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

步月浅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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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第二滴血 (万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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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请您等一等!”

宋解意笑着转身,忽然扬声喊住了洛舜华,洛舜华一行和走在前的宋解语一起转过身来,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宋解意,宋解意表情乖觉,扬手朝朝夕那个方向一指,笑着道,“侯爷似乎还有别的客人呢,这是不知这几位是出自何处?”

被宋解意这么一说,洛舜华不想关注那边的马车都不行了

几人定睛看去,却见马车之前连个驾车的也无,车厢内的响动看不清,一旁倒是有十几个护卫,洛舜华隐隐觉得熟悉,却又委实想不起来,见连洛舜华都是一脸迷惑,宋解意不由低笑一下,“竟是连拜帖也未送吗?解意来前只以为淮阴侯府的试剑大会名动天下,被应邀者应皆是天下英豪诸国权贵,却不想竟也有这等无礼之人……”

宋解意掩唇而笑,她的语气并不十分尖刻,再加上神态天真,并不会叫人反感,可那话意却是让洛舜华面上一热,洛舜华见那马车之上连个身份标识也无,不由抬手一指,“这是怎么回事?我淮阴侯府门前成了车马歇脚之处是不是?还不快叫他们走?!”

洛舜华指使的理所当然,一旁的下人却未动。

门外的守卫面面相觑,在想要不要告诉自家主子这马车主人的身份。

“侯爷有了新客便忘旧客,委实叫人心寒。”

正在洛舜华眉头一皱觉得下人不听话之时,那马车之中却响起一道冷漠语声,洛舜华一愕,洛灵珺兄妹和朱氏的表情都是一变,宋解意将这变化看在眼底,眉头一扬。

洛舜华几乎是快步上前去站在马车之前,“马车内的可是殿下和公主?洛某早就遣了下人来守着,可恶却未曾通报,这些下人忒没眼色,怎能让殿下和公主在此久候,昨夜你们整夜未归,洛某人实在担心殿下和公主的安危,既然回来了,怎不快快入府歇息?”

朝夕抿唇,语声漠漠的半点热情也无,“见侯爷有新客一时不好打扰,侯爷既然要接待新客,便先行入府吧,我们后一步进府便罢了。”

洛舜华一笑,“那怎么行,自然不能怠慢了殿下。”

朝夕出声是被迫,眼下商玦还未醒来,她怎么能真的随他们一起入府?!

“殿下喜静不喜闹,侯爷自便。”

朝夕语声冷硬,洛舜华自然不好多说,随即他狐疑的看了那车帘一眼,只觉得有些奇怪,他的疑惑还未看明白,不远处宋解意到了出了声,“不知马车之中的是……”

马车之中的不是新客而是旧客。

宋解意早就知道比他们先来的客人是谁,此刻却还是要问一句。

洛舜华转身道,“世侄女,这里头的是燕世子殿下和……和咱们蜀国的朝夕公主。”

宋解意眼底微光一闪,“朝夕公主?哪个朝夕公主?”

朝夕四岁便被贬出了巴陵,王室早就将她遗忘,世上许多人也不拿她当公主看待,然而同为王室,宋解意不可能不知道“朝夕公主”是谁,眼下如此言语,显然是要给朝夕难堪了,洛舜华不知道宋解意是不是故意,只苦笑一下道,“是蜀国的二公主。”

宋解意眉头还是皱着,思忖一瞬而后转身看了端方站在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宋解语一眼,“姐姐,是燕世子殿下呢,您不想见一见吗?”

宋解语面上表情清冷,闻言眉头一皱看向了马车

宋解意一笑,随即扬声道,“既然在此遇见,还请燕世子出来一见,来侯府的哪有新客旧客之分?都是侯爷的朋友才对……”

话语不提朝夕,显然是未将朝夕看在眼底。

马车之中只剩下沉默,这一下不仅洛舜华连宋解语都皱了眉!

宋解意低笑一声,“怎未听见殿下之声,难不成车中只有一人?”

别人都未说话,只她一个宋解意聒噪不已,朝夕抚了抚自己袖口,眉宇之间已生出两分冷意,她不管外头如何,只倾身去看商玦的脸,见他仍旧半点醒来的痕迹也无不由叹了口气,外头几人没有一点要走的趋势,只怕已生了疑虑,看来她不出马车是不成了。

朝夕理了理自己衣裙,正起身要出马车,冷不防手腕被一把攥住!

