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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南柯一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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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甬蚂蚁被卷住大斧,立刻怒不可遏,蟹鳌张开,探头就去钳男人和关楠。

温白羽的心脏顿时都提起来了,但是男人根本没有回头,身后突然伸出无数条蔓藤,“嗖——”的一声,将蚂蚁的躯干和爪子全都缠住,最后两条蔓藤伸过去,缠住石甬蚂蚁的蟹鳌。

就听一声巨吼,石块纷飞,迸溅的满处都是,万俟景侯将温白羽的头压在怀里,四周的石块“噼噼啪啪”的落下来,就见巨大的蟹鳌被蔓藤一下掰碎,石甬蚂蚁轰然倒地,那些蔓藤“唰”的一声又收回去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然而那个男人始终是一个虚影,只有红色的血光轮廓,一双红色的眼睛,仿佛在流血,实在看不清面容。

男人抱着昏迷的关楠往墓道里走,温白羽在后面喊:“你带他去哪里?”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跟我来。”

男人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抱着关楠一直往里走,身后的石甬蚂蚁想要追上来,万俟景侯却说:“没事。”

果然走了几步,就听身后有蔓藤席卷而来的声音,十几只石甬蚂蚁顿时被蔓藤死死的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那些蔓藤非常粗大,或许他们正常比例的时候根本不觉得蔓藤如何粗大,但是现在体型缩小了,就觉得那些蔓藤十分有利。

关楠在刚才一瞬间已经昏晕过去,现在还不省人事,浑身瘫软,手脚冰凉。

那个奇怪的男人抱着关楠走进前面的墓室,墓室里有两口棺材,一左一右并排放着,旁边放着成堆的陪葬品,墓墙上画着壁画,是两个紫衣使者。

雨渭阳抬头看着壁画,说:“想必这两个人就是槐安国王派去迎接淳于棼的两个紫衣使者了吧。”

众人跟着进入墓室,就见奇怪的男人把关楠放在地上,就在关楠的后背挨着地板的一霎那,几条蔓藤突然伸进墓室,在地上形成了一张天然的大床。

奇怪的男人把关楠放在上面,探了探关楠的鼻子,随即撩开他的裤管,关楠腿上的叮伤又在恶化,蝎子的叮伤五个小时能恶化到最厉害,温白羽和关楠的叮伤差不多也要五个小时了。

关楠的腿肿的厉害,尤其他没有凤凰血,伤口有往溃烂的方向发展,关楠全身有些颤抖,昏迷中微微的在打摆子。

温白羽见关楠的情况不好,刚想走过去,结果万俟景侯就伸手拦住了他。

只见奇怪的男人突然蹲下身来,他的手心一展,突然出现了一朵红色花瓣的花。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那是他们在金枝公主墓里看到的那朵花,万俟景侯说叫血髓,是从尸体上长出来的

花朵的花瓣很大,颜色鲜红像在流血,看起来异常妖冶,一股浓重的新辣味道突然席卷而来,充斥着墓室。

温白羽禁不住用手挡住眼睛,他几乎就要流出眼泪来,就是这样挡着,还觉得眼睛酸疼无比,双眼已经发红了。

雨渭阳的双眼也有些酸疼,不停的伸手揉着眼睛,感觉马上要哭出来,而且止都止不住。

奇怪的男人突然伸手拽掉几片花瓣,伸手一捏,花瓣就被捏烂了,有汁液顺着手掌流下来,他把捏烂的花瓣和汁液全都敷在关楠的腿上。

关楠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疼的立刻睁开了眼睛,瞪着眼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人,猛地一缩腿,随即伸腿就要去踹那男人,脸上还露出一副惊恐和屈辱的表情。

男人一把就抓住关楠的脚腕,关楠根本没踹中他。男人不满的“啧”了一声,说:“别动。”

随即又捏烂一片花瓣,敷在关楠的腿上。

关楠疼的“嘶”的呵了口气,全身都打哆嗦,但是叮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好转,立刻就消肿了,溃烂也慢慢的愈合,麻痒和疼痛的感觉都慢慢退散,被花瓣外敷的地方有一股凉丝丝的清爽感。

关楠睁眼的一霎那,就看见了那男人,他还记得莫名其妙被蔓藤绑走,之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醒来之后关楠确定那确实是一个奇怪的梦,毕竟他的衣服好端端的,而且身上也没有奇怪的感觉。

关楠不禁脸上有些红,这个人帮自己敷伤口,结果自己一醒来就踹人家,好像实在说不过去。

就在关楠反思自己的时候,一股辛辣的味道迎面而来,关楠的眼泪“哗”的流下来,止都止不住,随即正经的看着那个男人。

关楠刚才迷迷糊糊,也没有注意,这个男人竟然看不到面容,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一双狭长的红色眼睛,手中的花瓣充斥着一股辛辣的味道,和他们在金枝公主墓里见到的那朵怪花一模一样。

关楠突然又被恐惧席卷了,腿一缩,往后退了两下,发现自己身下竟然铺着蔓藤,他一动,蔓藤一下卷过来,将他牢牢捆住。

温白羽突然间那边有变故,奇怪的男人在给关楠治伤,虽然和他们在金枝公主墓里发现的血髓一模一样,但是他愿意给关楠治伤就说明没有恶意,但是只不过转瞬之间,那些蔓藤竟然将关楠一下捆起来。

温白羽立刻站起来,说:“你是谁?”

男人都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对关楠沉着声音说:“我说过不许动,当耳旁风吗,我没什么耐性。”

男人一说话,那些蔓藤就退了回去,又变成了一张大床,关楠吓得面色苍白,蔓藤卷住他身体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怪梦。

关楠想着,鼻息间味道那种辛辣的味道,忍不住眼泪又流下来,男人又是啧了一声,显得非常不耐烦,五指一收,手中的花瓣突然消失了,然后伸手替他把止不住的眼泪擦掉。

男人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冷冷的说:“我是谁,你们管不着。”

他说着,站起身来,看向众人,说:“如果想要出去,可以跟我来。”

男人说完,突然蹲下身去,把关楠一把抱起来。

关楠挣扎了一下,说:“干什么,放我下来!”

男人说:“你走的了吗,还是想要蔓藤拖着你?”

关楠感觉这个男人抱着他的动作太熟悉了,让他又想起了那种恐慌,不停的挣扎着,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淡淡的说:“带你上去。”

关楠说:“不可能,我这样上去,做一辈子蚂蚁吗?再说我有东西要找,没找到我不会出去,放我下去!”

关楠的态度非常强硬,男人则是不愉快的眯了眯眼睛,血红的眼睛里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似乎在忍耐自己暴躁的脾气,过了很久,关楠都有些心里发憷,男人才忽然把关楠放了下来。

关楠的腿一占地,顿时一软,“咚”的跪在地上,温白羽赶紧抢过去,扶着关楠坐下来,关楠的膝盖生疼,还磕到了伤口,有些出冷汗。

男人只是冷冷的看了关楠一眼,显然他的脾气很差,随即突然一下消失不见了,墓室里的蔓藤也“唰”的一声纷纷退出了墓室,顺着墓道往回缩去。

关楠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如果不是墓室还弥漫着那股辛辣的味道没有散去,他都会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那个男人一下就消失了。

万俟景侯说:“只是虚像。”

温白羽说:“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墓葬里的血髓花吗?”

