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
高亢的声音似乎正要继续。一道清脆的少年男音响彻慕容山庄整个会场。
“我反对!”
众人再次顺着声音望去。
与南宫赛的狼狈不同,这次来的少年犹如天人下凡,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这是哪里来的美少年……”
众人惊呼!
有被惊艳的,羡慕的,也有妒忌的……各种情绪!
慕容歌一双美目闪动,呼吸一顿。
她以为她早已将那个少年忘记,但再次见到他时,目光却又忍不住被他吸引。
“你的脸……居然好了!”她不知是喜是怒,也许环绕在她眼中的情绪更多的庆幸!
而对左一而言,他的神来了!
“公……子……”
吴俊泉犹如一片新盈的羽毛缓缓地停落在会场中央。
他的眼神早已提前落到左一身上,那双带着几分疑惑的眼神,在看到左一的状态时,便十分肯定左一是被迫的。
“左一!”
他柔声回应着,二人目光交织,吴俊泉立刻感觉到左一那眼中的委屈。
慕容歌却在此时拦在二人中间,他的眼神望向吴俊泉时,还是有那么几分炙热。
“吴俊泉!你是来报仇的吗?”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反而对吴俊泉今日的到来感到了几分快意。
吴俊泉冷冷望向她,没有着急说话。
慕容歌却有些急了,她讨厌那种眼神。他讨厌那种吴俊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种眼神。
“你说话?”
吴俊泉慢悠悠的从袖中拿出银月剑,轻轻一抖。那卷曲的软剑立刻伸直,变成一把无比锋利的宝剑。
吴俊泉并没有着急将那把剑指向慕容歌,而是用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剑身。
动作轻柔,眼神温柔,仿佛他手里握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他的心爱之物。
被吴俊泉连续无视,这令慕容歌极易抓狂。
“吴俊泉!”她险些就要失控的怒喊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今天是我慕容歌大喜的日子!在座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俊杰,你当我慕容山庄当真是容易撒野的地方吗?”
虽然他知道吴俊泉的实力很强大,但她此刻也不允许自己低头。
所以他在说完这句话时,黑白二老已经自动站在她的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而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西门棠此时却没有着急为她出头。
因为他在见到吴俊泉的那一眼时,沉浸的心却忍不住狂跳起来。
那个耀眼如星辰大海一般的少年,曾经如天人下凡一般,点亮了他生命的光。
西门棠永远不会忘记。
此刻这少年再次出现,西门棠却无比渴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但是没有!
白恨与红珠是跟着百晓生从大门外走进来的。
今天慕容山庄这样的喜事,山庄的大门早已经是敞开的,对外开放。
其实吴俊泉也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但他没有。
他是从天而降。
“慕容歌!你这个魔女。”
白恨一进来,一见到慕容歌就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不顾众人疑惑的目光,接着扬声道:“使出下药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害我哥哥!今天,你的死期到了!还想成亲!做梦!”
白恨的惊天之言令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同时,他们也为白恨的处境感到担忧。
毕竟慕容家三小姐的脾气一向不好。时这小孩又跑到慕容山庄里面来闹事,是在慕容歌的大婚之日。
慕容歌岂不是会拿他开刀吗?
但不等众人疑惑,红珠也接着跳了出来,继续道:“你这女人虽然号称武林第一美人,却是心肠歹毒,毒如蛇蝎。天不收你,今天自有俊泉哥哥来收你!”
“放肆,这哪里来的小孩?”
此时慕容山庄的大管家不得不出面阻止,他的面色威严,瞪着这两个小孩,怒不可遏!
“来人呐将这两个毛孩赶出去!”
白恨却是冷声一喝,道:“且慢!你们可知我是谁?居然敢赶我走?”
“哟,你又是谁呀?”
那管家年约四十,自认为自己阅人无数,这样的一个孩子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我娘可是灵夜宫宫主白如影……我记得,如果我娘往日来此,就算是慕容山庄的庄主,慕容颜也是以礼相待的!怎么主人不在?这看家的狗反倒是威风的紧!架子摆的比主人家还大!”
