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茹无声流着泪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叶佩竹闻言，还以为林静茹是舍不得掉了的孩子。
结果果然如玖儿所说的那样。
“把他留着，我还可以利用他再嫁祸陈婵儿一次，可惜了。”
叶佩竹：“.........”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听说他是个成型的男胎，他是你的亲儿子，你利用他的时候，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叶佩竹没忍住这么问道。
林静茹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难受啊，但比起他死了，我更难受的是我的计划失败了。
我对宁王已经没有感情了，他是在我对宁王失望的时候来的孩子。
即使他顺利出生了，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叶佩竹闻言，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
林静茹居然曾对宁王有过感情？
当年林静茹不就是因为宁王是皇嫡长子，才宁可跟她这个闺中密友闹翻，也非要嫁给宁王的吗？
若是因为感情，林静茹才嫁给宁王的话，她是万万不相信的。
不过，林静茹嫁给了宁王十多年，可能这感情是在这些年的相处里慢慢产生的吧。
叶佩竹抿抿唇，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和康王的感情一向很好，她无法对林静茹感同身受。
“对了静茹，你女儿呢？怎么不见她？”
叶佩竹转移了话题。
林静茹吸了吸鼻子，“暖儿被宁王送进皇宫让皇后管教了。
宁王一直嫌弃我没有把暖儿管教好，趁着我怀孕，他就把暖儿送进宫了。
等我把身子养得差不多了，我也该把暖儿接回来了。
我现在只有暖儿了。”
林静茹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喘，脸色瞧着也越发不太好了。
叶佩竹捏着帕子给她擦擦眼泪和额头上的虚汗。
“静茹，现在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好好把身体养好就是。”
林静茹喘了喘气，朝叶佩竹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佩竹，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叶佩竹叹息，“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至于今后会如何......
谁知道呢。
叶佩竹陪了林静茹一会儿就离开了，在离开院子后，她遇到了陈婵儿母女俩。
虽说叶佩竹从女儿心声里，从康王和暗卫口中听到了陈婵儿这个名字很多次。
但除了上次那种抓奸场合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婵儿母女俩。
陈婵儿看着就是柔柔弱弱很会撒娇的女子，若不是女儿的心声透露了她的身份。
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是燕赤国派来的奸细呢。
陈婵儿的女儿三岁多的年纪，瞧着乖乖巧巧的。
能看出来，比起林静茹的女儿宋暖儿，陈婵儿的女儿的确更招人喜欢一些。
陈婵儿看到叶佩竹，牵着女儿迎了过来，行了个简单的礼。
“妾身见过康王妃。”
“你是.....宁王爷的妾室吧？就是最近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
叶佩竹故意装作不认识陈婵儿的样子。
陈婵儿笑着颔首，“是，妾身是王爷的妾室，这是妾身的女儿，宋娇儿，是王爷的亲生女儿。
娇儿，快向康王妃行礼。”
宋娇儿学着她生母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行了礼，奶声奶气的。
“娇儿见过康王妃，康王妃吉祥。”
“康王妃可是来看望王妃姐姐的？不知王妃姐姐如何了。
妾身昨日想来看看她，但被她让人赶走了。
妾身今个儿带着娇儿过来，想看看王妃姐姐能不能看在娇儿的面儿，让我们娘俩进去看看她。”
陈婵儿蹙着眉，很是苦恼的样子。
“宁王妃的状况，本王妃也不太清楚，不过本王妃觉得，你还是不要过去看她了。
宁王妃刚失了孩子，你带着孩子过去看她，又是何居心呢？”
叶佩竹疏离地笑了笑，故意呀了一声，捏着帕子掩唇，“该不会你是故意的吧？”
陈婵儿皮笑肉不笑，“康王妃误会妾身了，妾身可不是这种人。
妾身是真心实意地想看看王妃姐姐了，康王妃既然已经看过王妃姐姐了，就请先离开吧。
不然，妾身担心待会儿王爷回来了，会以为康王妃是被康王派来打探情况的呢。”
陈婵儿说完，学着叶佩竹刚才的动作也呀了一声，带上了点挑衅的意味。
“该不会被妾身说中了，康王妃您真的是来打探情况的吧？”
叶佩竹面上的表情没变，只不过周身的气势明显压过了陈婵儿一头。
“陈妾室，依你这么说，本王妃也有理由怀疑你是在挑拨宁王和康王之间的关系了。
如此，本王妃可就要找机会问问宁王了，看看你说的这话究竟是要挑拨，还是说，是宁王教你这么说的。
告辞。”
叶佩竹丢下这两句话，腰板挺直地离开了。
两人擦身而过，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同时卸了下来。
陈婵儿目光沉沉地望着叶佩竹离开的身影。
叶佩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个陈婵儿......是个硬茬。
叶佩竹从宁王府离开后的当晚，突然梦见了林静茹。
梦里的林静茹是十多年前未及笄时那青涩娇嫩的模样。
少女眼里有光，笑容温暖如春光。
她就这么笑着，静静地看着叶佩竹。
叶佩竹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想要触碰林静茹。
但在刚触碰到的时候，林静茹像是水面的浮影一样瞬间消散了。
叶佩竹从梦中醒过来睁开了双眼。
屋里还黑黑的，天还没亮。
她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心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白日里她见过了林静茹，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梦到了她。
但她总觉得怪怪的，也睡不着了。
一早上，叶佩竹都有些神思恍惚。
直到中午的时候，她从暗卫口中得知。
昨晚，宁王妃林静茹薨了。
叶佩竹愣住了，也想起了昨晚做的梦。
昨晚.......
所以昨晚，林静茹是来梦中跟她告别的？
所以昨日她见到的是她最后一面？
昨日一别，就是阴阳两隔......
明明白日里林静茹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
听到暗卫的话的宋玖玖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