万俟景侯点头说:“应该是,他的蔓藤可以伸进来,刚才的人像只是虚像,血髓还应该在墓上面。”

温白羽奇怪的说:“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到底有什么目的,也不像有什么恶意。”

万俟景侯皱着眉,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关楠,眼中有些狐疑,似乎不太确定,但是并没有立刻说话。

关楠一动就疲惫的厉害,眼皮也发沉,觉得全身没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上面还有碾碎的花瓣。

关楠说:“你们不是要找这种花吗,把这些花瓣留下来吧?”

温白羽看他要把伤口上的花瓣刮下来,连忙制止他,说:“先别动,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还是先敷着吧。”

关楠说:“你的伤口呢?”

温白羽卷起袖子看了看,还和刚才一样,有些红肿,但是没有恶化,不碰并不会太疼。

温白羽说:“我的没事,等出去就好了。”

那血髓花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不过众人躲过一劫,就算万俟景侯和唐子的身手厉害,对付那么多巨大的石甬蚂蚁,也需要费很多体力,现在正好省力气了。

关楠的情况不是很好,虽然腿上的叮伤好了,但是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们下来五个小时,从第一重天爬到第九重天,都已经累到极限了,刚才又被蚂蚁围攻,就准备在墓室里休息一下

温白羽肚子饿了,唐子就拿出食物来给众人分了分,分给关楠的时候,关楠正昏昏沉沉的睡着,味道食物的味道,突然睁开眼睛。

唐子还笑着说:“你好几顿都没吃,现在肯定饿……”

饿了两个字还没说完,关楠突然坐起来,捂着嘴巴干呕起来,这一下吓到了众人。

雨渭阳说:“是不是之前吃的太多了不消化?咱们有没有治呕吐的药?”

唐子翻了翻背包,说:“有治腹泻和食物中毒的,呕吐的还真没有。”

温白羽帮关楠拍背,关楠忍着没吐,摇了摇手,这里是墓葬,非常封闭的地方,空气都不会对流,如果真的吐了,恐怕大家都不好受。

关楠有些虚弱,脸色苍白,好几顿都没吃,又老是想吐,身体都有些垮了。

唐子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关楠摇手说:“我闻到这个味道有点恶心。”

雨渭阳有些奇怪,说:“虽然这个东西确实没有牛肉罐头好吃,不过还是可以……”

他的话没说完,关楠一听到“牛肉罐头”四个字,突然又捂着嘴,嗓子忍不住的痉挛起来,看起来非常痛苦。

温白羽说:“不会真的是食物中毒吧?还是吃点药吧,这样不是事儿。”

他说着,雨渭阳就拿了水和药过来,万俟景侯却伸手拦住,说:“别给他瞎吃,让他睡一会儿。”

关楠也点头,说:“我实在不行了,让我睡一会儿,半个小时叫我就可以继续启程了。”

他说着,蜷缩在墓室的角落里,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呼吸立刻就平稳了,温白羽差点以为他又晕过去了。

温白羽从背包里拿出衣服,给他披上,然后走到万俟景侯身边,坐下来,拿起刚才的食物闻了闻,淡淡的香味,而且这种粗糙的东西,在墓穴里都让他食指大动,根本不会想到要吐。

温白羽已经确定关楠肯定是之前吃坏东西了。

万俟景侯看他吃完了东西,说:“你困不困?”

温白羽说:“看关楠睡得那么香,我都想睡了。”

万俟景侯说:“那就睡吧,现在时间也晚了,关楠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就算醒了,体力跟不上,下面的路也走不了。大家都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再走。”

唐子点点头,就把衣服铺在地上,让雨渭阳躺上去,然后对万俟景侯说:“你们睡吧,今天轮到我守夜。”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这里有两个棺材,不知道会不会起尸,肯定要有人守夜的,既然唐子提出来守夜,他就不用守了。

万俟景侯让温白羽躺下来,躺在自己腿上,万俟景侯则是头向后靠着墓墙,手被温白羽握在手里,闭目开始休息。

温白羽也累得厉害,疼痛最伤神,他手上有叮伤,疼了好几个小时了,元神消耗的多,一躺下来就睡着了。

温白羽觉得自己睡的并不踏实,朦胧间忽然看到一座宫殿,玄铁色的铁链从四面八方伸展而来,扣住他的手腕、脚腕、腰和脖子,温白羽感觉自己哪都去不了

他惊恐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动,铁链就“哗哗”作响,这里太熟悉了,这么多铁链,空无的空殿,这是襄王的王宫!

温白羽被一股巨大的恐惧席卷着,有些大脑发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吱呀……”

门发出一声轻响,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的动作很粗鲁,“嘭”的一声,巨大的殿门被撞了一下,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不好,身上全是酒气。

温白羽的眸子一缩,男人已经走了过来,他将自己的冕旒一扔,摔在地上,突然伸手将温白羽紧紧抱在怀里,箍得死紧,身上的酒气直冲上来,熏得温白羽眼睛发酸。

男人粗暴的箍紧他,伸手抚摸着温白羽的身体,嘴里喃喃的说:“白羽先生……白羽……白羽……”

男人紧紧的拥抱着他,就这样抱着,一直到很久,男人突然站起身来,也不顾自己的冕旒,拉开殿门,往外走去了。

温白羽坐在殿中,他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色由黑慢慢的变亮了,他能看到殿门外有光线照进来,很快的,就有人退开殿门,给他送饭,恭敬的摆好吃食。

温白羽看他的神色欢快,说:“有什么好事吗?”

那侍者笑着对温白羽说:“白羽先生恐怕还不知道,今日早朝,王上已经准备立右尹之女为后,准备大赦天下呢……”

温白羽脑子里只剩下“嗡——”的一响。

立后……

侍者仍笑着说:“襄王都快而立之年了,也是要立后了……”

温白羽觉得眼眶发酸,莫名其妙的就发酸,眼泪直都止不住的留下来。

“白羽?”

“白羽?”

“白羽,怎么了?”

温白羽听见耳边有人在叫自己,身体被摇晃着,不禁从梦中惊醒过来,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是万俟景侯……

和梦中相同的脸。

万俟景侯把他抱起来,温白羽竟然在梦里哭了,这有些不可思议,看的万俟景侯心里发酸,说:“怎么了?伤口疼?”

万俟景侯伸手去擦他的眼泪,温白羽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这样就哭了,泪腺也太发达了,万俟景侯的手伸过来,温白羽却还记着梦里的事情,一张嘴就咬住了他的手背。

“嘶——”

万俟景侯突然吸了口气,温白羽咬的可不轻,不过万俟景侯没有动,等他咬够了,才说:“怎么学会咬人了?”