心头一跳,那温热的掌心何其熟悉!

朝夕豁然转头,正看到商玦缓缓睁眸,黝黑的眸甫一睁开朝夕便看出了一丝愠怒,她有些不解,心中却陡然一松,却不知这份松活是因为商玦没事了还是因为商玦醒来可破眼下困局,她微皱的眉头展开,不自禁对商玦扬了扬唇。

“夕夕,外头是谁在吵?”

四目相对,朝夕又被商玦拉着坐回了侧座,商玦仰靠着不起身,淡淡问她。

朝夕挑眉,语声平静答,“侯府有新客到,是宋国的公主。”

“宋国?”商玦语气疑问,带着几分极少外露的俾睨,“就是那个年前才从燕国借了库银的宋国?都闻宋国重礼,怎么底下的下人如此聒噪……连为客之道都不知?!孤这个回笼觉没睡好,夕夕,你如何赔孤?”

商玦语气不重,可那话中的刺却不减锋利!

适才宋解语一句话都没说,全都是宋解意再说,这“下人”不就是说得她?!

再说起为客之道,当真将宋国的礼仪脸面丢尽!

外面众人在商玦开口之时面色已是一变,再听此话,宋解语的眉头皱起,宋解意立时面色涨红,若说着话的是别人便罢,偏生,说着话的是商玦……

马车之外一片静默,马车之内商玦仍然躺靠着动也未动,指尖却在朝夕手腕上轻磨挲一下,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两分无奈,似乎觉得她适才表现不佳。

朝夕挑挑眉,宋国又没问她借银子,她一个刚回到故国身份还未得承认之人又如何打压别家的公主?心中这般想,可朝夕却明白商玦这是在为她出头,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世上,终归还是靠实力说话!

原来适才商玦只是在车中睡觉……

尴尬挥散不去,马车之中的人不仅不在乎宋解意,连宋解语都未放在眼里,这么半晌,竟然也没有出来相见的打算,一男一女在马车里头,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谁都听见了商玦的那句:夕夕,你如何赔孤……

静默一瞬,却是宋解语抬步上前走到了那马车边上,对着马车一弯身,语气清冷却不敢倨傲,“不知世子殿下在,一时失礼了,离开宋国之前父王曾交代若是见到了世子一定要向世子道谢,解语在此谢过殿下,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宋解语何等身份,虽然这语气仍然是不卑不亢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商玦面前低了头,燕国近两年的崛起速度令人发指,拿了人家的银子,哪里还有底气与人顶嘴?

车内一默,忽然响起了窸窣声,随即车帘一掀,车窗出露出两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商玦一手掀起车帘,淡淡朝外看来,语声温正,却并不热络,高高在上的紧。

“原来是解语公主,天下皆闻解语公主是宋公掌心明珠,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宋公膝下儿女甚多,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公主一人,今次到了蜀国,想必会让诸国英杰眼前一亮,听闻公主日前已和齐国大公子定亲,此事可是真的?”

商玦语气淡淡,分明自己也才是个未及弱冠的世子,可那说话的语气却像是燕王似得,宋解语能名满天下心性自然不弱,却也只是抬眸往里一看便又垂了眼,“殿下谬赞了,定亲之事的确是真,待婚日定下,请帖定会送至燕国。”

宋、齐联姻之事并未对外公布,可商玦显然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二国联姻通常代表着政治立场的不同,宋国虽然向燕国借了银子,可显然齐国才是他们的靠山,商玦下颌微扬,“齐国大公子英名远扬,倒是和公主十分相配,届时孤一定送上吉礼以表心意。”

宋解语礼貌性的弯唇,“多谢殿下。”

商玦颔首,“公主新来,不必多礼,进进府去吧。”

宋解语犹豫一瞬,在商玦放下车帘的瞬间抬头起来,稍有一怔,然后才躬身一下转身朝洛舜华等人走去,她的表情不再那么清冷,眉宇之间漫上一股子凝重,只因,适才她除了在马车之中看到商玦之外还看到了另一张脸。

红裳墨发,容华无双……

她就是与自己齐名的凤朝夕!

