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幅《子母猴》，整整留有十一个印章。
有元内府，有明洪武内府、还有清代收藏名家等印鉴！
正是如此，这幅佚名的画作才身价百倍。
“无论是纸质还是印章，都是清代高仿的，一点不假…”林凡默默检查着画作下方两个角上留下的一个个大红印章。
这幅《子母猴》上，是两只占据了画作六成的母猴和小猴，画功精湛。
不过这幅画连作者都不知道，之所以拍出了三亿六千万的天价，主要是因为十一枚印章！
林凡今日不同往日，尽管紫金瞳的判定上没有精确指出，他仍能察觉下方两个角的印章全部是清代的。
“那北宋时期留在画上的痕迹到底在哪里？”林凡的目光继续往上移。
画作上，蹲在地上的大母猴和在她头顶上露出来的小猴栩栩如生。
林凡的目光一路越过了这两只猴子，落到了画作正上方中间的一枚大红印章。
岁月流逝，这一枚印章与画作上的其他印象一样，已经严重褪色。
“咦…”林凡突然大吃一惊。
通过还在开启的紫金瞳，他终于有了巨大发现。
这枚元内府的印章居然是真的！
盖的区域纸质并非是清代，应该有千年之久。
也就是说，这张印章周围应该是北宋的画作。
心中有了猜想，林凡很快发现了端倪。
距离这一个大红印章六七厘米的边缘，林凡发现了微小的拼接痕迹。
林凡可是掌握了《天工修复》，加上紫金瞳精确的扫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破案了！
这幅《子母猴》居然是拼接出来的作品。
这个顶上大红印章的一小部分，居然是北宋时期的画作，与清代的仿品拼接而成。
“见鬼了，看来清代的制假高手真了不得啊。”林凡心中感慨。
不远处，钟留声发现林凡的神色有异，终于也按捺不住了，喃喃道：“林大师，这一枚印章，正是‘天历之宝朱文大方印’，是元代元文宗图贴睦尔的收藏印。”
正是有元内府的这枚印章，《子母猴》真品才最终拍出了天价。
而这个时候，秦镇跟着开口道：“这枚图贴睦尔的收藏印，在老钟拥有的画作上，盖的位置与拍出去那一张几乎一厘米的移动。”
估计是怕林凡被钟留声误导，秦镇还是赶紧说明。
听着二人的话，林凡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幅价值三亿多的真迹，但大概有了思路。
《子母猴》是现代才拍出三亿多的天价，而清代的制假者，肯定不知道这幅画未来的价格。
技巧高超的造假者，有可能是因为《子母猴》真品当时已值不少钱，或者干脆是为了炫技，搞出这么一件拼接出来的作品！
仔细琢磨了一下画作拼接的部位，林凡心里有了更多的猜测，抬起头来。
钟留声父子眼巴巴地看着林凡，都有一丝紧张。
林凡虽然不是国博与故宫博物院出身的顶级鉴宝师，而是以‘全球第一古文物修复师’闻名于世。
但他不但发掘出了宋徽宗手书圣旨，还找到了一份黄庭坚的书法真迹。
可以说，林凡在鉴宝方面同样是大师级的，有着极大的话语权。
“林大师，这幅画是清代的仿品吗？”殷美丽在边上好奇道。
林凡微微颔首：“这幅作品，大致是清代的仿品。”
那小钟心浮气躁道：“爸，我看这位林大师水平不过如此，我们日后再找其他大师鉴定好了。”
钟留声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儿子无意冒犯…”
林凡微微一笑，开口道：“我想问问钟先生，这幅画顶部的那一个元代内府印章，有没有哪位鉴宝师有所异议？”
钟留声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不止一位鉴宝师告诉我，这个印章真实度超过了九成，甚至连纸质都与原作相似，除了印章盖的地方略有移动。他们说是造假者太高明了。”
林凡也不问到底是哪一位鉴宝师做出这种判断。
毕竟他是用紫金瞳外加《天工修复》才能判断出拼接的痕迹和部位，即便是帝眼鉴宝师，恐怕都不敢下定论。
毕竟画作其他的地方几乎都是高仿的。
“钟先生，我告诉你我个人的定论吧！”林凡沉声道。
他伸手指着画作：“这是一幅清代末期拼接出来的画作…”
除了尤处有些懵懂之外，秦镇、殷美丽与钟家父子都面面相觑。
“林老弟，这是拼接出来的画作，不完全是清代的高仿作品？”秦镇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凡这个结论让他都深为震惊。
毕竟替钟家父子鉴定过这幅画的顶级鉴宝师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并没其他人得出这种结论来。
林凡微微颔首：“我不知道那幅真品是什么样子，但可以告诉你们，这幅画作大部分确实是清代所画，包括两个角的印章都是那时候伪造出来的。”
任何一位顶级鉴宝师，通过多种辨析方法，最后都能得出相同的结果。
当然了，清代高明的造假者当时已经过了一层层做旧，没有现代仪器，想精确判断年代就非常困难了。
“既要仿画，又要仿印章，还要完成一截真作的拼接，极有可能是几个高明的造假者一起合作出来的。”林凡掷地有声道。
钟留声立马抓住了林凡话语中的要点。
他声音有些沙哑，激动道：“拼接了真作？林大师，你能够告诉我，哪一部分是真作吗？”
林凡用手指绕着元内府的大红印章的边上划了一圈。
“就是这一片，普通人肉眼难以判断！”
看过林凡手指划过的，大约巴掌大的范围，殷美丽眼珠子睁大：“林大师，这巴掌大的地方是北宋的作品？”
林凡毫不犹豫道：“没错，所以我怀疑，元代的时候，可能有两幅《子母猴》，或者说，是另一幅同作者画出来，被元内务府收藏的画作。”
七八百年了，岁月流逝，林凡难以确定当时的真相，大部分只能靠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