温白羽眼珠子有点红,好像是刚才哭的,眯眼看着万俟景侯,说:“你老实告诉我,你立没立后?”

万俟景侯被他问得一愣,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竟然问的是这么遥远的事情

万俟景侯无奈的笑了一声,说:“我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绑在身边,连个妃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立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性格偏激的厉害。”

温白羽脸色稍有好转,就听万俟景侯又说:“再说了,我三十岁就死了,三十岁之前的事情你都知道,死了之后哪去立后。”

温白羽听他说这些,脸色僵硬了一下,他还记得万俟景侯突然失去生机的模样,永远也忘不了。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脸色不对,知道他又想起了往事,说:“别多想了。”

温白羽揉了揉眼睛,那种酸疼的感觉还有,温白羽不禁一愣,随即快速的环视了一圈,说:“那血髓又来了?”

温白羽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痛哭流涕,又做了怪梦,肯定是因为被影响的,血髓的花香有一定蛊惑的作用,总能让人想起心中最酸楚的东西。

万俟景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刚才来过,但是没有恶意,我就没叫醒你。”

温白羽心说,你该叫醒我的,也免得自己做怪梦,还哭的这么丢人。

温白羽坐起来,万俟景侯说:“刚四点,不再睡会儿了?”

他摇摇头,看向关楠,关楠睡得最熟,不过身边多了一个木罐子。

温白羽好奇的看过去,那木罐子显然是用木头打磨的,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木罐子打磨的非常光滑,一看就非常用心,打开木罐子之后,里面一股磬人心脾的香气涌了出来。

温白羽诧异的说:“花蜜?这么多?”

他说着,看向万俟景侯,说:“不会是血髓送过来的吧?”

万俟景侯点点头,招手让温白羽过来。

温白羽把木罐子又放在关楠身边,这才走过去,坐下来说:“这个血髓是怎么回事,虽然脾气看起来暴躁了点,但是对关楠竟然出奇的好?他在之前的墓葬里攻击了咱们,我还以为他有恶意的。”

万俟景侯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说:“或许之前有恶意,不过他改变了想法。”

温白羽眯眼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万俟景侯摇头,说:“并不确定,所以不敢冒然说出来。”

温白羽环视了一圈,除了有一股辛辣的味道,看不到血髓的影子,估计又退出墓去了。

万俟景侯后半夜就醒了,让唐子睡觉,自己替他半夜,唐子也没矫情,就抱着雨渭阳睡觉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唐子也醒了,他一动,雨渭阳很快就醒了。

唐子说:“我吵到你了?”

雨渭阳摇摇头,说:“不是,睡得不太踏实。”

他说着睁开眼睛,眼球也有些发红,温白羽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梦里闻到了血髓的香气,所以睡得不踏实。

他们坐起来,关楠始终没有醒,大约五点多的时候,关楠也醒了,揉了揉眼睛,突然坐起来,看了一眼表,说:“天呢,我都要睡一个对头了,你们怎么不叫我。”

温白羽说:“我们正好也休息了一下,补充体力……你身体怎么样了,能走吗?”

关楠点点头,说:“好多了,终于睡饱了。”

他说着,手按了一下地,就摸到了旁边的木罐子,一拿起来,顿时闻到一股磬人心脾的花香,顿时肚子开始“咕咕”的叫,说:“咦,这是哪里弄来的?”

他说着,打开盖子,那股花香更浓郁了,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甜味,让人唾液不停的分泌,关楠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不过闻到这个香味,顿时就饿了。

众人吃了早饭,关楠就喝了那罐花蜜,虽然不多,但是喝了之后感觉肚子里暖暖的,而且似乎有点精神了。

众人站起来准备往里走,突听“咔”的一声,墓室里突然传出了声音。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环顾了一圈,温白羽说:“棺材?”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就听又是“咔”的一声,然后棺材板子竟然悄悄的自行打开了。

“嗖——”的一声,一条紫色的衣带突然飞了出来,万俟景侯拦着温白羽后退两步,龙鳞匕首“唰”的一带,衣带一下就被绞断了。

与此同时就听“嗖——”又一声,另外一个棺材也打开了,棺材盖子“呼”的一声飞上了天,从里面冲出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粽子。

那粽子确实是长得人脸,如果不是体型这么小,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雨渭阳说:“紫衣使者的粽子?”

两个紫衣粽子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快速的在地上爬着,伸手去抓温白羽。

温白羽往后一缩,手中凤骨匕首一下拔出鞘,猛地往下一割,那两个紫衣粽子似乎受到了惊吓,立刻也往后缩。

温白羽说:“这回你怎么没有第六感了?”

关楠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还没来得及说……”

温白羽顿时有一种想给关楠一脑壳的冲动,关楠的第六感越来越不靠谱了,以前能给他们逃命的机会,但是一进墓之后,就变成感觉到马上发生的事情了,而现在已经变成了马后炮!

那两个紫衣使者其实并不难缠,都是他们竟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很快的就听见“簌簌簌”的声音,无数只大蚂蚁从棺材里钻了出来。

温白羽探头一看,说:“棺材下面竟然是空的,当管道用的吗?”

那些大蚂蚁和刚才的石甬差不多,但是这些不是石头做的,而是活生生的蚂蚁

它们从棺材的地步爬上来,很快就密密麻麻乌央乌央的,一片漆黑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两个紫衣使者围拢在中间,快速的向他们逼近。

温白羽掌心“呼——”的一亮,一团火打出去,不过火焰太小了,还没打过去,火苗就“噗”的一声熄灭了,就剩下一个小火星,那些蚂蚁起初还受到惊吓,立刻往后缩,似乎十分畏惧火焰。

但是火焰一下就熄灭了,好像彻底惹怒了蚂蚁,蚂蚁入潮水一样涌过来。

雨渭阳看着温白羽,说:“你逗他们玩吗?”

温白羽也颇为无奈,他们现在所有的神力都强行封在体内,根本用不出来。

万俟景侯拉住温白羽,说:“别硬拼,快走。”

众人都往墓室外面退去,蚂蚁还源源不断的从棺材里涌出来,像海浪似的一拨一拨的爬过来。

万俟景侯一边跑,一边快速的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火折子,一下吹亮,然后快速的往后一扔。

火折子虽然火光小,但是扔在蚂蚁群里,顿时造成了一片骚乱,还是蛮有效果的。

但是火光熄灭之后,那些蚂蚁又追了上来。

温白羽说:“咱们火折子不多,不能再扔了。”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从背包里掏出一根荧光棒,温白羽顿时有些头疼,看着他的荧光棒,说:“蚂蚁还怕这个?这个不烫啊。”

万俟景侯说:“能顶一下。”

他说着,快速的扔出去,红色的荧光棒就像火焰的颜色,一下扔过去,那些蚂蚁被之前的火折子吓怕了,立刻纷纷后退,不敢去碰荧光棒,确实给他们节约了一些时间。

众人顺着墓道一直往前跑,雨渭阳跑的直喘,唐子说:“雨老板,我背你吧?”

