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代理随后复印了两人的身份证，办理完全部流程，然后离开。
曾代理前脚一走，顾皓冉便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顾总，那我也回去了。”夏煦起身，也想离开。
“你不能走，还没办完。”顾皓冉一个严酷的眼神，示意她重新坐下。
“顾总，还有什么？您能一次性说完吗？”夏煦感觉被蒙在鼓里，很不爽，但又不能直接发作。
她心里真的很讨厌这种不对等的相处，尽管顾皓冉对自己算得上尊重谦让，但是阶级鸿沟就像一道无形的障碍，横跨在两人之间。
如果是其他男人莫名其妙搞花招，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展示愤怒，然后反击。
所以这是她的懦弱和妥协吗？也不完全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人都唾弃强权，但是人人都困于混沌。
“好，那我就跟你说清楚。”
顾皓冉扶了扶金属镜框，面色凝重。
“你说喜欢钱，所以我准备……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所有的？你疯了？”夏煦绷不住，连敬语也不用了。
对于夏煦的反应，顾皓冉并不吃惊：“我疯没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合理、合法地把钱给你。”
“可是我们又没结婚？”夏煦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她的意思是自己跟顾浩然非亲非故。
“只要你愿意，我们就领证。”顾皓冉紧紧盯着夏煦，一脸认真，“然后我会立下遗嘱，进行公证，我死后所有的财产都由你继承。”
虽然听起来像是天上掉馅饼，但夏煦觉得这没道理。
“可是为什么？”夏煦实在忍不住，站了起来，“实不相瞒，顾总，从您突然表白开始我就一直奇怪，您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不放？”
顾皓冉见夏煦异常激动，态度变缓和了些：“你先坐下，我好好跟你说。”
夏煦暂时克制住怒气，重新坐下。
“夏煦，其实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也从来没有主动追过女生。我以为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无条件地为对方考虑。虽然那天我问你喜不喜欢钱只是个玩笑话，但是我是真的愿意对你好，真的愿意把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你，所以我想以此来表达我对你的诚意。”
“这就是你们有钱人表达喜欢的方式？用钱把对方砸死？”夏煦口无遮拦，心里已经打算破罐破摔了。
“你放心，我真的不是为了给你施压。那天在北都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不求你会喜欢我或者接受我，但是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钱。夏煦，我真的很喜欢你，发自肺腑，不问结果……”顾皓冉娓娓道来，眼神充满了深情。
如果不是他的心跳此刻沉默，夏煦差点就动摇了。
为什么他字字说爱，但是心如止水？
夏煦心里快烦死自己这个鸡肋的潜能，没什么大用，还经常失灵。
“行了，别再骗我了。”夏煦眼神一沉，打断了顾皓冉，“你本来要表白的是北羽，对吧？”
顾皓冉还是第一次看夏煦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他心里一惊，但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表白的就是你。”顾皓冉强调着。
他第一次去夏煦的公寓找她的时候，当着夏煦和丁屿宁的面，也是这样说的。
“maxbot官宣那天，你亲口说，请扮成伊丽莎白的女孩上台，说明你早就知道她会穿那套衣服，所以你提前订好了戒指，早就计划了这场表白，对吧？”
“没错。”顾皓冉爽快地承认。
虽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夏煦心里却并没有破解秘密的快感，反而多出一股压抑。
“夏煦，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聪明，也很有主见。你想的没错，我是早就知道北羽会穿那身裙子去酒会，我也确实提前策划了表白。你甚至一开始就猜对了我的目的，我就是要在签约仪式上炒作。商人嘛，其实有时候和艺人是一样的，需要适当的曝光和炒作，吃吃舆论红利，毕竟，谁不喜欢磕cp呢？”
原来真的是一场有预谋的炒作！那北羽为什么又临阵脱逃随便找了个人甩锅呢？
好好好，自己也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
夏煦暗想。
“既然话都说开了，也好。这次打乱您和小北姐的计划，没能配合好公司的事件营销，是我的问题，您该罚就罚。”
“你只猜对了一半，夏煦。炒作是真的，但我早就默默地关注你也是真的。你出事之后，我到处在找你，还是真的。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台上，也许这就是天意。”
无论顾皓冉如何用力地强调，夏煦就是听不到一星半点心跳声。
“您可以保留您的想法，但是我也早就和您说过了，我对您没感觉。我想，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这个话题了吧，您的钱，我确实不能收。”夏煦坚定地说。
“夏煦，真的不会有任何附加条件，我只是想对你好。”顾皓冉还在坚持。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夏煦也很固执，不愿受嗟来之食。
“顾总，李律师到了。”门外又传来总助的通报声。
“请进。”顾皓冉表情黯淡了几分。
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笑意盎然，彬彬有礼：“顾总，您要求的不动产赠予合同已经整理好了。”
“好，谢谢。”顾皓冉接过李律师递来的合同。
“您好，您就是受赠人夏小姐吧？”李律师友好地伸手问好。
“李律师您好，我是夏煦。”夏煦出于礼貌，握住了他的手。
“幸会幸会，等您和顾总签完字，就可以抽时间去公证处办理赠与公证了。”
“谢谢，但我还有事，今天就不签了。”夏煦冷冰冰地说道。
顾皓冉闻声，立马放下手中的合同，正欲起身阻拦夏煦。
突然一个宽厚的身影，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来。
“顾总，好久不见！”
又来一个？顾皓冉今天到底约了多少人？他就这么急着给自己送钱？
“不好意思，您请回吧。不管顾总跟您约了什么合同，今天都不签了。”夏煦自作主张，将来者拒之门外。
顾皓冉却笑逐颜开，上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程大老板，怎么提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