“你!”那大管家刚要出声怒骂,但一细想,这孩子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何况若真是灵夜宫的少主,他还真的不敢轻易开罪。
于是他便静声不语,退到一旁。
他不做声并不代表别人不做声。
比如慕容歌。
“小瞧了你!白少爷!”慕容歌冷冷一笑。
但比起嘴毒,她慕容歌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刻意向前走几步,来到了白恨的跟前停住。
“各位武林豪杰,这位伶牙俐齿们少年英雄白恨,这是大名鼎鼎的灵夜宫宫主白如影的——私生子。”
一听到私生子三个字,白恨气的拳头紧握,他恨恨的瞪着慕容歌,一时之间却只能听着。
慕容歌继续道:“世人都知道,这白如影如今已经30多岁,可始终孑然一身,并未婚配,既然没有嫁做人妇,又哪里来的儿子?不然就是私生子啰!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恐怕也就只有大宫主自己知道了!”
“而且!白恨少爷!我听说你娘亲对你一直不好。”慕容歌是懂得诛心的,他看着白恨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她的心情就越畅快,她畅快起来便要再多说几句。
“从小到大她可曾抱过你?你是他的宝贝儿子?还是她风流的耻辱?谁又知道?”
“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口出恶言,这样伤害一个孩子。”红珠忍不住拦在白恨身前,挺身而出。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此说话?”慕容歌俏脸一皱,十分不悦。
说话间他已经挥起手一股凛冽的掌风,已向红珠掴去。
她出手很快,这便是大道无情诀里的招式,使人防不胜防。
这一道劲风直接可以让红珠飞出去,要她半条命。
但是,红中没有飞出。
就在她的掌风击出时,另外一道更为凌厉的掌风已同时出手将她的掌风击偏至一旁。
使得站在她面前的百恨与红珠没有半点损伤。
倒是一旁的石墩断裂开了。
众人皆是一惊,这二人随意的一出手竟有如此威力。
这要是换了他们自己又有几人能有这样的内力?
原本要上前劝说的几人纷纷闭上了口,没有一个人敢再轻易说话。
出手的必是吴俊泉。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是如何出手的。
“好的很,吴俊泉,这样的蝼蚁也值得你护着……”
吴俊泉依旧没有说话,他看向慕容哥的眼神越来越冷。
杀意已在他眼里流转。
“慕容三小姐,方才若不是尽全出手,你只怕这一掌是想要了孩子的命吧。”百晓生冷冷一笑点破道。
“百晓生,本小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与你又有什么相干?”慕容歌怒急道。
百晓生没有说话,因为此时吴俊泉终于开口了。
“慕容歌!让我来告诉你白恨是谁!”
他说的很慢,是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的落入慕容歌的耳中。
也清晰无比的落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每一个字都带着强大的气场,令人无法忽视。
“他不是私生子,他和我一样,都是我娘与我爹相爱所生!我们都为有这样的爹娘而骄傲!”
此言一出,必然在场之人无比震惊。
“这天下第一的吴俊泉和白如影的私……儿子白恨是亲兄弟?也就是说吴俊泉就是白如影的儿子?”
当众人恍然觉察到这个真相时,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
“吴俊泉初出江湖之时,当时名声大噪,我们只当是他是欧阳明的孩子。原来竟是灵夜宫所出。”
“那他们的父亲又是……”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
其实像吴俊泉这样的人是人难免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生出像吴俊泉这样的儿子。
吴俊泉也并没有让他们猜。
“各位!我们的父亲就是吴原依!”
话音一落,满场皆哗然。
“原来是昔年的天下第一剑圣吴原依!”
一番嘘唏之后仿佛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有人说难怪难怪,有人说应当如此。
也有人羡慕嫉妒恨。
为何自己不是这大名鼎鼎的剑圣,吴原依所出。
“你说是就是!吴原依又没有来,那我说我还是呢!”也有不服的声音。
这人一说话,很多人也开始想这个问题。
毕竟这天下人并不知道啊。
此时就发挥出百晓生的重要性了。
“如果我百晓生说是,又有谁敢质疑?”