雨渭阳摆手说:“不用不用,快跑,如果我想的没错,这两个是紫衣使者,咱们往前跑,他们的地位很低,一直往前跑,他们肯定有地方不能进的。”

众人的体力都不错,一直往前冲,关楠的体力其实也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是力不从心,他一开始跑起来就觉得心慌恶心,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跑了几步之后,一股热汗就流下来,后背都湿透了,感觉嗓子在充血,脑子里“咚咚咚”的跳,眼前开始发晕,前面温白羽的影子都是双影的了。

关楠没有啃声,跟着往前跑,他并不想拖后腿,明明早上感觉好一些了,但是现在就跟掏空了似的。

关楠眼前越来越花,越来越花,一阵阵的泛着黑白的金星,突然脚下一绊,顿时整个人向前扑去,就听“嘭”的一声,关楠一下摔倒在地上,顿时感觉肚子里一阵绞痛,那种疼痛实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众人听到声音,立刻转头去搀扶关楠,就在这个时候,“唰——”的一声,无数条蔓藤从墓道钻进来,快速的席卷而来,一下将关楠从地上兜了起来。

随即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下将疼的蜷缩的关楠抱起来,脸色非常难看,说:“走。”

奇怪的男人再次出现了,他抱着关楠,飞快的往前跑,身后无数的蔓藤,编织出了一张大网,将整个墓道都给封死起来,那些蚂蚁根本没有办法闯过来。

奇怪的男人抱着关楠一直往里走,很快他们就遇到了一扇大门,千斤闸的大门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已经全部落下来了,旁边的机关有损坏的迹象。

一看就是之前进来的人把闸门给放下来了,他们或许遇到了什么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也只有关楠才知道了。

不过关楠的脸色很差,估计一直在流汗,五官都皱在一起,这个时候问他也不一定能回答。

众人站在门前,奇怪的男人挥了挥手,突然有蔓藤从他背后伸出来,“嘭”的一声,像带钩的爪子,一下抓进了石门里,“轰——”的一声,竟然将石门给钻了一个大洞出来。

那些蔓藤坚硬无比,一下一下撞击着石门,石门的豁口很快就更大了,那些蔓藤好像是手,开始扒着石门的碎石,一点点将豁口扒开。

等扒开到一定的距离,男人就抱着关楠矮身走进去。

众人也跟着他们进去,进入千斤闸之后,后面竟然是一堵城墙,城墙上面还有矮城墙,看起来十分宏伟,这估计已经是大槐安国的内墙了。

他们进入城墙之后,男人就把关楠放下来,关楠疼得厉害,蜷缩在地上,伸手抱着臂,一边抖,嘴里还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奇怪的男人看着关楠苍白的脸色,脸上露出非常不高兴的表情,一双血红的眼睛眸色更加深了,仿佛有一股暴戾在里面隐藏着。

温白羽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担心关楠,这个男人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

就见奇怪的男人突然蹲下身来,拨开关楠抱住自己的手,关楠被他一动,立刻有些清醒,惊恐的看着他,伸手要躲开男人的触碰。

奇怪的男人态度很强硬,一把抓住关楠的手,另一手伸手附在关楠的小腹上,关楠显然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一懵,不过很快就觉得腹中绞痛的感觉消失了,有什么暖洋洋的气流在来回激荡着。

冰凉的手脚也慢慢的不那么僵硬了,关楠眼皮变得很重,明明害怕这个人,却又觉得莫名的安心,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万俟景侯看着他的动作,眸色也变深了,似乎肯定了什么东西,脸色随即变得很难看。

温白羽看着男人,说:“你是血髓?”

男人并没有理他,但是也没有否认。

血髓的性格似乎非常孤高,而且也暴躁,不喜欢多说话,只是对着关楠的时候,稍微会露出一丝小心翼翼,这让温白羽十分不解,难道他们之前认识?但是看着关楠的态度,并不认识这个人。

万俟景侯突然冷冷的说:“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着,很快就从内墙走出去,雨渭阳有些好奇,抻头看了看,就见血髓果然转过身来,跟着出了内墙,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唐子伸手刮了刮雨渭阳的鼻梁,说:“别看了,来帮忙看看关楠怎么样了。”

雨渭阳还是十分好奇,不过最后跟着唐子走过去看关楠了。

温白羽也好奇万俟景侯要和血髓说什么,立刻也跟着走过去,万俟景侯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说制止的话。

三个人走出了内墙,又回到千斤闸和内墙之间的地方。

万俟景侯抱着臂,冷眼看着血髓,说:“你为什么选他?”

血髓冷笑了一声,说:“因为他能抵抗我的毒液。”

他说着,看了一眼温白羽,温白羽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就听血髓继续说:“本身这个人也可以,不过他身上有股龙的腥味,实在让我觉得难闻。如果真的选,他的身体承受力更好一些,毕竟是凤凰,也算是神明……”

血髓的话音没落,就见万俟景侯手中一动,龙鳞匕首的寒光一闪,快速的袭击过来。

血髓站着没有动,身后突然卷出无数的蔓藤,飞快的去卷万俟景侯的手腕。

温白羽心脏顿时提起来了,万俟景侯的神力被封,而血髓只是依附在蔓藤上进入墓葬的虚像,灵力是十足十的,这样一来谁吃亏很明显了。

万俟景侯出手又快又狠,匕首一转,突然改变了方向,就听“唰——”的一声,竟然将卷过来的蔓藤全都绞碎,同时匕首往前一送。

血髓眼中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蔓藤突然被绞碎,身体踉跄了一步,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稳住身体。

万俟景侯的匕首一下指向血髓的眉间,血髓伸手“咔”的一声夹住匕首的尖端。

万俟景侯的手腕一转,匕首的尖刃在他双指之间快速的刮了一圈,血髓立刻松手,手指上已经有了血迹。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也慢吞吞的收回匕首,然后甩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喜欢开玩笑,想必你也一样。”

血髓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温白羽没猜透他们打什么哑谜,就听万俟景侯继续说:“这里没有一个人你可以动,识相就快点滚。”

血髓脸上则是绽出一丝狞笑,说:“已经来不及了,你肯定也看出来了。”

万俟景侯脸色一沉,就听血髓继续说:“我只是想要繁衍后代,关楠产下我的后代之前,我会确保他的安全。”

温白羽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有点晕,脑袋里闪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关楠总是吃不饱的样子,这几天却一反常态的不吃东西,闻到食物的味道还想吐,无时无刻都想睡觉,而且总是睡不够,身体虚弱……

温白羽脑子里想到了一个词,不过关楠是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怀孕的人……

血髓看向万俟景侯,说:“而且他已经怀上我的后代,你们可能不大了解我的种族,除非他顺利生产,不然只有他死。”

温白羽瞪大了眼睛,说:“你是不是疯子,关楠是男人!”