“姐姐……”

宋解语走近,宋解意面上的涨红还未褪去。

宋解语打量她一瞬,又想起商玦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言多必失,走吧。”

虽然只是淡淡四个字,却还是有个警告意味,宋解意垂眸,不敢和宋解语造次,乖乖的跟在了宋解语身后,走出两步,又不自觉看向商玦的马车。

商玦果然如传言那般,而适才那一瞬,她也看到了马车之中的另一道身影……

“解语啊,你看……”

洛舜华看看商玦的马车,又看看宋解语,宋解语又礼貌性的弯唇,“侯爷不必再请了,世子殿下不喜人多便不必勉强,稍后我自会亲自拜访,先入府吧。”

洛舜华看出了商玦今日心气儿不顺,也不愿再触霉头,当即吩咐下人好生侍候商玦这边,而后才和宋解语姐妹一道入了府,马车之中,商玦正搂着朝夕的腰坐在主位之上,听着脚步声渐远,朝夕便道,“人走了。”

商玦从善如流放开她,面上沉静神色一变,皱眉揉起了额头

“你怎么样?”

朝夕又回到侧座,眉头微皱的看着他。

商玦抬眸看她一眼,“死不了。”

朝夕唇角微抿,“云柘去请唐先生了。”

商玦轻“嗯”一声,又看着她皱眉道,“宋解语此人有傲骨心性也清正许多,宋解意你却要当心,表面看来小心思小手段没有脑子,实际却厉害的多。”

朝夕挑眉,他告诫她宋解意此人不善便罢了,却为何还要替宋解语说话?

“殿下对宋国姐妹很了解?”

商玦眯眸看她一瞬,“你信孤的话就是了。”

朝夕弯唇,“宋解语……我知道了。”

商玦觉得她语气有些奇怪,略一思忖不由好笑,他忍着不适忽然倾身靠近她两分,眯眼道,“你在想什么?别忘记宋解语已经和齐国大公子定亲……”

朝夕身子微微后仰,对上他洞悉一切的眸子一时无法说假话,便坦诚道,“还是第一次在殿下口中听到对别个女子的夸赞之言。”

商玦牵唇,“你醋了?”

“呵——”朝夕冷笑一下,“殿下真会玩笑。”

商玦看她一瞬,直起身子正色道,“太有傲骨太过清正都并非好事,这并非夸赞。”

朝夕又挑眉,宋国只是个小国,她并不了解。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外头云柘去而复返,不仅他来了,连唐术和扶澜都一起出现,扶澜掀开车帘便上了马车,火急火燎的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多少年没受过伤了怎么这次挂彩了?伤在哪里了?下的手是谁?毒是什么毒?”

商玦一把将朝夕拉到自己身边落座,淡淡摇头,“小伤而已。”

说话间唐术也上了马车,面色也是一片紧张!

“殿下,您的伤在何处?”

商玦淡淡挽起袖子,唐术便开始为他诊治起来,这二人都如此紧张,朝夕心中本来已经淡下去的负疚感又出现了,车内多了人,商玦便让她坐在他身边,一副护着她的模样,朝夕也是极为细心谨慎之人,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唐术手法极快,不多时长长的呼出口气,“幸好幸好,幸好有莲心丹将大部分的毒解了,我这里再开两服药喝了就好了,对了,这莲心丹从何处得来?”

商玦闻言唇角微弯,“夕夕给的。”

扶澜倒吸口凉气,“哎哟喂,牙要酸倒了……”

唐术闻言眼底一亮,抱拳郑重道,“多谢公主殿下慷慨解囊,这莲心丹来之不易,此番多亏此物救了殿下性命,小人多谢公主殿下。”

扶澜闻言嗤笑一声,“谢什么谢,人家可是未来世子夫人!一家人!”

朝夕额头突突的跳,莫说他是因为她才卷进刺杀之事,单说他纯粹为了救她而受伤这莲心丹都不值一提,唇角微抿,朝夕道,“其实这次殿下受伤……”

“是个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商玦一把握住朝夕的手,截断了她的话,而后便淡淡道,“府中来了新客,咱们的清静日子不多了,快入府吧。”

朝夕愣了愣,径直被商玦带出了马车。

·

离开晓月院,洛舜华看着洛灵珺道,“珺儿,你寻常多于宋国姐妹相处,和她们交好对你有好处,解语即将和齐国大公子成婚,大公子虽然还未被立为世子,却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解语是未来的齐国王后,齐国又和镐京有亲,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洛灵珺眉头皱着,嘴上却不得不应“是”。

洛舜华满意的点点头,本是转身要走,却又转过头来打量洛灵珺,那目光有些陌生,似乎想从洛灵珺身上看出点什么来,洛灵珺下意识背脊一寒,“父亲?”

