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恭诚会意地一笑，一脸的“我懂的”那种八卦表情。
了解完便利贴的信息，于恭诚选择暂时相信夏煦：“行，我问完了，谢谢您的配合。”
“等一下，于队长！”
看于恭诚起身收拾东西，夏煦连忙叫住他。
“怎么了？”
“您刚才不是给我们看了《冥江古卷》吗？您说您验证过了，佩戴乌鸦烙印会有强大的力量，是真的吗？”
于恭诚目色一凝：“经过反复测试，我们确认，佩戴烙印力量的确会变强。当初那些杀人狂连杀数人也不知疲倦，而且余烬高大强壮，还练过格斗，他都难敌对方，现在看来，就是拜烙印所赐。”
“那最后一句‘替其生，偿所愿’呢？也是真的吗？”
“这……涉及案情机密，我不能细说，抱歉。”
其实于恭诚只是不太确定。
因为之前的案子里，凶手全都已经死亡，他和白法医认真反复研究了尸检报告，还是无法得知这些凶手死前是已经否替换了死者。
如果凶手真的成功替换了，且还活着，那就好判断多了。
“于队长，我理解，我也不是想问什么细节。不过，您还记得张克吗？”
经夏煦这么一提，于恭诚眼睛瞬间一亮。
夏煦继续说道：“于队长，我有一个猜想，我觉得张克有可能有这个烙印。”
“怎么说？”
尽管于恭诚心里也有和夏煦一样的猜疑，不过他更想知道夏煦为什么会想到？
自己协查案情以来，走访无数民众，搜集了无数线索，最后才能顺藤摸瓜，和白法医还有万杭找到死灵岛。
可是夏煦之前从来都称自己没见过烙印，她怎么会记有便利贴？
而且她今天第一次见《冥江古卷》就能产生如此联想，难道说……
于恭诚汗毛直立，他旋即判断：夏煦绝不像她说的那样，对烙印一无所知。
“其实我认识张克，我觉得他最近变了很多。”夏煦顺水推舟，细细说出自己的怀疑，“报警那天，您和顾总他们离开之后，我亲眼看到他转身，背后全是灰尘，衣服也破了。因为工程部经常会有检修工作，所以张主管会出入各个部门，他跟很多同事都很熟，也总爱开玩笑。但是自从那次看到他坠楼之后，我又在公司里见过他几次，每次他都只是点头招呼，如果换在以前，他都会叫笑着叫我‘煦煦’的。”
“还有呢？”于恭诚再次掏出了他的小本本，“他还有什么变化吗？”
夏煦摇头：“其他的，不太清楚了，他被调岗之后，我很少再看到他。”
“调岗？他被调到什么部门了？”
“他被顾总调去做司机了，应该算……总经办吧？”
“夏煦，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不过我得给你泼冷水，就算你看到他身上有灰，感觉到他对你的态度有变化，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于队长，我还没说完呢。如果只是他变了，我不会这么想。可是，张克跳楼那天，工程部的陆仁失踪了。不过，因为陆仁是个赌棍，家里人没把他的失踪当回事。过了好几天，公司发现他一直不来上班才报警，可惜，人到现在也都没找到。”
于恭诚大吃一惊，眉毛一扬：“什么？那天有人失踪？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停职了。
夏煦一撇嘴，没好意思说出口。
于恭诚反应过来，马上又笑笑：“噢，我忘了我有段时间不在警局了。你接着说，陆仁的失踪，然后呢？”
结论明明呼之欲出，于恭诚就是不能先提，也不能用假设的口吻问夏煦。
这是走访和审讯时问话的规矩，如果警方用诱导性的问题问对方，得出的证词或口供可能无效。
程序正义，而后才是一切。
“我听说陆仁欠了很多钱，所以会不会有烙印的其实是陆仁，所以他想要变成张克，所以他把张克推下了楼，所以我们看到张克没死，但张克已经死了。”
夏煦说出了心中答案，她没什么好避讳的。
“于队长，我猜，现在的张克，有可能已经是陆仁了。”
于恭诚紧了紧牙关，接着问：“那除了张克的变化和陆仁的失踪，还有什么细节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没有了，我又不认识陆仁。我就是瞎猜的。”
“瞎猜？你今天第一次看到《冥江古卷》就这样猜？”
“嗯。”夏煦坦然地点头，“因为那句‘替其生，偿所愿’，所以这样联想了。”
她的便利贴上确实也没有和乌鸦烙印相关的内容，于恭诚不再继续怀疑。
他果断拿出手机，当着夏煦的面，给迪斯人事部的联系人打了过去。
他开门见山，要了张克和陆仁的档案，然后联系了陆仁的家人，表示警方正在努力追查陆仁的失踪，想向对方了解更多的情况。
家人当即表示自己在家也有时间，欢迎于恭诚过来。
“于队长，我能一起吗？”夏煦指了指自己。
于恭诚思考片刻，点了下头。
两人马不停蹄，直奔陆仁家里。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是陆仁的母亲：穿着印花连衣裙，手上带着粉色洗碗手套，湿漉漉地，往地上滴着水。
“请坐。”
陆仁的母亲脱了手套，给二人端来茶水。
“谢谢阿姨。”夏煦道谢，把杯子端在手里。
于恭诚拿着他的招牌小本本，又开始新一轮的采访。
陆仁母亲又将陆仁失踪的事回忆了一遍：“他那天准时出门去上班了的，和平时一样……”
公司监控也确实拍到了他进大楼的身影，此后便再无踪迹。
“他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或者情绪？”
“嗯……”陆仁母亲陷入沉思，“没有吧，感觉他心情一直挺好的。”
“他之前除了每天按时上班，还经常去哪些地方呢？”于恭诚问道。
可这些，之前的民警已经问过了。
陆仁母亲不知缘由，但还是配合地又答了一遍：“他平时不怎么出门，没什么社交。就是喜欢打扑克，下班早也去，周末也去。不过其实这个几月他都没去了，因为一直输钱，还欠了债，我和他爸，还有叔叔伯伯，全都骂过他了。”
“所以直到失踪前，除了上班，他一直在家是吗？”
陆仁母亲眉头紧锁，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我想起来了，失踪几天前，他出过一趟门。”
“他去哪儿了？”
“他说要跟朋友去什么岛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