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有冰淇淋，我们没有？”
女人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身高直逼一米九。用镶了水钻的指甲，指着张帆。
销售经理差不多也看出点儿门道，不紧不慢的开口：“不好意思女士，这款定制冰淇淋，只有我们参与试车的顾客，才能享有。”
此刻，冰淇淋不再是冰淇淋，而是身份的象征。
女人揽着黄达仁的胳膊，用力的摇了摇他：“嗯……嗯！人家也想吃冰淇淋嘛！”
“不就是个破冰淇淋吗？”
黄达仁强忍着不耐烦，拿脚踢了踢张帆跟前的茶几腿：“看来，你真跟那个‘房东哥’好了？不错呀！可人家试车，为什么没带上你呢？”
张帆带着笑意，瞥了他一眼，不吭声，不回话。仿佛跟前没这个人一般，放下吃了一口的冰淇淋，问向销售经理：
“能不能把购车合同给我看一下，今天下定，最快什么时候能提车？”
“您请稍等，我立刻去拿！”
销售经理立刻招手，让同事帮忙招待黄达仁，自己则赶紧去把合同拿了过来。
“张帆，你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你的前老板，养了你那么多年，傍个拆迁户，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黄达仁瞪着一双眼，满脸的不屑：“人家连试车都不带你，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做主啊？还看合同，搞得跟真的似的。”
“诶？”
张帆冲着一脸尴尬，有些手足无措的销售经理微微一笑：
“你放心，我买的是代步工具，是刚需。不像有的人，可能只是为了画个饼，走个过场。”
言下之意，我不但能做主，而且肯定买。
“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高个子女人一脸醋意，拉拽着黄达仁：“什么叫‘你养了她那么多年’？她又说什么‘画饼’，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给我买车，你这全是套路对不对？”
黄达仁被她一连串机关枪问得烦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立刻发作。
倒是张帆把话茬接过来：
“当老板的以为是自己养了员工，可他要不是靠吸员工的血，哪儿来的闲钱，天天换女友。经理，你说是不是？”
她从销售经理手里接过购车合同，连个眼神都没给黄达仁他们。
说的话，也是笑着对销售经理说的。
“嗯……这个……”销售经理眼睛瞟了瞟黄达仁他们，笑得尴尬，连忙指着合同：“您要是今天下定，手续办好，最快明天就能提车。”
“两位，要不我们去看看车？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替您解答！”
眼见气氛不对，另一名销售经理连忙上前解围，想要把黄达仁两人支走。眼看快要成的生意，要是因为吵架什么的，给搅黄了，那可不行。
黄达仁表情严肃，甚至有点恼怒。他说了那么多话，张帆连个正眼都没瞧他。
身为老板，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我就不走了！”黄达仁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我倒要看看，所谓的资产过亿，房产几十处的大冤种长什么样？
他是哪根弦搭错了，非得娶你这么个老女人不可？”
高个女人显然想岔了，她拽黄达仁的胳膊撒娇：“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选车去吧！”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不过是个靠男人吃饭的情妇，心情好了，男人可以哄着你。你若不知趣，男立马能甩了你。
黄达仁一个不悦的眼神，她立刻闭了嘴，老老实实挨着男人坐下。
这一坐，两个销售经理都是一脸的尴尬，他们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祈愿着双方千万不要撕起来才好。
张帆倒是一脸的淡定，反正电话也打了，消息也发了，朱丽应该会以最快的速度，打车来这里吧？
说来也是可怜，朱丽除了每个月一两万的包养费，黄达仁好像也没给她太花钱。
现在这个大长腿，应该是刚搞上吧？人家就能来选车了。
不管便宜还是贱，已经比朱丽好了不少。
黄达仁想等着搅张帆的局，张帆也想看看，小五小六，撕小七小八，能撕到什么程度。
桌上的冰淇淋包装盒上，起了密密的一层水珠，块状的冰淇淋也慢慢化成了液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帆悠哉的划着手机。
比朱丽更早来的，是司机李跃平。他把车稳稳的停在试用车车位上，兴致冲冲的走进来。
看到张帆旁边还坐着一男一女，稍微疑惑了一下，还是带着些兴奋的开口：“张总！”
张帆让他直接叫名字，给人家当司机，叫雇主名字，实在不妥，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这样叫，稳妥一些。
“张总，这车试着挺不错的，跟网上的测评差不多，手感，操作感都还可以。我觉得是够用了，您还要再看看吗？”
“不用！”张帆笑得轻松，填好了身份证号的购车合同往前一推，看向销售经理：“定金是多少？我直接手机转账！”
这一幕把黄达仁看傻了，他上下打量着李跃平，似乎跟视频里那个“房东哥”长得完全不一样。
“张总？”他一脸讥笑：“没想到啊，傍上个拆迁户，你也能当‘总’了？你有钱买车，还要跟父母打官司，要钱，你父母知道了，该多心寒啊？”
“定金已经转了！”张帆完全不理会黄达仁，拿着购车合同起身：“我明天大概几点能提车？”
“额……您要是着急的话，明天就这个时间吧，我们优先办理您的业务！”
销售经理看黄达仁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连忙收回了视线，这两人明显有过节啊！
他不敢对张帆太热情，怕被黄达仁迁怒，又不敢不热情，毕竟是八十多万的单子，给钱的才是真金主爸爸，管他谁是谁非呢？
张帆沉吟了一下，到明天这个时候，也就是二十四小时之后，自己的收入大概是一百三十八万二千四百块，其中有二十多万，要匀去付房租。
然后还有购置税，杂七杂八的，所有加起来，钱刚刚够。
“行吧！”张帆微微一笑：“明天这个时候，希望你们能都准备好了！”
她抬腿迈步，从黄达仁面前绕过，硬是连个正眼都没给一个。
黄达仁那个气呀！就在几天前，他还能像孙子一样训的人，现在傍上个男人，就在他面前拽起来了！
“我呸！”他大声的啐了一口，原本展厅就安静，这一下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来了。
“什么东西？老子就不信什么男人这么蠢，放着小姑娘不要，花大价钱娶你这么个货？老子坐等你被甩，哼！”
张帆停住了脚步，悠悠转身，脸上笑容如春风暖阳般和煦：
“我也挺想知道的，有些人彩旗飘那么高，红旗到底倒不倒？”
话音落下，黄达仁瞳孔一缩，连忙站起。可现在离开，已经晚了，展厅的自动门打开，朱丽牵着她的巨贵出现在了门口。
不远处的停车场，黑色的奥迪上，下来一位衣着优雅的中年女人，带着两个黑衣保镖，不疾不徐的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