洛舜华回神,扯唇一笑,“无事,陪你母亲回去吧。”

说完转身便走,洛灵珺背脊上的寒意却久久未退,“母亲,父亲刚才……”

朱氏并未注意洛舜华的眼神,略一思忖道,“宋国姐妹都是上等颜色,特别是那宋解语,有才有貌,所以才能嫁给齐国大公子,你父亲看着别家女儿开始婚嫁自然也想到了你,珺儿今日在门前的那一场戏,你可看清楚了?”

洛灵珺扬眉,“看清楚什么了?”

朱氏下颌微扬,眯眸道,“这个世上,权力富贵为大,宋解语那样清傲的性子,却不得不在商世子跟前低头,宋解意……呵,有商世子在,宋解意连那妖物的一句不是都不敢说,这就是权利富贵,珺儿,你从小长在淮阴,在这里你是最好最尊贵的,可是出了淮阴,你连宋解意都不如,珺儿,往后你会看的更多,到时你就明白了。”

洛灵珺当然知道朱氏在说什么,她垂眸思忖半晌,终究未曾言语。

晓月院中,宋国来的下人正在规制屋内物品,宋解意替宋解语解下外面的斗篷,语气迟疑的道,“姐姐,您看那个凤朝夕和商世子之间……”

宋解语皱眉,“你在父王眼前素来乖顺,怎地到了外面反而不知轻重,此番来淮阴我们的目的并非招惹是非,言多必失四字你且记清楚。”

宋解意唇角往下一沉,又极快的扬起,却是眨眨眼委屈道,“姐姐,我只是替你不平啊,那个凤朝夕除了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能和你相比的,却被说成与你齐名,先前是赵国公子,眼下又是商世子,她可是个连身份都不被承认的下贱货,怎么能……”

宋解语提步走向窗前,“鹿生于南,幽困于东,她的身份底下吗?”

宋解意笑笑,“这样毫无由来的话姐姐也信么?商世子放出此话或许只是为了给她名份是好听点,她人已经回了蜀国,您可看到蜀国王室有任何表示?”

宋解语摇头,“那么,你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低下,又怎能自降身份与她一般见识?何况,眼下她身前站着商世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你能招惹的,另外,别说什么为了我,你的那点心思我岂能不知,此番我看在父王面上带你出来,若你坏事,别怪我送你回去。”

宋解语语声冷淡,说话间更是毫不留情的戳破宋解意,宋解意面上一红,看着宋解语的背影眼底闪过两分暗色,却又一笑忙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

宋解语见她服软转过身看了她一眼,随之语气软了两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商世子并不适合你,此人位份太高,眼下身边又已经有了一个,我会帮你留意旁人。”

宋解意扯扯唇角,“多谢姐姐,妹妹愚钝莽撞,全都靠姐姐了。”

宋解语微牵了唇,“都是自家姐妹,你也累了,先去歇着吧。”

宋解意转身退下,门外进来个烹茶的侍婢,十*岁模样,生的极为清秀,开口便低声道,“公主,五公主心思不正,您莫要被她连累了。”

宋解语接过茶思忖一瞬,“生在王宫谁没有点小心思,只要不过分,总要帮一帮。”

那侍婢欲言又止,最终却道,“大公子后日就到了。”

宋解语唇角微弯,面色柔和下来。

·

侯府的第一波新客来的比朝夕想象之中要早,由此可以断定此番众人大都对淮阴侯府即将出世的新剑报了极大的期待,朝夕不能理解列国权贵们的心思,剑,从来都是用来杀人的,一个不好还会伤了自己,难道他们当真以为一把剑就可以改变国运?

“公主,淮阴侯为二位公主设下了接风宴,王胜管家来请您和殿下过去呢?”

子荨站在门口轻声禀告,朝夕抬眸往内室看了一眼,“告诉王管家,既然是给宋国两位公主接风,我们就不去了。”微微一顿,朝夕又问,“只王管家一个人?”

