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柚言一步一步走近，即便过了四年，公寓的布局是不多变的，因此徐柚言十分熟悉浴室的家具摆放。
没有磕着碰着，直接来到浴缸边缘。
徐柚言这才看清，薄舟澄整个人都快落到水里去了，黑色的长发如海草一般茂密，铺在温热的水中。
薄舟澄好似一只绝美的人鱼，只是她脸颊太红了，不知是因为饮了酒，还是因为在浴缸中泡了太久。
但那张似樱桃般红艳的薄唇已经浸入水中，高挺的鼻梁，差一点也要入了水。
徐柚言什么都顾不了了，赶紧把人抱了出来，她的衣服被沾湿，薄舟澄依旧昏迷不醒。
“薄舟澄！”
徐柚言拍着对方的背，声音颤抖，带着些哭腔，刚才在门外忍住的眼泪此刻全流了出来。
“你别吓我……”
徐柚言手指哆哆嗦嗦的要去摸手机，正打算拨通救急电话，就听见怀中的人咳嗽一声。
接着吐出一大口水来。
“言言……”
薄舟澄抬眼去看，黑色的眼眸微微颤动，像是最璀璨的黑宝石，但是又带着点难以置信。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真没用，做梦都在想着你。”
薄舟澄低下头，喃喃自语，显然并不相信正在气头上徐柚言会来找自己。
“这不是梦。”
徐柚言伸手捧着薄舟澄的脸颊，掌心揉着对方的脸。
“你在干什么，如果我晚来的话，你会没命的！”
薄舟澄被这么一吼，整个人都精神了些，抬眼看着徐柚言，这才懵懵懂懂的反应过来。
伸手握着对方的手腕。
“言言，你真的回来了？”
薄舟澄手指因为长时间泡在水中已经有点发皱，但是手臂沾着晶莹的水珠，带着独特撩人的欲。
尤其是皮肤，因为久泡之后泛着红晕，像是春日里桃花花瓣的那一抹红。
如果换成平常，徐柚言心思肯定野了起来,但此刻她只想把人从水里拖出来。
“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自寻短见。”
徐柚言说话带着些气，薄舟澄被人抱着站起身，徐柚言不敢多看，扯过宽大的浴巾盖在人身上。
“我只是喝的有些醉。”
薄舟澄捂着的脑袋，她不会告诉徐柚言，自己是故意的，只有在溺水的时候，身体的机能反应才会让自己忘记徐柚言。
“喝醉也不能这样。”
徐柚言扯着她的耳朵,手下没有收力,让人清醒了许多。
“言言,疼。”
薄舟澄声线凉薄,说这话时,是故意压了嗓子的,听的人心里一颤。
徐柚言松开手,把人带出了雾气蒸腾的浴室,出来才觉得没那么闷了。
她又找了一件睡衣,直接丢到薄舟澄脸上,然后摸出吹风机,正打算给人吹头发。
就见薄舟澄把浴巾换下,正在穿衬衣。
“你不能等会儿穿吗?”
徐柚言脸红成一片,转过身来,不敢多看。
但紧接着,却被人从背后搂住,薄舟澄身上带着浓重的水气,混杂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
“言言,我错了,我不应该限制你有朋友的。”
微凉温润的下巴蹭着自己的脖子,就像是一只小狗在祈求主人的原谅。
“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些毛病,你能理解吗?”
徐柚言很少听到薄舟澄如此卑微的讲话,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蝴蝶飞远对方。
“我知道,我也有错。”
徐柚言懊恼自己年轻时太过不讲理,总觉得全世界要围着自己转,只从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
而从没站在过薄舟澄的角度想事情。
吹风机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徐柚言转过身,紧紧抱着薄舟澄。
她恨以前的自己不够成熟，又觉得是自己要求太过苛刻，倘若不是自己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她怎么会知道薄舟澄心里有多难受，又有多爱自己。
薄舟澄抬头看着徐柚言，无法抑制的吻在对方的鼻侧，炙热缠绵。
“你别走了。”
薄舟澄伸手握住她的掌心，缓缓……缓缓的握紧，仿佛这样就能把徐柚言锁在自己的身边。
不让对方离去。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
徐柚言把脸贴在对方的脸颊上，闭着眼。
“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再干这样的事。”
“嗯。”
薄舟澄点头，手指缓缓往上，指尖深入发丝，带着人走近床沿。
“言言，我有时候真不想让你演戏。”
徐柚言倒了下来，薄舟澄微湿的发丝落在她的锁骨上，痒痒的。
“可是，那是你的事业。”
薄舟澄眼底有着隐忍，她有时候也会懊恼，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心理医生告诉她，自己已经比大部分人好很多了。
能够克制住这股脾气。
其实，薄舟澄是克制不住的，只是爱恋和占有欲在互相撕扯。
大部分时间，是她的那份爱意占了上风。
可是脑子里有两股声音在互相争夺，会给主人带来极大痛苦的。
“我知道。”
“我以后不和那么多人来往了，大部分人都是酒肉朋友，没必要深交。”
徐柚言微微仰起头，嫣红的唇瓣凑到薄舟澄耳边，诉说自己的真心。
在这一刻，徐柚言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缩小朋友圈，为什么穿越过来的时候，谈心的人那么少。
并不是因为全网黑的影响，而是因为太过爱薄舟澄，而选择断掉那些来往。
她爱一个人，就要给对方安全感，即便这样的安全感是非常不合理的。
可病人的思维又怎么能用合理来解释，难怪薄父说自己难以应对，说自己真正了解薄舟澄之后，会吓得逃跑。
手指攀在薄舟澄的背上，指腹划过微微绷起的背肌，触感细腻温润，再往下便是那车祸留下的疤痕，尽管缝合的非常好，但依旧会有凸起。
“我只爱你。”
徐柚言声音软糯，轻轻一声，便似一阵暖风，吹到人心间。
这样的女人，自己怎么可能不爱？
薄舟澄低下头。
“言言，我会学着克制的。”
虽然大多时候不成功，但总得一步一步往前走，薄舟澄在此刻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克制那些糟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