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裂星阵该是一件好事，可墨星阑心里却总堵着什么。抬眸看向初九的方向迟疑了一下闪身过去。
挥手化去曲灵的一掌。另一只手揽着初九的腰和曲灵拉开距离。
“星星！”初九方才一心想着和曲灵打架没注意到墨星阑来了。
墨星阑点点头，虽知道她没受伤但还是关心问：“可有受伤？”
“没有。”初九摇头拧着眉看向前方也停下攻击的曲灵，语气奇怪，“我也是刚和他打上，而且他也打不过我。不过我感觉他不对劲，我说什么他都像是听不到一样。”
有过被控制的经验，初九心里其实早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她不明白执念为什么突然控制起曲灵来了。就算曲灵做的那些事败露了，按执念那性子难道不应该直接把曲灵杀了吗？
也是因此她一直没有下死手。
墨星阑随着她说的抬眸看向曲灵，抿了抿唇语气平淡：“他被执念控制了。”
他知道她猜得到但还是解释了。
收回视线，垂眸看着面前的人儿，忽而收紧抱着初九的手，旋即又慢慢松开。
在初九疑惑地注视下松开她，伸手触碰到戴在她右手腕上凌云变成的镯子上，将方昊传来的裂星阵的具体位置以及路线告知凌云。
不告诉初九是因为初九是路痴，就算告诉了她具体路线她也可能走错路。
“九儿，方昊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了裂星阵地具体位置，你去毁阵，这里交给我。”他拉着她两只手，语气轻柔。
初九感受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让她特别难受的心绪。嘴角一垂眼眶就被水雾弥漫：“星星……”
她不想离开他。她有种预感，这一离开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见她哭泣墨星阑心疼得紧，轻轻抚摸她脸颊，指腹将她眼角泪水拭去，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九儿乖，不哭。”
他又何尝没有那种感觉。可形势逼人，他们谁都躲不掉。
顿了顿他又道：“我等你。”
初九唇瓣颤了颤咬着下唇里的嫩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眼含泪水点头：“一定要等我。”
“嗯，等你。”
“要等我啊。”
“嗯，一定。”
再三确认后初九才和他慢慢将拉在一起的手慢慢松开，一步三回头离开。
看不到初九的身影后墨星阑才回过头再一次看向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曲灵。
嘴角浅浅扯起一抹讥诮：“看来你我师徒终究会有这么一战。”
他话落对面曲灵好似不怕死般握着手中的剑冲了过来。
墨星阑如今实力要杀曲灵动动手指就行，可他还是和曲灵对起招来。使用的是曲灵教他的。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你为我做的，我认了。”
“谢谢师父。”
曲灵朝墨星阑刺来的利刃微微一顿，灰暗的眸子里流光闪动，时而清明时而黯淡，似乎在挣扎。
因为曲灵意识的挣扎，朝墨星阑刺来这一剑很慢。墨星阑侧身轻松躲过，握住他拿剑的右手。指尖星月之力流转，他打算帮曲灵解除控制。
然就在此时背后控制的人似有所察觉，操控曲灵朝墨星阑全力一击。
按曲灵原本的实力该没有这么强的力量，这一击却让墨星阑感觉到了危机。下意识放开曲灵，险险躲开。
曲灵身上修为忽而暴涨，提着剑带着恢弘之力再一次刺向墨星阑。
墨星阑眸子一沉，以浩华之力化剑，对上曲灵的剑。
师徒俩几乎打得难解难分，却都没有受伤。
曲灵到底还是师父，且墨星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对这个师父多多少少有些感情。这点感情让他没法对曲灵下死手。
至于曲灵为什么没有对墨星阑下死手，多半还是意识清醒了在挣扎。
忽而两人再次拉开距离，曲灵忽明忽暗的眸子突然间变得空洞。看样子是挣扎失败，彻底被控制了。
他又一次飞向墨星阑，仅眨眼间就来到了墨星阑跟前。
墨星阑烦躁地啧了一声，抬起手上浩华之力化作的剑抵挡。
而就在他刚抬起剑，刺向自己那道剑上携带的力量瞬间消失，且发生了偏移，从他的头左侧穿了过去。他条件反射将头往右边偏了偏。
这样的变化让墨星阑有些愣神。仅一个愣神，右手就被握住。
他想把手抽回来，可抓着自己那只手的力道出奇的大，让他一时没能收回。
下一瞬……
呲。
浩华之力化作的剑刃刺穿了曲灵的心脏。
这样的情况实属没料到，墨星阑只来得及错愕地瞪圆双眼。
血眸中倒映着眼面前人逐渐展露的笑容，是慈爱，也是解脱。而那明明空洞的眸子在这一刻格外明亮。
“你……骗我。”墨星阑唇瓣轻颤，说话的声音也因为颤抖而变得艰难。
他是他师父，他教过他，为他做了许多。他知道，他全都知道，所以他从没想过杀他，从来没想过。
“为什么！”眸中错愕突然被愤怒和惶恐填满，他大喝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他的手杀了他？
曲灵脸上笑容却更深了些，艰难抬手，张嘴想说什么，可嘴刚张开一口血先涌了出来。
墨星阑这才回过神，撤去浩华之力化作的剑，扶着他，一个闪身落在地面抱着他坐在地上。
“师，师父……”不知所措地喃喃轻唤。
曲灵再一次抬起手，这一次可算碰到了墨星阑。把手放在他肩膀，轻轻拍了拍：“孩子……为师……对不住你……对不……住……”
话音未落完，他便已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放在墨星阑肩膀的手突然垂落。渐渐灰暗的双眼慢慢合上。
四周归于寂静，阴寒的风依旧吹拂，盘旋在这片因靠近炼狱塔而变得诡秘的荒芜之地。墨星阑抿着唇抱着已经毫无生机的男人，再未说过一个字。
原以为师父死后他心里会毫无波澜，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早就在不知何时有一缕名叫亲情的羁绊藏在了心里，仅仅只有那么浅浅一缕也能在人心中激起浪花。
蓦地他眸光一寒，抬手聚集浩华之力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