子荨摇摇头,“不是,王管家带着个贴身的随从。”

朝夕点点头,“去回绝了吧,殿下需要休息。”

昨夜朝夕二人彻夜未归,子荨担心不已,此时听这话忙应一声就出去回绝了,不多时子荨又回来,便听朝夕吩咐道,“将我的琴拿出来。”

子荨唇角一搐,这才去将琴套取下把琴放在了朝夕身前。

朝夕眼可视物,商玦却坚持要她敷唐术的药,是以眼下她又系上那白色丝带。

朝夕将琴一抱,下地便要去内室,子荨忙上前扶着,入了内室,商玦正靠在榻上看册子,见朝夕入内他眉头微扬,朝夕指了指窗边,子荨便扶着她去了窗边的榻上,将琴往桌案上一放,朝夕盘腿而坐,手指一拨便有一阵琴音流出。

商玦合上书册,兴味的看着她,子荨悄悄退了出去。

朝夕的曲子十分简单,没有波澜壮阔的激昂,也无兔死狐悲的哀凉,悠远的古调澈明平和十分熨帖人心,商玦隔了大抵十丈远的距离瞅着她,因知道她此时看不见,目光格外的意味深长,待她一曲终了,他只觉得意犹未尽。

“这是谢礼?”

商玦一语落定,朝夕低着头擦拭琴弦,“你若愿意这么想,那就当是吧。”

商玦唇角一掀向朝夕走去,坐在了她对面,静静看了她片刻忽然道,“你和孤之间可以不谈谢字,你和孤乃是一体,何况,孤绝不会让你死去。”

朝夕挑眉,“殿下愿意将这大好时光花费在侯府,当真只是为了淮阴侯府的神兵普?”

商玦扬唇,“或许还会要更多。”

朝夕皱眉,“比如呢?”

“比如……你。”

“铮”的一声轻响,乃是朝夕擦拭琴弦的指尖滑了,她一时定住般的不语,片刻之后才听到商玦愉悦的轻笑声,明白自己是被戏耍了,朝夕面上顿时生出愠怒!

商玦却又收了笑意,定声道,“这话并非骗你。”

朝夕又是一愕,这是什么意思……

商玦看着她的表情只觉有趣,只淡声道,“孤要纳夫人,总不能随随便便就纳了,孤知道你在想什么,孤和你想的一样,铭文印册,孤要纳的是蜀国二公主。”

朝夕唇角紧紧抿着,便又听商玦一叹,还未反应,忽然有股子气息靠的极近,她一僵,商玦的手指已触到了她唇角,“孤说过的话不会变,孤知你不信任何人,不过你可以尽量往前走,只有往前走了,才知道孤相随在后。”

朝夕转过头去,摆脱了商玦的手,“你对每个有利可图的都是如此?”

商玦讶然,“此话何意?”

朝夕深吸口气,“你对每个与你结盟的能得利的都是如此?”

商玦失笑,“能与孤结盟的只有你一个。”

朝夕冷笑,“实在叫人不能置信。”

商玦眯眼,“其实孤也是第一次。”

朝夕听着此话只觉哪里不对,抿唇不语半晌,忽然将琴一抱往外去,商玦也随她起身走出来,在后面缓声道,“现在,你和孤可能算朋友了?毕竟你不会对对手抚琴。”

朝夕脚步一顿,回头,“这是你的算计?”

商玦“嘶”的吸口凉气,“看来这次误会更大了……”

朝夕冷哼一声,径直出了内室。

商玦心情极好的跟上去,还未说话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嘈杂响动,他眉头一皱走到门口,发现这响动来自踏雪院之外,他耳力过人,也不知听到了什么面色一肃。

“云柘,去看看!”

云柘领命而去,片刻便面色难看的返回,语声沉肃至极!

“主子,府中又死人了!”

商玦“呵”的轻笑一下,回头便见朝夕摘了眼上丝带站在窗前。

她面上表情漠漠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

今夜的秋水苑又是一派灯火通明,近来淮阴侯府将会有极多的宴饮,这秋水苑夜夜笙歌倒也不叫人意外,只是今夜在此侍候的下人表情都有几分紧张

没有人忘记几日前的夜里此处刚死了个人。

灯火辉煌,佳肴齐备,筝乐响了三次却还未开席,一屋子人干坐着,直到宋解意微微蹙了眉,“世子殿下来或者不来都改给个话儿,怎么到现在都没回音?”