血髓说:“对于我们来说,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只要他们不畏惧我们的毒素,能繁衍后代。”

他说着,转过身去,就往内墙里面走,不再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凉飕飕的看着血髓的背影,温白羽说:“你不是说血髓花是长在尸体上的吗?如果是这样,关楠怎么办?”

万俟景侯说:“确实是长在尸体上的,但是血髓花的后代必须在活人身上繁衍,这种花生命力十分霸道,会吸食宿主的元神,直到枯竭,等宿主被吸干之后,血髓花也就长出来了。”

温白羽听着后背有些发麻,说:“那怎么办?现在弄掉行吗?”

万俟景侯说:“关楠现在已经怀上了血髓花的后代,我只知道这类花生命力极强,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关楠的精元很可能也一起流失。”

温白羽说:“那关楠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万俟景侯摇头,说:“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只能这样。”

温白羽脸色也十分不好,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关楠,如果告诉了关楠,不知道关楠会怎么想,现在关楠身体不舒服,已经够有压力了,再加上精神上的压力,又在墓葬里,不知道会不会崩溃了。

众人回到了内墙里,雨渭阳明显的感觉到温白羽的脸色很不对,温白羽一直都很少生气,平时大咧咧的,偶尔心思细一些,但是从不对人黑脸,雨渭阳只听说讹兽出事的那次,温白羽脸黑过一次。

雨渭阳凑过去,说:“怎么了?”

温白羽摇摇头,还是没说,这件事情够烦人了,告诉雨渭阳也于事无补,还要加上他也烦心。

关楠刚才一直很痛苦,现在居然睡下了,也不知道血髓做了什么事情,关楠的表情也放松下来,似乎睡得还挺安稳。

血髓进来之后,就把关楠打横抱起来,说:“走吧,我不想让他在墓葬里留的时间太长,这里阴气太重,对他不好。”

温白羽冷笑了一声,还对关楠不好?明显是想要关楠繁衍的后代而已。

血髓对他的冷笑并不理会,抱起关楠往前继续走去。

雨渭阳说:“那把桃木锏到底在哪里,这种陪葬的东西,应该在主墓室吧?”

唐子摇头说:“可能最初是在主墓室,但是现在肯定不在了,关楠他们上次进墓葬是变小之后,想要恢复必须找到另外一只桃木锏,而且在墓葬里变大,肯定会引起墓葬的塌方,但是现在墓葬这么完好。他们必然在得到桃木锏之后,遇到了什么麻烦。”

温白羽说:“我记得关楠说有东西在追他们,是什么东西?真的是阴兵?”

众人都猜不透是什么东西,还要等关楠醒了之后再说。

关楠睡得很平稳,呼吸也绵长,窝在血髓的怀里,偶尔会发出一声梦呓。

他们一直往里走,找到了一间墓室,棺材上有铭文,写着——大槐安国右相武成侯段

雨渭阳诧异的说:“这是槐安国的右丞相,我记得南柯太守传里确实有个右丞相,姓段的。”

温白羽说:“不会又起尸吧?”

万俟景侯环顾了一圈,说:“上次他们进墓的时候,一定破坏了墓葬,风水变化了,这墓葬里的尸体也产生了变化。”

他这么说,就是有起尸的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比较大。

血髓抱着关楠走过去,将关楠放在地上,随即手一挥,突然出现无数条蔓藤,从棺材的下方伸上去,“哐啷”一声,将棺材紧紧的缠住,变成了无数条坚固的锁链。

他这样一缠,粽子就算会起尸,估计也不能从棺材里钻出来了。

温白羽看着那些蔓藤,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如果自己恢复了神力,一定要往他身上扔一个火球,让他尝尝滋味。

关楠被放下来之后,似乎感觉地板很冷,身体开始蜷缩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好像在做噩梦,冷汗流下来,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要大声呼救,伸手乱抓。

血髓刚要伸手抓住关楠乱抓的手,温白羽就走过去,拨开他,然后抓住了关楠的手,把关楠从地上抱起来。

关楠感觉到温白羽的体温,这才放松了一下,从噩梦中吓醒了过来。

关楠睁眼看到温白羽,眨了眨眼睛,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说:“做噩梦了?”

关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又梦见那个长满蔓藤的怪物了,那个怪物长着倒刺,把他那个东西□□自己的身体里,关楠从没谈过恋爱,更别说做这种事情,而且梦里除了疼痛,根本没有一点别的感觉,这分明是一种折磨,一种酷刑。

最可怕但是,关楠还梦见自己被开膛破肚,一种像血液一样的花,从自己的身体里长出来,有人把自己的胸腹剖开,血液涌出来,把花瓣的颜色浇的更加鲜艳欲滴,而关楠只感觉到一股一股的绝望,在梦里他一时还死不了,就看着那可怕的花朵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的长出来……

关楠似乎是会想到了刚才可怕的梦境,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浑身颤抖起来,温白羽看他痛苦的表情,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温白羽说:“怎么了?”

关楠苦笑了一声,说:“我只是在想,自己做的梦,是不是也是一种第六感……”

关楠说到这里,感觉到浑身冰凉,不禁抖了起来。

温白羽实在不落忍,抬头狠狠的瞪了血髓一眼,关楠也抬头看过去,这才看到血髓站在一旁,吓得往后蜷缩了一下,毕竟关楠刚刚还在做噩梦,而噩梦中的男人正是这个人。

血髓看见关楠伸手抓住温白羽,望着自己的眼神却无比的惧怕,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突然走过去,抓住关楠的手,说:“过来。”

关楠身上本身就没力气,被他一拽,顿时整个人都吊起来,感觉胳膊要掉了,疼的“嘶”了一声。

血髓的动作很粗暴,雨渭阳都皱了皱眉,万俟景侯伸手一抬,龙鳞匕首“唰”的飞过去,血髓迫不得已松开手,匕首顺着他的手腕擦过去,钉在旁边的墓墙上

温白羽赶紧扶着关楠站起来,让他坐在人堆里,远离血髓。

关楠坐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圈的红,好像烙印一样,还有一些血印,可想而知血髓的动作有多暴戾。

温白羽从背包里掏出药来,给他抹在手上,关楠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有些感动,连亲生父亲都没对他这么好过。

温白羽给关楠抹了药,万俟景侯把药都收拾起来,放在背包里,拉着温白羽,压低声音说:“你对别人这么好,我会吃醋的。”

温白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有点发红,说:“一边去。”

万俟景侯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说:“你看我也受伤了。”

温白羽低头一看,万俟景侯的手心里还真有伤,非常细小的伤口,足有四条那么多,横在手掌上,有点微微出血,因为在手掌里,没动一下都会把伤口抻裂。

温白羽说:“这是怎么弄的?”