白晓生说的话,这个世上又有几人敢质疑呢?百晓楼出来的消息都是权威的。
怀疑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原本慕容歌是想借着白恨私生子的身份,狠狠羞辱他一番。却没想到吴俊泉直接坦言自己的身世,反而让这副羞辱荡然无存。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甚至扭曲了她的美感。
但吴俊泉并不会就此放过她。他也不想再耽搁时间。
“慕容歌,当日你在我脸上划了几刀?可还记得?”
慕容歌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你要毁我的容?”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她几乎是本能的后退,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吴俊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吴俊泉却笑了,笑的没有任何温度。
“难道只准你毁别人的容?不准别人能毁你的……”
他的话音一落再次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忍不住问道。
但是此刻没有人回答。
因为吴俊泉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朝慕容歌一步一步的走去,在他眼里,此刻的慕容歌是无路可逃的。
只是一个任由他刀俎的鱼肉。
可慕容歌不这样想。
他甚至不用吩咐,黑白二老已经挡在他的面前。
吴俊泉身形微微一顿,放低声音道:“黑白二老,那日你们为我求情,我还记得,今日我不想为难你们,快退到一旁吧。”
黑白二老先是一愣,没想到那也雅迪他们只是替吴俊泉说了一句话而已,就能令眼前的这个少年记在心里。
他们心中先是有一份感动,然后他们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慕容歌。
吴俊泉却隔着二老对慕容歌道:“慕容歌,这二人也算是你的心腹。你也知道今日如果如果他们出手,我是不会留情的。如果我下手重了些,你是否会心疼他们?亦或者会后悔?”
慕容歌虽然心肠歹毒,却是冰雪聪明。
她稍一思索,便对二老不忍。
于是她厉声吩咐道:“二老!退下。”
“三小姐……”黑老难免迟疑,但是慕容歌的命令,他们不敢不听。
此时倒有一个人,令慕容歌没有那么心疼。
“出来!西门棠!你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一人缓缓的从慕容歌身后走出。正是西门棠!
他身姿挺拔,玄色劲装勾勒出精悍的身形,步伐看似沉稳,唯有他自己知道,那垂在身侧的手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敲击,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有些紧张,但多年来的隐忍与在慕容歌麾下历练出的冷硬面具,将这份紧张完美地掩盖了下去。
表面上,他眼神锐利,面容冷峻,如同慕容歌手中一柄出鞘的利剑。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了场中那抹卓尔不凡的绿衣身影——吴俊泉。
‘是他……真的是他……’西门棠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记忆如同潮水,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那是今年二月初八那日,他身受重伤,倒在泥泞之中,意识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一辆看似朴素的马车停在他身边,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年轻、清俊、带着几分关切的脸。
那人甚至没有多问,便将他扶起,渡来一股温和却精纯无比的内力,稳住了他心脉将断的危机。
随后,那人又取出水囊,小心翼翼地将清凉的甘霖喂入他干裂的唇间。
迷迷糊糊间,他竭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恩人的模样。
跃动的车灯光线下,那张脸如同谪仙,带着悲悯与温暖,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成了他此后无数个冰冷夜晚唯一的光亮与慰藉。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善意。
然而此刻,他站在了那人的对立面。以慕容歌爪牙的身份。
庆幸的是,吴俊泉的目光扫过他,一片淡然。
‘他并没有认出我……’西门棠松了口气,随即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如同冰水般浇下,让他心底一片寒凉。
是啊,当初自己那般狼狈濒死,与如今这副冷峻模样判若两人,他那样的人物,怎会记得路边随手所救的一个无名小卒?
“西门棠,你去,让他见识见识你的霹雳奔雷掌!”
慕容歌冰冷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拽回,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西门棠心神一凛,知道避无可避。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强行压下,迈步而出,直面吴俊泉。
他必须出手,为了在慕容歌面前证明价值,也为了……或许是想用自己苦练的霹雳奔雷掌,让那人看到自己的“成长”,哪怕只是换来他一丝惊讶的眼神。
“吴公子!接我一掌!”西门棠低喝一声,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冷酷,试图掩盖那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不再犹豫,体内内力疯狂运转,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暴烈!双掌之上,隐隐有电光流转,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
“霹雳奔雷掌!”