洛舜华赔笑一下,“世侄女莫急,下人已经去请了。”

说着又转头看莫东亭,“东亭,再去叫人催催,王胜现在办事越发慢了!”

莫东亭应一声走出大门去,室内诸人便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筝乐又起,一曲终了之后却还不见莫东亭回来,宋解语端庄清贵的坐着无动于衷,宋解意却有些不耐烦了,往门口看了几遍都无人,只要朝着洛舜华问,“试剑大会定在二月初七,是否要等到当日才能见到侯爷的名剑呢?这把剑养了七年,不知能不能比得上焚天?”

洛舜华说起剑来面上顿时来了精神,身子一直,人也显得倨傲几分,“没错没错,世侄女不要着急,二月初七当日老夫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藏剑冢,焚天乃是老祖宗所铸,叔父这一把怎敢比拟,总是要差半分的。”

焚天乃是当年为殷溱女帝打下开国江山的名剑,洛舜华说自己的新剑只比焚天差了半分这本就已经是褒奖了,宋解意倒是十分捧场,又问,“还不知新剑何名?”

洛舜华摸着下巴一笑,“新剑名字本要等到二月初七才向诸位公布的,不过今夜世侄女问起叔父自然是要告知的,新剑名为苍琊,乃是……”

“侯爷!”

洛舜华话还未说完,莫东亭已经去而复返,他冷峻的面上一派沉色,只看得洛舜华神思一颤,“东亭,怎么了?叫你去找王胜,你……”

莫东亭神色一肃,“属下正是去找王管家了!一路到了踏雪院,那边的守卫却说殿下和公主不来赴宴已经回绝,而王管家已经回来了,属下又来一路寻,发现……”

莫东亭面上闪过惊疑,“发现王胜去了善律堂!”

洛舜华心中一挑,“善律堂?!这么晚了他不去办我交代的事去善律堂做什么?!”

莫东亭摇头,“属下也不知,不过属下的人在善律堂找到了王管家!”

洛舜华拳头一攥,“那还不让他回来禀事?!”

莫东亭神色一沉,对上满屋子人疑惑的眼神摇了摇头,“侯爷,王管家回不来了。”

“因为,他死了!”

“你说什么?!”洛舜华豁然起身看着莫东亭,因为起身太快打翻了身前的酒液!“死了?!好好地一个人!府中这么森严的守卫!怎么会死?!”

洛舜华几乎有些气急败坏,韵儿之死,秀娘之死,善律堂日前才死了七个奴隶,怎么现在又死了王胜?!王胜乃是府中大管家,也是他的臂膀,怎么就死了?!

不光是洛舜华,便是朱氏和洛灵珺姐妹都瞬间面色一白

这太不寻常了!

莫东亭神色十分严峻,“侯爷,王管家被吊在了刑台之上,还被割了舌头,属下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人还在善律堂未动,侯爷,您眼下要不要去看看?”

洛舜华只觉得无形之中有一只手将他的喉咙扼了住,虽然还没有让他气绝,可是她已经不能大口喘气不能用食,并且时刻害怕这只手猛地收紧,秀娘死的时候他尚且能保持冷静,可现在,他心中莫名的生出恐惧来。

猛地回神,洛舜华看到了表情有些凝重的宋解语姐妹,他连忙定神重新坐了回去,“看什么看,此事你先处置,两位世侄女还在此,我自然是……”

话未说完,宋解语已起了身,“侯爷,府中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没什么用膳的心情了,试剑大会将至,侯爷当让府中平安无事才对。”

洛舜华额上已经生出了冷汗来,若说早前秀娘之事还能稍微压制,今次却是怎么都压制不了了,他忙站起身来,“呵呵,世侄女不要担心,府中守卫是十分森严的,特别是客院的方向,今夜是个意外,虽然没了兴致,可晚膳还是要用的,稍后会将晚膳送去晓月院,今夜实在是……叔父告罪了,两位世侄女莫要怪罪。”

宋解语二人站起身来,弯了弯身便走出门去。

洛舜华连忙挥手,“灵修,你去送两位世侄女!”

洛灵修目睹了韵儿和秀娘的死,怎么也没想到今次又死了人,他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眼神有几分畏色的朝宋解语二人走去,“两位公主,在下送你们回去!”

