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君临开车将苏暖送到面试地点的大楼下。
苏暖深呼吸一口气，以决绝之姿打开车门。
君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道：“记住南瓜。”
听到这句话，苏暖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忍不住笑道：“记住啦。”挥了挥手，仰首阔步地进了大楼。
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君临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褪去，他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下。
面试地点在七楼，苏暖按照抄下来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那间挂着英华电科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进了门，跟前台小姐说明来意后，苏暖被带到一个小会议室，等待面试。
会议室里整洁干净，除了会议桌跟墙上挂着的标语，没有多余的东西，透着简约严肃的氛围。
苏暖粗略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后，就一边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一边默念南瓜，她的自我催眠很快有了效果，进来送水的前台小姐就在她眼里变成了南瓜。
欣喜于南瓜的咒语有效，苏暖心里的紧张消了大半。
很快，小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衣着干练简洁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大约三十出头，面容艳丽，穿着白衬衫小西装包臀裙灰丝袜，处处透着性感与成熟的韵味，火辣的身材让同为女人的苏暖都看呆了。
好在苏暖跟着顾千里见过些世面，很快就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站起身礼貌地打招呼：“初次见面，您好，我是这次的面试者苏暖。”
闻言，女人用上挑的眼角打量苏暖，目光在她剪裁贴身的衣服上停了一秒，然后把文件夹往会议桌上一放，抬了抬下颌道：“苏小姐是吧，请坐。”
苏暖说了谢谢，等女人坐下后才坐。
因为面试官太漂亮，苏暖的南瓜咒语失效了，她只好一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边再次在心里默念南瓜咒语，渐渐的，对面的女人也成了黄橙橙的大南瓜，她暗暗松了口气。
女人坐下后也没有问苏暖拿简历，直接道：“苏小姐看起来很年轻，是大四在校生吗？”
因为对面的是大南瓜，所以苏暖不会觉得特别紧张，她努力让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含笑回答道：“我去年已经毕业了，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能出来工作。”
在这方面她并不打算撒谎，而且她的简历上也写了没有工作经验。
女人挑了挑眉，目光又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了然。
勾了勾唇角，再次问道：“苏小姐是本地人吗？现在住在哪里？”
“嗯？”苏暖愣了愣，面试会问这种问题吗？
想了想，还是回答：“不是本地人，现在借住在一位朋友家里。”
女人嘴边的笑了多了一丝讥讽，又问：“苏小姐今天是怎么过来这里的？”
苏暖更觉得奇怪了，挠了挠额角道：“是我男朋友开车送我来的。”
“哦。”女人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毫不掩饰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她没有再问，站起身道：“麻烦苏小姐了，请你回去等通知吧。”
“啊？”苏暖惊讶地站起身，不敢置信道：“这样就结束了？！”
女人一副懒得应付的神色，摆手道：“苏小姐请回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想浪费时间。”
说完径直出了会议室。
苏暖一惊，这样的情况，不等通知也知道是没有希望了，但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抱着连打开的机会都没有的简历，苏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英华电科。
另一边，面试苏暖的女人气冲冲回了办公室，不满地摔了文件夹，对手下的助理抱怨道：“既然要塞人进来，还发什么招聘消息找人？！还让我去面试求职的人，真特么会折腾人！可笑的是今天来的那姑娘，穿着高级定制装，面试有人开车送，摆明了不是三就是富二代，竟然还来面试这么个工资几千的小会计，是想跑来这里来混日子还是怎么的？！”
越说越气，女人直接操起了国骂，助理只能好声陪着笑，安慰她消气。
一出办公大楼，苏暖就看到了等在大门外的君临，她瞬间红了眼眶。
不等她开口，君临上来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苏暖安静地跟着他的步伐，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一上车，她就抽噎着道：“我失败了，可我连为什么失败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太差劲了，对不起，我白费了你们的苦心……”
这比普通的失败还让她挫败。
明明那么努力了，连最没耐性的千里都陪着她一遍遍练习，可她还是失败了，而且失败得一塌糊涂，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辜负了千里跟君临的期盼。
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
君临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没有人会怪你。”
然而温暖的怀抱已经无法安慰苏暖，她脑子突然灵活了，哽咽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失败，知道我很快就会下来，所以才在下面等我？你中午还说失败未尝不是好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君临无法反驳，只能一遍遍哄道：“没事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保证不是你的问题，相信我。”
是的，他早就知道，知道英华内定了人，放出去的招聘消息只是掩人耳目。
苏暖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听着她的哭声，感受着落在胸口的滚烫泪水，君临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有委屈的，有无辜的，还有假哭，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她的眼泪，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甚至有了后悔的情绪，后悔明知道是做无用功，还让她来面试。
但他也知道，就算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不断亲吻她的发顶，他柔声安慰：“没事的，一次失败不算什么，你还有很多机会，如果连小小的失败都无法承受，以后你还要怎么让我刮目相看？暖暖，我在等着你把我黏牢。”
苏暖揪着他的衣服，哭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