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小时候是这样的吗？”
祁耀听完他们相处的一些事，对伊一更加好奇了。
伊一现在性格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实在看不出是有性格缺陷的。
但还有一点。
“你说的这些事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吧，你们很久没接触过吗？后来的成长环境也会影响的，”
道理大家都懂，伊一只能简单透露一下那时候大伙四散扬镳了。
“好吧，那我概括一下，兄弟二人，滇玄，漓武，19岁，外国黄种人，黑发特征是眼睛，呈现不同色调的蓝色。”
“这个特征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漂泊在海上的民族，”
祁耀也算见多识广，仅听伊一故事中透露出来的一点细枝末节就有了些许猜测。
“什么民族？”
“赛卜西西，意为无根之人，是一群居住在海上没有国籍的人，13年前一场史无前例的海啸席卷过板块。”
“赛卜西西族栖息地被摧毁，国际进行了人道主义救助，原本数万人，现如今不知道有没有三位数。”
“好了不谈论这个，外貌特征大致如此，性格我也了解到了，至于故事中那个弟弟耳朵...”
“他的耳朵治好了，但精神迟钝，经常反应不过来有人和他说话，”
伊一回忆着开口，那时大家还以为8号没被治好呢，医生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拿着检查书让他们挨个挨个字的念。
“好了，现在信息也互通了，那个袭击你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或许应该是我问你。”祁耀微笑着反问。
“...”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没有，你就当他们是一群猎狗吧，他们是冲着我那两个哥哥来的，还给我们这边下了战书。”
...
现在敌我人数不明，只能明确那个叫方安雅的女人，同样对方也得到了祁耀和锦玉的信息，再加上自己。
他们这边只有还没有露面的樊正义没出现在对方的情报网中。
而且现在最令人尴尬的事就是他们这一边有两个人类，没有翅膀根本无法自由探索。
伊一这种低级的伪装也就骗骗最底层的天人，而且很大一部分靠的是外貌攻击。
“哥哥不用担心，情报什么的都交给我吧！放心，我跑的可快了！”
也只能如此了。
......
樊正义站在那群少女之中，等着脖子长长的音乐家给她们发东西。
烤制过的面包和果汁，
这是给她们一路歌唱的嘉奖，女孩们都有些唱累了，拿到了食物之后立刻优雅的品尝起来。
樊正义把面包下方微微掰开，里面有些果酱，
“吃吧，今天还没到吃肉的日子，为了保持优雅的身形和清快的嗓子，这是必要的。”
音乐家脸上带着微笑安慰道，
素菜，那比肉菜安全，副本应该是在有意照顾她这个低等级的玩家，降低难度。
味如嚼蜡的把食物吃下，她坐在木架子上，看着窗外，
爆炸的声响突兀地打破了旋律的音符，女孩们都停下了动作，那个音乐家脸色变得阴沉飞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她朝着爆炸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股黑烟，
“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要紧吧，首席都已经出去看了。”
“别叽叽喳喳的，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樊正义眼睛虽然看着外面，但耳朵和注意力已经全放到了那些女孩们的交流上。
“对了，今天你打算去哪里玩啊？我听苹果园的姐姐说，用多余的苹果花制作了新的饮料，要在礼拜日分发给大家呢。”
“苹果园，我听说那里的工作很辛苦，每天都要给花授粉，还得除草，我的天，我可不想弄得脏兮兮的。”
“你也是，去的时候注意点，别碰到他们，要是弄脏了衣服首席可以饶不了你。”
“我要去参加淑女的聚会，听说今天会有两对翅膀的大人参加，说不定我能听到他们对艺术的独到见解。”
......
樊正义听了一会，在那个首席飞回来钟楼后，那些女孩又立刻变成了鹌鹑。
一边也没敢问一边也没说。
“该干嘛干嘛去吧，记得在4点的时候回来，晚上还有一轮，听到了吗？”
她是在看我，
“听到了，”樊正义回答了对方，
首席点点头，“新来的留下。”
其他女孩们便飞出了窗外出去玩了，钟楼阁里面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新人，我知道你是从底层飞上来的，基础不够好，但我希望你的歌唱能表现的更热切一些。”
“或许是你的嗓音不够好，我建议你去植物园帮忙给那些家伙唱一曲，花蜜水和果汁能让你的嗓音更加美丽动听。”
“同时你也要记住，你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阶级了，那些园艺怎么能和音乐家相提并论，你大可以抬高你的头颅去仰视他们。”
“谢谢您，”
首席还算满意她的态度，挥挥手就放她离开了。
樊正义翅膀用的还算熟练，从楼阁飞出来后，已经看不见其他女孩的身影了。
“艺术也分高低贵贱吗...”
她先是看了一眼爆炸的地方，果断否定了去那里的念头。
自己本身是低阶的辅助，还是不要去凑那种热闹了，她想跑都跑不掉。
...
在刚才与首席的对话中，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凭借天赋突破阶级的天人，其他的女孩都没有同自己交流的意思，可能打心底的觉得她们不是同一类人。
那就先去植物园吧，看看底层的劳动人民是怎么样的，自己的身份在副本中有一定的话语权，合理的交流能探听出不少情报。
......
“确实飞起来了，但温度变化太明显了。”
房间里祁耀双脚离地飞在空中，伊一不是很看好。
“将就着用吧，只要不靠近我温度变化再大也没什么。”
这点倒是真的。
祁耀的第二个天赋能使用咒语操控火焰，不显形的火种对他来说不算太难，借入热力作为能量推动身体上升可以做到。
“...”