待洛灵修和宋解语二人走远,洛舜华深吸口气一把摔了身前杯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会死了?!”没了外人他才真是气急败坏,几步从主位走下来径直朝正门而去,“带本候去看看!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跑去了善律堂?!”

洛灵珺和朱氏忽视一眼,洛灵珺上前扶起朱氏,“母亲,我们也去看看!”

朱氏皱眉,似乎不想去,可不知想到什么却又点了头!

莫东亭紧跟着洛舜华,“属下也不知,善律堂晚间都是上锁的,可属下带人找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锁是被打开的,钥匙就在王管家的身上,似乎是他自己打开门进去的!”

洛舜华牙关紧咬,“你又怎么找去善律堂的?!”

莫东亭眉头一皱,“王管家身边还带了个随从,是他的徒弟王兴。”

府内的管事身边都会带个把亲信徒弟,这很正常,洛舜华闻言皱眉,“既然是带着走在一起的,那怎么他那徒弟未曾跟上去?”

莫东亭摇摇头,“因为王管家在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个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忽然说要去善律堂,还让他在原地等着,他那徒弟不知道情况,便等着,久等不来,却被属下找到。”

“半路遇见了人?遇见个什么人?!”

“属下急着回来禀告,还不知。”

洛舜华转头怒瞪莫东亭,“府内我可是交给你的!怎么眼下又出了岔子!”

莫东亭抿唇低头,“是属下失职了!”

狠狠一甩袖,洛舜华大步朝善律堂的方向走去!

秀娘和韵儿之死早已让府内众人成了惊弓之鸟,再加上前日才处置了七个奴隶,这次王胜死的消息刚一出整个府内便传遍了,洛舜华一路走一路看到噤若寒蝉的下人,那模样倒像是死的不是王胜而是他一样,洛舜华心中气闷不止,刚一走进善律堂步子便顿了住。

骇色在他面上一闪而过,分明害怕,可他却又忍不住的盯着被吊在绞刑架子上的人影,三日之前,他们才在这里亲眼目睹了七个奴隶被绞死,那时候,王胜也是观刑一员,可到了今日,他却成了被吊在刑架子上的那个,不仅如此,他也被割了舌!

王胜还穿着那身灰色锦衣,只不过此刻上头全都沾满了血,他像是被活活隔了舌头,血流的格外多,几乎正面前襟都被染红,绞刑绳子勒住他的脖子,好似已经勒断,让他的脖颈呈现出诡异的错节,他瘦长的身子毫无依仗,风一吹,左右来回的摆荡!

在这寒风冽冽的夜里,在这不知处死过多少人的善律堂,这一幕足以让任何人背脊发凉!

“是鬼!是鬼杀了王师父!是鬼啊……”

一片死寂之中,忽然有个披头散发的人冲到了洛舜华的面前,洛舜华被骇的面色一变,连忙就要后退,却忘记身后还有门槛,他脚下被一绊,就那么朝后栽倒在地,那披头散发的人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一张脸青红带血的抓着他道,“侯爷侯爷,是鬼!这府里有鬼!是鬼杀了王师父,不是小人,不是小人啊,不是小人啊……”

“来人!拖开拖开!快来人!”

朱氏和洛灵珺赶到的时候便看到洛舜华衣襟散乱满面骇色的在和一个乞丐一样的人厮打,莫东亭在旁和几个侍卫说着什么,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揪住来人的领子将之提溜起来,洛舜华从未像现在这样失态过,又被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几个侍卫扶着才站起了身来!

指着那个被莫东亭制服的人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胡言乱语什么!”

莫东亭也沉着脸,“侯爷,这是王兴,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忽然发狂的胡言乱语了,他一会说东一会说西,底下兄弟怀疑此事和他有关,便教训了一番,却也没问出什么来。”

“是鬼,侯爷,是鬼杀了师父!和小人无关!”

王兴面上青红带血,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哭一边在那喊叫,洛舜华盯了他一瞬,忽然想起什么来的又怒声问,“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在半路遇见个人吗?!是谁把王胜半夜带到了这里来?找出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凶手……”

莫东亭闻言欲言又止,而跪在地上的王兴已一个猛子挣脱莫东亭的手又朝洛舜华扑去,他一把抱住洛舜华的腿,仰着脖子瞪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嚎叫……

“侯爷!是秀娘!是秀娘半路带走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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