万俟景侯说:“刚才蔓藤划的。”

温白羽想到刚才在千斤闸后面,万俟景侯动作干脆利索,很帅的将那些蔓藤一下绞碎了,当时万俟景侯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而且一股逼人的气势,温白羽还以为他没受伤呢……

温白羽说:“怎么不早说。”

万俟景侯说:“小伤,不想让你担心。”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从背包里要拿药膏给他抹,万俟景侯却制止了他,说:“别麻烦拿药了,帮我舔舔就行。”

温白羽脸上更是跟火烧一样,虽然之前关楠已经看过了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亲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现在有一个外人在场,温白羽脸皮没那么厚,当然做不出来。

温白羽没好气的说:“一点儿也不麻烦。”

他说着,就把药膏拿出来,挤了一些,用棉签涂在他的伤口上,凉丝丝的感觉,万俟景侯本身就不觉得疼,现在更不觉得疼,看着温白羽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涂,黑了一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关楠醒了,他们就准备继续往前走,温白羽问他刚才雨渭阳的问题,他们拿到了桃木锏之后,是怎么走出墓葬的,毕竟拿到桃木锏之后身体会变大,如果他们没有把桃木锏带出去,是怎么出去的?

关楠愣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然后开始发呆,这个表情众人都很熟悉,关楠似乎又想不出来了,需要仔细的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答他们。

众人也不着急,一起往里走,血髓就亦步亦趋的跟在最后面,也不和他们搭话。

过了很久,关楠突然开口说:“我不记得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特别的零散,我实在说不清楚……我只记得……记得,最后一个清晰的片段,我看到一棵大树。”

“大树?”

温白羽顿时精神一震,说:“是建木的碎片吗?”

关楠摇头说:“我不知道,就是一颗大树,树枝非常繁茂,但是没有树叶,光秃秃的,树枝错综复杂……像一张网……”

关楠眯着眼睛回忆起来,这个片段他记得非常清楚,其余的就很零散

关楠回忆了一会儿,突听肚子“咕咕”的叫起来,温白羽差点笑出声来,关楠一回忆的时候就特别想吃东西,容易饿。

温白羽从背包拿出食物递给他,说:“一边吃一边想。”

关楠点点头,不过刚拆开包装,立刻捂住嘴就要吐。

温白羽脸色一僵,突然记起来关楠现在怀孕了,好像对刺激性的气味特别敏感……

血髓脸色不好看,突然走过来,扶住半弯着腰要呕吐的关楠,手掌一张,顿时就听“簌簌”的声音,很快有蔓藤从墓道里伸过来,蔓藤上还卷着一个木罐子。

和之前关楠喝花蜜的木罐子一模一样……

关楠顿时睁大了眼睛,他还以为那是下墓的时候带进来的花蜜,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可怕的男人弄来的。

血髓把花蜜罐子拿下来,塞在关楠手里,说:“你以后就吃这个。”

关楠从心里就害怕这个人,并不想接那罐子,但是他饿得有些发晕,不知道为什么,一回忆就觉得特别饿,实在忍不了了,就抓过来,囫囵吞枣的把花蜜往嘴里倒。

血髓看着他喝了花蜜,这才走到一边去,又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挥了挥手,从墓道里伸过来的那些蔓藤又缩了回去。

关楠肚子饱了,看了看周围,说:“咱们加紧走,马上就到主墓室了。”

温白羽说:“你记得那棵树在哪里吗?”

关楠点点头,说:“就在主墓室后面,应该是一个祭祀用的地方,那里非常大。”

关楠领着众人往前走,就看到前面的墓道上歪着一样东西,定眼一看,竟然是一个人。

关楠顿时睁大了眼睛,先是震惊,随即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着嘴,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

温白羽探头一看,前面的墓道里,竟然横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躺在地上,衣服还比较完好,肯定是他们队里的人,穿的都是一样的队服,关楠肯定认识。

关楠的脸色很难看,他本身就不舒服,而且格外虚弱,血髓花并不像人类那样繁衍,他们的繁衍力极强,而且周期很短,靠吸□□元长大。

如此强大的繁衍力,但是血髓花几乎灭绝了,就是因为血髓花上带着毒液,这种毒液会散发出辛辣的味道,只靠呼吸都能让人产生一种幻觉,宿主惧怕这种毒液,在血髓花的后代还没有吸收足够的精元之前,宿主就会被毒死。

血髓之所以会选择关楠,也是因为他们在金枝公主墓里的意外,血髓的蔓藤卷住关楠之后,倒刺上的毒液竟然对关楠没有什么反应。

血髓自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毕竟他还从没找到过能给他繁衍后代的宿主

关楠有天生的第六感,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本身是一种超于的灵力,对于血髓花来说,这也是一种美味,自然更加适合繁衍,但是血髓花的生命力太强,关楠的身体里的精元也开始急速的枯竭,受到外界刺激会产生一些比平常人更激烈的反应,都是正常的。

关楠瞳孔集聚的收缩,嗓子里来回的滚动,憋着一口气不吐出来,几乎都要痉挛了。

那干尸露出恐惧的表情,张着大嘴,甚至能从大嘴里看到已经干瘪的胸腔,紫黑色的皮肤散发着一股臭气。

关楠急促的呼吸着,温白羽说:“实在忍不住你就吐吧。”

他说着,混乱的摸了摸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关楠连连摆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血髓这个时候看不过去了,拨开温白羽,走过去伸手搂住关楠。

关楠只觉得他手心里冒出一股暖暖的气流,让他恶心的痉挛慢慢放松了下来,身体不再那么紧绷,过了一会儿,慢慢好转下来。

万俟景侯走到干尸面前,蹲下来检查了一下,说:“是中毒死的,应该是蝎毒。”

温白羽说:“这里也有蝎子?”

万俟景侯说:“已经离近主墓室了,蝎子的头上都有血点,必定是有人圈养,肯定会守卫在主墓室的周围,大家都小心。”

众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前面的墓葬就不同寻常了,墓道变成了金黄色,竟然用黄金铺路,想必当时的大槐安国国力比较强盛,不然也不能这么奢侈。

黄金铺成的墓道,两边的墓墙是翡翠做的,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雕,一切都透露出奢靡的气息。

温白羽指着那些翡翠的壁雕,说:“建木?”

只见那些翡翠的壁雕都雕刻着一个场景,一颗巨大的树,和关楠所说的差不多,只有繁茂的树枝,但是并没有树叶。

这棵树兀立着,旁边围着许多跪拜的槐安国人,他们都虔诚的跪拜,其中还有一个疑似国王的人,也在虔诚跪拜。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建木的碎片,这里的壁画都有一种夸张的手法,想必这棵树也没有这么大,相对于槐安国人来说,建木的碎片已经足够大了。”

关楠也看见那副壁雕,说:“和这个长得差不多,但是的确没有那么大。”

关楠说着,指向前面,说:“前面快到了,穿过主墓室,后面有个大祭祀台,我们在祭祀台上找到了一个洞口,可以下去……下面就是那棵树。”

黄金的墓道持续了很长时间,在黄金上还雕刻了河流大川的花纹,众人顺着黄金的墓道一直往里走,走不多远,就看到前面有石甬蚂蚁,也都是手拿武器,分为两队,护卫着不远处的墓室。

前方有一个墓门,墓门也是金子做的,上面的雕花全是镶玉的,墓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口,肯定是之前的人进来时候打开的。

众人不需要打开墓门,直接走进去,一进门,突然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强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连温白羽都险些被熏晕过去,关楠干呕了两声,血髓立刻上来,捂住关楠的口鼻

温白羽震惊的看着墓室,外面又是金又是玉,而墓室里竟然一片恶臭?

