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认了？”谢苒苒遗憾，“没意思。”
“没意思你还问？”方颜将桌上的凉拌三鲜转到她面前，“多吃点蔬菜，少吃点肉。”
“反正都胖了，回去再减。”谢苒苒挑起一根蔬菜放进碗里，“今早我去你房间找你，你不在，和苏让私会去了？”
方颜没瞒她：“接了苏让的电话，去了趟林业站。”
“我就知道你俩有问题。”谢苒苒拿出大房查岗的架势，追问，“你们去林业站干嘛？”
“收养了一只小猴子。”方颜道，“就是昨天你见过的那只。”
谢苒苒吃了一惊，张大嘴巴：“你要养猴子？野生的？不犯法？”
方颜低下头，闷闷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谢苒苒推推她，左右扫了眼，压低声音，“我跟你说，猴子是国家保护动物，你养它可得小心，万一被人拍成视频发到网上去，隔天就有警察叔叔找你喝茶。”
方颜吃吃笑：“我的朋友果然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那是。”谢苒苒得意，“我在谢家那个大染缸都没学坏，怎么可能违法乱纪。”
“那我真要养怎么办？”方颜凑到她身旁，低声问，“举报我？”
谢苒苒皱着眉，在大义灭亲和包庇犯罪之间犹豫了两秒：“少来，你当我傻？你们都去林业站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
方颜微笑：“很聪明嘛。”
谢苒苒瞟她一眼：“要说见不得人，只有你和某人的关系见不得人，老实交代，你和他是不是和好了？”
“谈不上。”方颜坐回去，“我们是和平分手，又没闹翻。”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谢苒苒不依不饶，“你一大早就被他叫出去，我不信你这么听话。”
“还不是为了小猴子，”方颜道，“昨晚消防员在山上捡到它，见它受了伤就把它送到林业站，苏让正好认识开动物园的，就说帮他们联系一下。”
“他联系他的，关你什么事？”谢苒苒不信，“我听你说话的口气怎么不对。”
“哪里不对？”
“‘为了小猴子’，”谢苒苒自言自语，“就像电视上的女主不肯离婚，口口声声为了孩子。”
方颜喷笑出声：“你还能再离谱些吗？”
“不然呢？”谢苒苒道，“他救他的猴子，干嘛告诉你？这是找借口约你出去？”
方颜耸肩：“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谢苒苒长长“噫”了一声：“方颜同学，我发现你很有渣女的潜质。”
方颜托腮看她：“哦。”
“别打马虎眼，”谢苒苒道，“然后呢，你利用他动物园的关系养了那只猴子？”
“什么‘利用’，”方颜在她手上拍了下，打掉她刚刚夹起的鱼丸，“那只小猴子是妖怪。”
谢苒苒用筷子追逐着碗中的鱼丸，连夹了两下没夹起，听到方颜这话干脆放下筷子。
“妖怪？”她低呼出声，眼睛往周围看了圈，小声道，“你确定？”
方颜点头：“我和苏让都检查过，不会有问题。”
“那不一定，”谢苒苒斜眼瞄她，“万一某人为了博你欢心，故意说谎呢？”
方颜顿了下。
谢苒苒觑见她的神情，撇嘴：“看吧，我就说他图谋不轨。”
她戳起碗里的丸子：“这种借题发挥的戏码我见多了。”
方颜淡定道：“小猴子的身份不由我们说了算，还要经过联络站检查，才会归到我名下。”
“你怎么养？”谢苒苒问，“你最近不是一直住酒店？对了，阿姨还没回来？”
“我妈前天打过电话，说合作方的项目正在赶工期，她还要在外地多待几天。”方颜说起自家那位方女士，除了无奈只有纵容，谁叫她老妈是工作狂，她作为家属，只能表示支持。
“可怜的孩子，”谢苒苒同情地摸摸她的头，“那你怎么办？把小猴子带去酒店？”
“先放苏让那儿。”方颜道，“我下周要去参加一个会，没空照顾它。”
“又是苏让，”谢苒苒哼哼，“凭什么是他，我呢？”
“你以为我不想放你这儿？”方颜道，“你不是玄术师，妖怪最多只能养一个，你考虑清楚，朏朏和小猴子，你选谁？”
谢苒苒张口无言，过了半天才道：“必须选吗？”
方颜重重点头：“必须选 。”
“那我选朏朏，”谢苒苒果断回答，“我是它妈妈，这辈子都不会和它分开。”
“咱们脆弱的友情实在经不起考验。”方颜往饮料盒上插入吸管，“所以你和苏让之间，我只能选苏让。”
谢苒苒豪爽一挥手：“选苏让就选苏让吧，反正他想追你，正好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方颜捧着手里的饮料，没吱声。
谢苒苒看看她：“怎么，还没想好？”
方颜咬住吸管：“还没想好。”
“那就慢慢想，”谢苒苒满不在乎道，“你两年前追他的时候都不怕，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你怕什么？”
方颜咕嘟嘟吸了口饮料：“你不懂。”
谢苒苒竖起眉毛：“我交过的男朋友可以排满整个月历，我哪里不懂？”
方颜撩起眼皮：“你吃过回头草吗？”
谢苒苒噎住：“……没有。”
“所以咱俩都没经验。”方颜鼓鼓腮帮。
谢苒苒想了想：“但咱俩有丰富的拒绝的经验。”
“也是。”方颜“嗯”了声。
谢苒苒拍拍她的肩膀：“我实事求是说一句，你现在会犹豫，说明你心里还是对他有好感，既然这样，你们就处处看呗，你俩过去相处得太少，谁也不了解谁，正好借这个机会多接触，就算不成，以后也没有遗憾。”
“说起来简单，”方颜拨弄着吸管，“可我还没做好准备。”
“那就渣了他。”谢苒苒不负责任地给好友打气，“你俩一人一回，也算公平。”
方颜哭笑不得：“吃你的饭去。”
她垂下眼，慢慢吸着饮料，想着苏让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今天上午，他在她头顶按的那一下。
这是第二次了，方颜心想，跟昨天一样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