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让你们怎么教训白霏霏的？”
顾云泽瞥了一眼被他们压住的宁颖，又漫不经心回过头对着巷外。
他靠在巷口，左脚着地，右脚向后抵着墙。嘴里的烟明明灭灭，偶有月光露出，还能看到幽幽升起的烟气。
“把她说的，都用在她身上吧。
但对女孩子温柔点，留口气，让她再看看更精彩的事情。”
话音刚落，黄毛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们是混混，但是除了打架、收钱，他们还没做过那么污秽的事情。
当初宁颖要他们那么做，他们也不过想威胁威胁那个白霏霏，大不了见见拳头。女生嘛，总是会怕这些的，在家躲几天的。
宁颖给的实在太多了，他们真的眼馋。虽是下不了手，但也算是能混过去。
就算万一被发现了又怎样。他们还能怕一个小女生不成？
这要是混过去了，不就相当于白嫖了一笔钱嘛。
看这情况，他们好像是接了对付嫂子的单，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眼下泽哥让他们动手，可这……该怎么下手？他们没干过啊。
宁颖看他们犹豫了一瞬，继而又像坚定了什么，开始伸向她的衣物。
“顾云泽！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替妍姐来对付那个小狐狸精的！”
言毕。顾云泽回头死死的盯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阴暗，仿佛要把她千刀万剐。
“哦？以你的意思，我该把这事还给那个妍姐吗？”
顾云泽语气淡淡然，却宛如地狱的修罗。
还给妍姐？
那闫家肯定是不会放过宁家的啊。
宁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不能推给闫妍。但她又凭什么受这种折磨？为了非亲非故的闫妍把自己毁了不成？
顾云泽看到她的慌乱和恐惧，“知道闫家惹不起。那我也告诉你，白霏霏你也惹不起。动手！”
宁颖彻底慌乱，她挣扎着，大喊着。
“白霏霏凭什么？！
没有家世，父亲也不过是个画家！
还是个蠢货！
长得就一副狐媚样！
她有什么好！”
“凭她是我罩的。”
“谁是你罩的？”
白霏霏软糯的声音在顾云泽身侧传来。他当下一惊，下意识吐出嘴里的烟。
迈出的脚也刚好踩在烟蒂上。回头看到白霏霏，脚下还不动声色地碾了两下。
白霏霏的出现，让这个吵闹的小巷又归于宁静。
她逃出来可费了一番力气，要不是跑到马路边刚好有辆出租车，白霏霏大概已经被抓回去训话了。
“你们在做什么？”
白霏霏看着被五六个男人按住动弹不得的宁颖，还有站得远远的顾云泽。实在想不通这怎么就成了小白嘴里的单独相处。
难不成只有自己能看到这几个人在吗？
宁颖眼看着白霏霏出现，当下觉得或许白霏霏能让顾云泽放她一马。
“白……”她刚张嘴蹦出一个字，就被身侧的胖子手疾眼快捂住了嘴。
可不能再让这女人说话了，万一泽哥发起火来，殃及池鱼就不得了了。
“你怎么在这？病好了？”
顾云泽紧张地看了看白霏霏的上上下下，除了脸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倒也没什么大碍。
肯定是陆宁安那个碎嘴子告诉了叶又嘉，否则白霏霏平白无故的，怎么能在大晚上来这种地方。
在白霏霏识海的小白，此时深藏功与名。
“这个……”
白霏霏实在没有想到，关于自己还在生病这件事，简直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当下白霏霏快速运转自己的小脑瓜，倒打一耙，“欺负女同学是不对的。”
顾云泽又不是傻子，白霏霏就差把“我在转移话题”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当即便明白这小姑娘是带病跑出来的。
“不对的？”顾云泽直起身冷哼一声，“她该。”
“哪有人活该被打的？你看她，好像快喘不过气了。”
被白霏霏指着的宁颖，艰难地在胖子手下呼吸着。
胖子实在太恐惧顾云泽的怒火了，下手没轻没重，捂得有些死。
他听闻白霏霏的话，愣了一下，手下稍微松了松。尽管如此，宁颖的声音传出来，还是呜呜不清。
“她在背后说你坏话。”
“就这？说我坏话的那么多，你难不成还要都打一遍？”
顾云泽没说，近几天学校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就是他去带人挨个好好“教育了教育”。
“她是最开始的那个。”
“这……”
白霏霏又看了看宁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简直深入骨髓。
毕竟宁颖只是说了几句不切实际的话罢了，她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放了吧。嗯？欺负女生可不是什么绅士。”
绅士？
顾云泽在心底不屑于这个词。
他顾云泽可从来都不是一个绅士。顶多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嗯？我都不介意，你又有什么好介意的？”白霏霏轻轻扯了扯顾云泽的一角。
确实没什么好介意的，这不过是一个任务世界，并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真实生活。
她来到这儿是因为顾云泽身上的主神碎片。其他的人事物，对白霏霏而言根本不重要。
“放了吧。”顾云泽听她这么说，一时无从反驳，抬抬手，示意他们放了宁颖。
胖子松手的一瞬，宁颖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不走？真以为我不会下手吗？”
闻言，宁颖抓过自己的包，不管不顾地跑出小巷。
月光照亮的前路一片光明，但属于她的前路早就开始长出荆棘。
“你们也走吧。”
“是，泽哥。”
几人浩浩荡荡出了小巷，又不知去了哪里开始他们夜晚的狂欢。
“你好酷哦。”
白霏霏羡慕地看着他们远走。可以回答这么整齐，一定受了不少训练吧。
“我酷，为什么不看着我说。”
顾云泽托着白霏霏的下巴，迫使她转向自己。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女的？”
顾云泽不轻不重地捏了捏白霏霏的脸。软乎乎的，就是生病了，看着有些可怜。
“不……不啊。怎么可能？我是出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不是因为想我了来学校堵我？”
白霏霏无言以对，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呢。
“不逗你了。”顾云泽直起身子，揉了揉她的发顶，“不是买东西？走吧，我陪你。买完赶紧回家，生病还自己到处乱跑。”
“哦。”
白霏霏其实并没有东西要买，更何况她打车过来，身上也不剩什么钱了。
但她还是跟着顾云泽身后走，大概他要带自己去便利店或者超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