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女同事道：“不知道啊，我听说大客户全都跑了。”
因为公司几乎停止运营，绝大部分人都闲了下来。
甚至有些人连假都不请就擅自离岗走了。
牧小的工作岗位是属于行政岗位。
公司里生产销售停顿了，但其他事情还是有的，反而因为有人的辞职和擅自离岗，多处了以后些事情来。
牧小几乎是没什么时间休息的干到了下班的点儿。
人力资源部的一个同事“姗姗来迟”把离职签批单挨个分到提出辞职的同事桌上。
走到牧小的位置，那个同事并没有做停留，也没看牧小一眼，而是很自然地略过了她。
牧小狐疑，问了一句：“不是所有的离职申请都签的吗？”
同事转头：“嗯，都签了，除了业务部门两个骨干销售，其他的陈总看都懒得看，全签了。”
“怎么没有我的审批单？”
“你写辞职申请了？”同事问着，翻看手里的一小叠资料，确认没有牧小的名字。
“没有你的，是不是漏了。”
同事看了看牧小，不太情愿地说：
“你自己去陈总那里问吧，我不想上去了，陈总今天脾气非常臭。”
她都有点不想干了，爱咋咋的吧，分完审批表就收拾收拾下班。
现在这种时候，谁加班谁是傻逼。
同事不待牧小还要说什么，飞快地找着那些离职人员的工位。
也不管座位上有没有让人，只把手里的审批表往桌子上一丢。
牧小无法，只得上楼找陈迪。
或许是同事漏掉了她的审批表。
她虽然是在实习期，但当初公司也是办了一系列的正规入职手续的。
不好说走就走。
人事档案还是要拿回来的。
陈迪的办公室在公司最顶层。
牧小乘坐电梯上到10楼。
楼上静悄悄的，不仅几个副总的办公室里没有人，陈迪的办公室门也是锁着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人就走了？
牧小无法，只好又返回自己的工位，拿了手提包离开。
走到地下车库，碰见陈迪和一个副总正要上公司的商务车。
“陈总、高总。”牧小礼貌叫了一声，这会儿也不好问陈迪有没有签批自己的辞职申请，牧小叫完便没再说什么。
倒是陈迪突然开口了：“刚好牧小在，一块跟我们去吧。”
牧小：“？”
“带上牧小最好。”一旁的副总立刻附和说。
“什么？”牧小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陈迪已经上了车，那副总则回答：“去见两个客户，上车再说。”
不容牧小拒绝地也先行上了车。
“见客户吗？”牧小没有急于上车，虽然晚上她没什么事，因为和唐嘉翀不愉快，两人也没有联系是否晚饭回家吃的事情。
但她现在还有点懵。
“嗯。”副总有点不耐烦了。
牧小看了一眼陈迪。
陈迪坐在里面，眼睛平静地看着她。
前面的司机则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等待开车的指令。
“我坐副驾驶吧。”牧小对司机说道，转而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后排自动门闭合，车子上路。
“是要见什么客户？”牧小问。
“我们公司一个老客户，合作了十来年了。”
副总叹气，叨叨起来，“也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老余本来连见都不想见我们，我好说歹说才约上这顿饭。”陈迪道。
“高总，是在天河路什么地方？”前面的司机开口问。
“你往园子巷那个方向开，有个叫合意私房菜的，我发你手机上。”
副总低头翻着手机，自言自语道：
“我说请他去名豪大酒店，他立刻跟我说不去。以前叫他吃饭，都是非名豪大酒店不去的，不知道搞什么。陈总，那个孙超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们明天还要不要去他公司堵人？”
“待会儿先看看老余这边的情况吧。”陈迪眉宇间有一层灰败的愁云。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条窄小的巷子。
巷子里面路灯昏暗，两边是参差不齐的老旧民房。
不一会儿，车子在合意私房菜馆前面停了下来。
从门面上看，这家私房菜馆很小，小小的玻璃推拉门。
进入店内，外面只有四张长方形的桌子，里面只有一个包厢。
牧小跟着两个老总进了包厢。
包厢也不大，堪堪放下一张10人的餐桌。
泛黄的空调挂在一处墙角。
冷风自空调口吹出，发出规律的嗡嗡声。
他们邀请的那位叫做老余的客户还没有到。
副总让牧小去叫服务员先上点冰饮。
这个饭店店面小，服务员也只有一个，好像还是老板娘。
老板娘正在给一个两人桌的客户点菜，牧小叫了老板娘一声，老板娘让牧小自己拿。
牧小才发现墙角有一个水气蒙蒙的冰柜。
这时候饭店玻璃门推开来，走进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五十多岁的胖男人。
男人进来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牧小的身上，多看了两眼，转身朝包厢走去。
“哎呀，老余，可是把你给请出来了，还以为你不来了。”陈迪二人热情地迎上前。
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友好礼貌的笑容，而是往座位上一坐，表情冷淡地说：
“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才来这一趟。饭我就不吃了，我坐10分钟就走。”
“别呀，老余，都到这儿了，总得把晚饭吃了吧。或者咱换个地方，去名豪大酒店，你最爱吃他们家的丁骨牛排和蒜蓉大龙虾。”高总说。
陈迪也赶忙留人：“说好的请你吃顿饭，这顿饭你怎么也要吃完再走。牧小，让老板赶快上菜，把酒给我们余总满上。”
牧小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公司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事情。
两位领导是顺路叫她来陪酒招待的，自己都提交辞职信了，自然是不情愿。
但看公司变成这样，他们两个老总又愁云惨淡，便也乖乖地端起酒扎。
就当是离开公司之前最后再做一点事吧。
老余连忙摆手：“今天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