂也更加新鲜，但相应的价格也贵上了好几倍，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在哪里都适用。
谭尘将剩下的冰糖葫芦用散开的包装纸重新包好，留给家里的甘雨小姐，不过他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要再来一颗吗？”
“嗯。”
“啊？”
“没有了吗？”
“不是，我是奇怪今天申鹤小姐会多要一份，不过这是好事，你想吃，我再多去买点就是。”
“不用，只再一颗便好。”
从谭尘手上再次取下一颗，小心翼翼放入嘴中，申鹤冰霜般的脸颊上好像也有了一点血色，淡淡的白唇也被山楂染得多出一抹红，正因如此，申鹤整体的气质上增添了一份亲近的感觉，让她显得更加动人。
如果申鹤能简单化一下妆，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美女。
回到家后，申鹤便一直处于沉默状态，打坐也不时皱眉。
甘雨倒是不介意是一整根还是半根糖葫芦，欢喜接受，然后喜滋滋地一边享受着糖葫芦，一边烹饪晚上的饭菜。
甜食在饭前吃，很容易产生虚假的饱腹感。
面对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甘雨摸着肚子犯难。也只有谭尘看出问题所在，并解释了血糖浓度这种概念以后，甘雨才放下心来。
面对晚餐犯难的还有一位，申鹤咀嚼着清心，眉头皱地更甚了。
或许是冰糖的甜味拉高了味觉，再次吃如此苦涩的草药，便更加难以入喉。
不过，申鹤还是将盘子里的清心全部吃完才下饭桌。
......
第二天，谭尘再次带申鹤来到璃月城里。
平时不怎么开口的申鹤，这次主动找谭尘说起了话。
“谭尘，他们口中所说的变态，是在说你吗？”
“咳咳，当然不是啦，申鹤小姐怎么会这样想呢？”
“我想也不是，我能看出你是一个好人，而且对待甘雨很用心。”
“......能得到仙子大人的信任，我还是很高兴的，只是，为什么会为这种事专门找我说话呢？”
“如果他们是在诬陷你，我就去杀了他们。”
“......”
谭尘庆幸带申鹤出来的是自己，若是其他人带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出门，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篓子。
两人继续走着，谭尘在四周找扛着糖葫芦树的小贩，但一路下来也没有看到，这让她有些不好和申鹤搭话。
“谭尘，你所说的那个名叫匹诺曹的人，一旦说谎鼻子就会变长，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申鹤又是突然的问话，让谭尘察觉出了一点反常，而且这个内容自己应该从来没对申鹤讲过，只是晚上给甘雨讲故事时，讲过很多遍匹诺曹的故事。
然后，谭尘明白了，申鹤曾说过她的睡眠很浅，客厅里讲故事这种事，肯定也会让她睡不着吧。
第一天夜里就已经搞明白的事，为何谭尘总是视而不见呢？
申鹤小姐从来没说过谭尘他们很吵这种事，每天晚上难道都会等他们睡着了才歇息吗？
浓浓的自责情绪很快涌上心头。
申鹤小姐外表孤僻暴力，实际内心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那申鹤小姐睡懒觉这种事，其实是因为谭尘他们吵到很晚，休息不足才导致的吧。
谭尘有些不好意思，挤出一个微笑面对眼前的白发少女，说道：
“有的，肯定有的，只是可能我们都没见过罢了。”
谭尘以前从来不认为童话里的故事是真的，直到他被拉到提瓦特世界，看到如天使一般的甘雨小姐，以及和仙子一样单纯洁白的申鹤后，他就相信这一切了。
“申鹤小姐想和我们一起参加童话故事会吗？每天晚上的。”
“我，......可以吗。”
“嗯。”
希望现在开始弥补这一切还来得及吧，好几个月的相处，谭尘都忽略了这个外强内柔的单纯仙子，总觉得她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
结果，并不是这样，申鹤小姐不多与人交流，外表一副冷漠的样子，是因为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导致的。
不会提出要求，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申鹤像一个被困在孤岛的人，总在向人招手，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因为没人愿意从岸边，一路游到那座孤岛上，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如果申鹤是这样，甘雨小姐呢？在人间生活了几千年，却一直没交到过朋友，这种事又正常吗？
或许，甘雨小姐影藏自己更加深，把表演做得更好，只是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懂他的人，将她从地底挖出，给予她应有的阳光。
谭尘没问申鹤的意见，从旁边买来三串糖葫芦，递给申鹤一串，自己拿着一串，然后包装好一串，带给甘雨小姐。
申鹤从竹签上咬下一颗山楂，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
“谭尘，你那天所说的，偶尔放纵一下会更好，是真话吗？”
“当然是真的。”谭尘拍拍胸脯，发出嘣嘣的声音。
“可是师傅说，修行需要一直坚持，不能有丝毫懈怠呢？”
“如果我说谎的话，那就让我变成匹诺曹，一说谎鼻子就变长。”
“噗嗤。”
申鹤在谭尘面前，唇畔展开一抹笑意。
谭尘敢保证，这绝对是真实的微笑，这笑容如同穿透雪山的阳光，温暖而惬意。
这笑容，从万年寒冰中，冲破极寒荒芜，直直散发到人的内心。申鹤微笑的力量，能将冰川融化，春暖花开。
谭尘已经呆住，看着眼前那抹还未完全消散的笑意，脑子一片空白。
“谭尘？”
“哦，没事，申鹤小姐笑起来的话，真的挺好看的，以后可以多笑一笑的。”
......
“谭尘。”
“嗯。”
“我晚上想吃面。”
“好的.......等等？吃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