伊一发觉房间里的情绪变化，转头看向床上，尽管那家伙还闭着眼，但他知道对方已经醒了。
“他起床了，”
其他两个听到这话立刻往吊床边围，那小孩憋不住了，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伊一眼睛一亮，随后注意到伊一居然是站在地上的。
“你...要走了吗？”
小孩哥有些遗憾，
“哦，你是觉得我要死了吗？”
这个副本中颜值真的是通解神器，再加上伊一一直以来体质都莫名其妙的吸引npc，
那小孩认真的点了点头。
伊一手一撑坐到了床上，
“你多大了？”
“多大？”
看来是不知道，表情格外迷茫。
“忒弥斯应该有那种检测年龄和信息的技术吧？”锦玉悄悄问祁耀。
“有是有，但都放在现实世界里，你们白泽对这些不是更擅长吗？”
......
“我来教你画画吧。”
“画画...”
那孩子对这两个字有了些反应，见另外两人不知道他想干嘛，伊一也没有解释。
“怎么样要学吗，我教你。”
...
「没用...」
一道模糊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出现，声音的主人像一个成熟的女性。
伊一看着那小孩沉默的表情，应该是他想到什么了。
“锦玉去看看那个小姑娘，祁耀先生再休息一会儿吧。”
...
伊一把纸笔放在床上，企图教导那个小孩画画，
“画什么都好，你脑子里能想到什么就把它画下来。”
“不用担心，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般，”
那个小孩显然是对画画感兴趣的，又或者说对艺术感兴趣，刚好被包含在那个范畴里。
对方的手真的很笨，连握笔的动作都不会。
伊一手掌握着对方的手背，帮助对方调整动作。
他很耐心，一点都不着急，中途返回来的锦玉趴在床边看着，眉头紧皱，最后索性放弃思考。
......
“这是花...这是树，”
尽管歪歪扭扭的看着只是团乱线方块，伊一也给予了夸奖。
......
“教了这么多，有什么收获吗？”祁耀还在熟悉飞行技巧，消耗有些大。
伊一已经任由那孩子自己发挥退到一旁了，眼睛还在盯着对方落笔。
“你知道吗？许多人在刚开始画画的时候，都会先画他们熟悉的或者正在接触到的东西。”
老师们一开始从最简单的方块和圆形到后面的花草逐步提升孩子们也以此打好基础。
抛开了老师的指导，让他们随意发挥，大概率只会有那两种结果。
“就算真有东西，那抽象的画技你能分析出什么？”
“感情，”
伊一看着那个孩子，将对方的每一个神情下笔的每一个力道走向都进行剖析。
“对于生的渴望，对于死的向往，”
......
“确信？”
祁耀有些好奇的凑过来，看着那孩子在画纸上画的东西。
...
不会是那些怪物吧？这么抽象的东西，加上同样抽象的画法，叠加起来反而有一些相似了。
“就和你之前描述的一样，这孩子对那些生物并不恐惧，”
正是因为感兴趣或者喜欢才会将它们记录下来。
“帮帮忙，你躲在后面让我飞起来，”
伊一翻到门口爬上去跳到走廊，祁耀用热气把他升了起来。
楼下小姑娘还在捣鼓她的木雕，是一只小鸟看起来肥肥圆圆的。
“做的不错。”
听到声音，小女孩立刻放下了手上的工具，把手套上的木屑全部拍掉。
“大人，”
语气非常的拘谨，眼神还一直忍不住的打量自己。
伊一手背在后面做了个手势，祁耀躲在楼梯间里把他推出去了一截距离。
“这里的纹路不对，”
伊一讲解了下自己的看法，对方立刻虚心受教的吸收知识。
这个错误应该不至于，这孩子的母亲就是专业雕刻家，应该会教导的...
“你...见过这种生物吗？”
小女孩看了看桌上的小鸟，摇了摇头。
难怪...
未曾亲眼目睹，一味的仿照，有这种瑕疵不奇怪。
“那其他的生物你见过多少？”
“大人是在说那些牲畜吗？我只见过一只，长得和我们很像，其他样子的我就没有见过了。”
...
“艺术应该扩充眼界，不能只待在自己世界里，你应该见见更广阔的天地，更多样的生物。”
“那要等我长大了...看到在地上脏脏的东西我现在控制不住脾气。”
天人，人均洁癖。
但这种程度还能算洁癖吗？伊一更愿意称之为病症。
“如果很嫌弃的话，每天吃的肉不会嫌脏吗？”
“那不一样，”小女孩摇头。
现代人听到这话第一反应肯定是觉得对方双标，像听到素食主义者说吃鱼不算吃肉一样。
“那些肉都有专门的制作流程，还有甘泉水净化，而且妈妈说了，这也是在帮它们，”
“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回到循环。”
又出现了这个词汇。
“是啊，要回到循环，可惜现在的循环...”
伊一话说一半想看看对方的反应，那小姑娘还认真的点点头，表现的像心照不宣。
“我只有一对翅膀你是怎么看我的？”
小女孩突然被问到这种问题，一时间有些回答不上来，或者不敢回答。
“我不会生气的，我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我知道那种感觉，我飞得不是很好，经常被大家嘲笑，大人你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只有一双翅膀，肯定也很难过吧...”
“毕竟翅膀和身份地位挂钩，对吧，”伊一看小女孩也没有反驳这话。
“没错，就像妈妈一样，她不管做的再优秀，也永远得不到上面人的认可，除非能再长出第二双翅膀。”
“像我这样的人就更没有机会了，不过大人你不一样，你长得很漂亮，等礼拜日洗礼过后，说不定就长出来了，神明一定更喜欢美丽的天人。”
礼拜日洗礼...
“那你怎么看待那些没有翅膀的天人呢？”
“什么天人？没有翅膀的是天人吗？我没见过，”
“没有翅膀的应该是牲畜吧？”
小女孩疑惑的看着伊一，天人就是应该有翅膀啊，什么叫做没有翅膀的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