定眼一看,顿时有些震惊,只见墓室里也是金子铺成的地板,中间一个巨大的棺材,看棺材的形状,里面似乎应该合葬着两个人,想必是国王和夫人。

棺材的旁边还有一个棺材,那个棺材是木质的,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人蜡棺材差不多。

墓室里一共就这两个棺材,左边缺了一个,但是地上有挪动的痕迹,想必是他们之前带走的那个人蜡棺材了。

这个墓室里本应该放着三个棺材,现在变成了两个,而这些棺材旁边,竟然堆放着一堆一堆的尸体。

那些尸体有的腐烂了,有的变成干尸了,有的则是一堆白骨,有的零碎的掉落在地上,有的已经没了头,有的缺了脚,总之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金色的地板上充斥着血迹,看起来异常的恶心。

关楠虽然被他捂着口鼻,但是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不行,喃喃的说:“上次我们来,这里只有陪葬品,并没有……这么多尸体。”

万俟景侯检查了一下那些尸体,不禁皱了皱眉,说:“尸体上有撕扯的痕迹,还有齿痕。”

温白羽诧异的说:“齿痕?”

雨渭阳捂着嘴,胃里也一阵阵犯恶心,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断腿断手,是被人吃掉的?”

唐子说:“恐怕不是人,是粽子。”

他说着,指了指最旁边的棺材,说:“这个棺材是开着的。”

关楠惊讶的说:“不可能是开着的,我们只打开了一个,因为他们说必须要把棺材带出去,否则没有东西证明槐安国是历史上真正存在的,所以才把棺材合力扛出去的,其他的棺材都没有碰。”

众人围拢过去,果然就见唐子指的那个棺材是打开的,棺材盖子是木头的,往上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小缝。

万俟景侯顺着那缝隙摸了一圈,又伸手摸了摸棺材的侧面,说:“里面是空的。”

众人有些惊讶,开始把棺材盖子打开,果然里面竟然是空的,除了陪葬品,并没有尸体。

万俟景侯又说:“也不是完全空,还留了一根骨头。”

他说着,往里指了指,就见到棺材里面,那对陪葬品中间,竟然真的夹杂着一根骨头。

温白羽说:“怎么只有一根骨头?”

万俟景侯说:“我有一个想法,但是要打开另外一个棺材才能知道。”

他说着,转过身来,伸手摸在那个巨大的棺材上面,敲了敲,又顺着棺材盖子的缝隙摸了一圈,说:“这个也是开着的。”

他说着,双手一扣,随即轻松的一掀,就听“轰——”的一声,棺材盖子一下被掀开,掉在一边的地上

众人顿时“嗬——”的吸了一口气,只见棺材里面乱七八糟的,陪葬品太多了,但是陈列的非常不整齐,就像垃圾场一样。

而且那些陪葬品上镀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闻着有些腥臭。

万俟景侯说:“是血。”

他说着,拿出匕首,在那些陪葬品中间拨了拨,陪葬品被剥开,里面赫然露出一个人脑袋!

已经变成骷髅的人脑袋。

万俟景侯用匕首拨弄了一下那个脑袋,让脑袋在陪葬品间转了一圈,然后说:“女性。”

温白羽说:“只有一个脑袋?”

万俟景侯点头说:“我的猜测可能是真的,这里溜走了一个粽子,或许是风水的变化,让他起尸了,这些残缺的尸体应该是陪葬的人。”

雨渭阳说:“那些蝎子,是粽子养的?”

唐子说:“恐怕是这样,你们还记得咱们在洞口时候的情景吗,那些蝎子看到温白羽之后,就想要把他拖进洞里,恐怕是在给粽子觅食,毕竟温白羽的体型正合适,不是吗?”

温白羽一想,顿时觉得后背发麻,说:“别说了,那咱们现在的体型都挺合适的。”

他刚一说,就听“簌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血髓皱眉说:“蝎子来了。”

温白羽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乌鸦嘴,竟然说什么灵什么?

关楠睁大了眼睛,说:“快走,这边走。”

他说着,快速的穿过主墓室,主墓室的背后也有一个墓门,同样是黄金的,墓门果然也打开了一条缝,众人穿过墓门,在墓道里急速的往前跑。

关楠的体力不行,很快就出汗了,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血髓皱着眉,突然跑过去,将他一把打横抱起来。

关楠挣扎了一下,说:“你干什么!”

血髓冷冷的说:“你跑得动吗?”

关楠有些语塞,他确实要跑不动了,但是他也没提出来让人抱着,这太丢脸了。

温白羽说:“我背你。”

关楠衡量了一下,似乎背着比抱着强多了,而且他心里害怕这个奇怪的男人,相对来说温白羽看起来比较温和。

血髓却冷声说:“不行,他的肚子不能压。”

关楠愣了一下,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摇摇头,那种奇怪的念头只是一转即逝,说:“什么意思?”

血髓却没有回答他,后面簌簌的声音更加大了,血髓回了一下头,眼中红色的血光有些怕人,就听“嗖——”的一声,蔓藤伸过来,互相缠绕起来,变成了一张大网,就像刚才一样,把那些蝎子拦在了后面。

但是那些蝎子不像蚂蚁,他们带着大鳌,而起非常锋利,竟然开始一下一下的割着蔓藤

蔓藤非常坚硬粗大,又缠绕在一起,那些蝎子虽然数量多,但是也被阻拦住了,眼看着众人就跑进了墓道深处,那些蝎子还在和蔓藤织成的网较劲。

众人往里一直跑,很快就看到了关楠所说的祭祀的地方,一扇大门,但是没有墓门,里面一片幽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众人走进墓室,就听一声闷哼,回头一看,就见血髓的肩膀上,手臂上,身上,突然多处无数的血道子,然后开始冒血。

众人都有些吃惊,那些蝎子都被拦在后面,根本没有跑过来,血髓怎么可能会受伤?