一声暴喝,他双掌猛地推出!霎时间,风雷之声大作,掌风如同实质的怒涛,裹挟着刺目的电光,以奔雷之势,悍然袭向吴俊泉!
这一掌,他已倾尽全力,威力之大,让周围不少宾客都为之色变,暗自惊叹这西门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慕容山庄果然藏龙卧虎。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吴俊泉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或闪避的姿态,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狂暴的掌力袭来,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就在那奔雷掌劲即将及体的瞬间——
吴俊泉动了。
动作简单到极致。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轻轻向前一点。
没有风声,没有异象,就那么轻飘飘的一点。
然而,就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点,西门棠那凝聚了全身功力、引以为傲的霹雳奔雷掌劲,如同骄阳下的冰雪,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轰然溃散!
逸散的气流如同狂风扫过,吹得近处之人几乎站立不稳。
而那根手指点出的凝练指风,去势未尽,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轻易地穿透了溃散的掌力,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西门棠的胸口膻中穴上。
“呃啊——”
西门棠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透体而入,瞬间封死了他全身所有运转的内力,经脉如同被冻结,凝聚的力量刹那间土崩瓦解。
他甚至没能感受到太多的痛苦,只是一种绝对的、碾压性的力量差距带来的无力感。
他整个人如同被巨浪抛起的石子,狼狈不堪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数丈之外坚硬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埃。
‘好……好强……’这是西门棠意识陷入混沌前唯一的念头。‘这就是……他真正的实力吗?’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全身酸软,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像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地。
视野开始模糊,但他仍竭力望向那个绿衣身影。
吴俊泉的目光淡淡地从他身上扫过,依旧没有认出他是谁,随即便移开,落在了慕容歌身上,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庆幸?失落?羞辱?不甘?种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啃噬着西门棠的心。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他那轮曾经照亮黑暗的白月光,此刻正以绝对强大的姿态,碾压着他如今效忠的主人。
一种极其复杂的、掺杂着仰慕、自卑、痛苦与一丝隐秘恨意的情绪,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他知道,今日他败了,败得彻彻底底,毫无尊严。
就跟以往的每一次失败一样。他的人生总在失败中度过。
他真的没有希望了。
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眼角滑落。其实这滴泪在心里已经流了太久。
慕容歌看着吴俊泉的身手,才意识到他的实力如此恐怖如斯。
“吴俊泉!”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不受控制的往后退。
吴俊泉却偏过他,几步走到左一面前。
左一被两个弟子搀着,一动不动。
吴俊泉用眼角瞥到他手腕上的锁链镣铐。
他的眼中燃起一丝怒意。
只是一挥手,带起两道强烈的劲风,一左一右便向左一身后的两人击去。
那二人惊叫一声便倒飞出去。
左一受到这种强大的惯力,也忍不住向后倒去。
吴俊泉立刻上前两步,那身手接住倒下去的左一都是绰绰有余。
左一头脑一阵眩晕,却感觉自己倒在一个柔软又香的怀里。
他缓缓睁开双眼,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公子!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的,还能在临死之前见到吴俊泉,他发誓要追随一生的男人。
他总归是开心的。
“左一!别怕!我来带你走!”
吴俊泉的声音令左一格外安心,安心的他很想就是在吴俊泉的怀中就此睡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够现在睡去。因为一旦睡去,他就可能因为太舒服而不想醒来,他就再也醒不来了。
“公子!把我放到一旁吧!做你想做的事……”他说最后一句话,刻意不去看慕容歌此时的脸。
慕容歌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居然可以如此淡定?
他的淡定灼伤了她。
白晓生将左一接了过去。坐到一旁的石桌旁。
此时奄奄一息的南宫赛似乎能够感觉到左一的气息,他缓缓的,无比狼狈的向左一这边爬来。
“左一……左一……”
他的声音低沉而虚弱,原本早已被淹没在这嘈杂的会场里。
但是此时的左一却听得清清楚楚。
“南宫赛!”
百晓生这才望向一那不远处的南宫赛,这才对左一安抚道:“等我!”
说完他又向南宫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