血髓侧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脸色有些差,随即说:“快找下去的洞口,我的蔓藤拦不住那些蝎子了。”

他说着,就见手臂上又多了一道血痕,这回血痕比较深,鲜血一下喷涌出来。

血髓脸上没有表情,伸手压住手臂的伤口,不让血迸出来。

温白羽奇怪的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说:“他现在是虚像,那些蔓藤才是本体。”

他一说,温白羽就明白了,原来是那些蝎子正在割蔓藤,蔓藤受了伤,血髓也就受了伤。

众人进了墓室,万俟景侯把手电打开,很快就看到祭台上果然有个大洞,旁边放着一尊雕像,应该是先前的人把雕像移开了,才找到这个洞口的。

洞口里有台阶,一直往下走,但是台阶十分的陡峭,台阶的旁边还有扶手。

万俟景侯打头,顺着洞口往里走,很快的洞口就变成了直上直下,好像是一座峭壁,洞壁上修建了可以上下攀爬的台阶,也有扶手,但是非常陡峭,而且那些台阶因为年头太久,也有些老旧了,踩起来咔嚓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下去。

关楠抓住扶手,一点一点的往下爬,好几次脚下打滑,差点就掉下去,这一掉下去的话,那可就不得了,肯定会砸中下面的温白羽和万俟景侯。

关楠双手使劲握着扶手,汗水已经把衣服湿透了,他感觉到一股眩晕和无力感,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虚弱。

关楠眼前一黑,身体一动,手不由的就松开了,温白羽抬头往上看,想看他们往下爬了多久,就看到关楠松了手,吓得大喊着:“关楠!”

关楠被他一喊,顿时惊醒过来,双手一抓,但是没有抓住,就在这个时候,血髓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关楠的胳膊,将他往上一拉。

关楠赶紧抓住扶手,抬头看着血髓,有些惊魂未定的说:“谢……谢谢……”

血髓没有理他,只是用眼神催促他继续往下爬。

关楠打起精神,暗暗咬了咬舌尖,疼的一激灵,感觉精神好一点了,这才牟足了劲往下爬。

“滴答——”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他的脸上,关楠伸手抹了一下,竟然是血,有血掉在他的脸上。

关楠抬头一看,就见血髓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正好滴在关楠的脸上

关楠有些吃惊,说:“你……你要包扎一下吗?”

血髓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和胳膊,冷冷的说:“不用你管。”

关楠一听,顿时心口就像被堵住了一样,脸上也有些发烧,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他简直多余去管那个人,好心当成狼心。

关楠脸上变色,低下头继续往下爬,血髓的脾气一向如此,他一直是陪葬品深埋地下,没人理他,也没人和他说话,他也不觉得自己脾气怎么样,刚才也只是顺口一说。

看到关楠的脸色变了,血髓心里突然有一种一拧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良久才说:“这是我的虚像,包扎了也没有用。”

墓葬下面的深坑特别深,也非常巨大,温白羽一手抓住扶手,一手用手电去照,竟然照不到对面的墙,黑黝黝的也看不到底。

温白羽说:“不会又是九重天吧?”

万俟景侯突然说:“下面有东西了。”

温白羽快速的往下爬了几步,兴奋的用手电去照下面,果然就看到下面真的有东西了,是树枝!

建木的碎片!

温白羽可以肯定,那绝对是建木的碎片,虽然相对他们而言,这个建木的碎片实在大了点,但是这绝对是建木的碎片,那种金属一样的光泽,不同于其他的树。

因为离下面还是太远,温白羽只能隐约看见一片树枝,这次的树枝很茂密,好像是一张大网,跟关楠形容的一模一样。

只有树枝,没有树叶,那些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树枝,在黑暗中蔓延着,有一种无边无际,慢慢滋生的错觉。

温白羽看的兴奋,雨渭阳也看见了,说:“这么大的建木碎片,咱们怎么搞出去?”

唐子说:“你们看这个祭祀的地方,深坑挖的很大,等咱们找到了桃木锏,把桃木锏带到这个地方来,变大之后也不会捅破墓葬,再把建木碎片拿出去。”

唐子说的确实是,这个祭祀的深坑实在太大了,别说是槐安国人,就是普通人站在这里,也不会显得闭塞。

这么大的深坑,而且完全是人工开凿的痕迹,又有扶手,又有台阶,不知道槐安国人是怎么办到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温白羽手电一晃,突然“嗬——”的吸了一口气,说:“等等,树里有东西……”

关楠没有手电,只能使劲眯着眼睛往下看,说:“什么东西?”

温白羽换了几个角度去照,说:“看不清楚,像是一个人……”

人?

众人都惊讶起来,纷纷用手电去照那些茂密的树枝,树枝里有黑压压的东西,看形状,确实像是一个人,那个人困在茂密的树枝里。

树枝就像囚牢一样,上不去,也下不来。

关楠说:“是谁,队里的人吗?我不记得这个地方有谁……”

他说着,突然顿了一下,脸色露出一种极度的恐惧,眸子一缩,眼神有些涣散,牙关咯咯作响,似乎在打哆嗦,脸色和嘴唇一下就苍白下来

温白羽往下照了照,实在看不清楚,那个人被夹在树枝里,脸朝下,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看他的衣服,一身黑色,似乎真的是队里的人。

温白羽说:“看不清楚,咱们下去看看。”

他说着往下走,却听见“咯咯”的声音,似乎是在打颤,温白羽用手电往上一照,顿时看到关楠惨白的脸色,还有绝望的眼神。

温白羽心里一提,关楠又感觉到了什么,让他露出如此害怕和绝望的眼神?

温白羽想要去叫他,关楠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有些出神,但是他还没有出声,万俟景侯突然喝了一声:“当心!”

就听“咯咯”的声音从远而近,伴随着“簌簌簌”的声音,血髓往上一看,说:“是蝎子。”

海浪一样的蝎子,黑压压的一大片,潮水一般涌过来,它们能在石壁上垂直的爬行,很快就要压下来。

唐子手中握着军刀,朝下喊着:“来了,快往下爬!”

万俟景侯的动作很快,一直往下去,温白羽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往下爬,因为这条道直上直下,如果他们不往下,上面的唐子和雨渭阳就要喂蝎子了。

“簌簌簌”的声音响起,关楠的动作很木讷,似乎在想什么,机械的往下爬,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嗬——”了一声,只见一张干枯的干尸脸一下探了过来,一个粽子不知道什么从旁边眼睛爬了下来。

他的脸和关楠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关楠味道一股恶臭的腐烂味道,一下从是失神中醒了过来,粽子发出“咯!”的一声,张嘴去咬他,关楠心脏一提,反正都是死,总不能让粽子咬死,他猛地一推石壁,双手一松,顿时从上面掉了下去。

温白羽喊了一声,就见关楠一下从上面掉下来,他用力推了一下石壁,身体就像树叶,划了一个弧度摔下去,并没有砸到万俟景侯和温白羽。

“唰——”

血髓的蔓藤突然从身后卷下去,快速的一兜,将关楠拦在半空中。

关楠下坠的力道猛地一紧,只觉得被勒的难受,差一点就窒息了,心脏腾腾地跳,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竟然被救了。

众人看见关楠没事,都松了一口气。

关楠被吊在半空中,抬起头来,想要向上看,但是费了半天力气,实在看不到上面,但是他看到了那棵泛着金属光泽的树……

他在半空中,几乎和囚困在树中的人是平视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人。

那个人面朝下,一头剪短的黑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很瘦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似乎是被困死在树枝里的,浑身透露出一股绝望的气息。

虽然是面朝下,看不到那人的脸,但是关楠能感觉到一种恐惧,绝望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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