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空气中带着酒精的味道。
“嘶。”
尽管沈行舟下手已经很轻，嘉宝还是轻轻嘶了声。
沈行舟拿着镊子的手停下来：“还好伤口不深，涂点消毒药水就好。要不我给你换碘酒？那个不疼。”
“算了，不麻烦你。就涂这个。”嘉宝倒是不矫情。
“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跟去。”沈行舟长长的睫毛朝下，视线停留在嘉宝伤口上。
嘉宝：“我根本不想去，他爸硬要我跟着。”她早就知道有危险。
沈行舟挑眉，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声音有些愉悦：“从前他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
“那是从前，现在我只想离婚。”嘉宝赶紧在男二面前表忠心。
“有时候，你该对自己好一点。先爱自己，才会有人爱惜你。”
嘉宝笑了声：“不管爱不爱自己，不爱你的人，眼里始终没你。所以不用想着改变自己，而应该考虑换一个人。”
沈行舟抬起眼睫，看着她：“那你考虑好了么？”
嘉宝眼尾微微上挑，看向沈行舟：“早就考虑好了，但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想。”
没想到沈行舟又不接话了，转过身去收拾药水棉签，侧对着嘉宝。
这样看过去，他鼻峰笔挺，侧颜也很优秀。
每次提到裴恒和她的关系，沈行舟都会避开。但嘉宝明明感觉到他对她有几分意动。
嘉宝不想再等，决定主动出击。
她抬手拉住沈行舟的衣袖，沈行舟转过身来：“怎么了……”
嘉宝坐在那里，仰头看着他，眼眶微红，眼里蓄满水汽，像是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我想跟他离婚，你帮我。”
她没有用疑问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沈行舟的语气淡淡的。
嘉宝愣了愣，他要好处？
“你想要什么？”
沈行舟在那里站了片刻，随后伸出手抚上了嘉宝的脸。那是他日日夜夜肖想许久的脸，只是从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眼尾、脸颊、最后按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
嘉宝眼神迷离，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沈行舟似乎想吻她。可他站在那里没动。
“我和他离婚，可能会分到一些钱，也可能净身出户。如果你要钱……”
“我不缺钱。”沈行舟打断她的话。
“那你……”
“先欠着。”沈行舟摸着她的脸，“到时候我来取。”
气氛都暧昧到这份上了，嘉宝干脆乘胜追击，一把抱住他劲痩的腰身，将头贴在他的胸口，闷闷道：“伤口好疼，我今天好怕。”
沈行舟似乎僵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推开她。
嘉宝继续道：“我知道如果出什么事，他不会选择救我，只会选择许静雪。”前世确实如此。
所以她只能给他发信息，她在最危急的时候，想到是他。
在嘉宝看不到的地方，沈行舟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但他声音还是淡淡的：“以后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嘉宝贴在他怀里，沈行舟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男士香水还是什么。总之很好闻。
沈行舟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随即克制着自己想紧紧抱住她的冲动，微微后退了一步。
嘉宝也识趣的放开了他，微微低着头：“对不住，我刚才有些失态。”
沈行舟笑了笑，“没事。裴恒那个人，有点逆反心理。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也许是小时候父母管得严，让他产生了逆反心理。”
嘉宝眼前一亮，“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想跟他离婚，就要像从前那样黏着他？”
沈行舟眉头微微一跳，他听到嘉宝说“黏着他”心里十分不爽。
“做做戏就好。”沈行舟道，“许静雪是他的逆鳞……”
“你要我去动许静雪？”嘉宝接上。
沈行舟：“想什么呢。离那女人远点，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嘉宝没想到沈行舟嘴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文中他和许静雪可是不错的朋友。他们之间后期还有合作。
“远也不行，近也不行，那我要怎么跟他离婚？”嘉宝嘟着嘴，有几分撒娇的样子。
沈行舟已经决定帮嘉宝，“必要的时候，你适当为他们创造一些见面机会就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嘉宝觉得今天收获不小。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和沈行舟的关系拉进了一大步。
“我们在这里讨论我怎么摆脱裴恒，像不像……”像不像一对偷情的小情侣。
“像什么？”裴恒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把嘉宝吓了一跳。
二人原本离得很近，嘉宝下意识后仰，离沈行舟远了些。
沈行舟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站在那里没动。
“你们在干什么？”裴恒见他们不说话，语气更为凌厉。
嘉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多少。
“她受伤了。”沈行舟的声音很镇定，“我带她来处理伤口。”
沈行舟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拿上了一根棉签。
裴恒见状，没再追问什么。只是看二人站得这么近，心里很不舒服。
“处理完了么？完了跟我回去。”
嘉宝笑了笑：“我早处理完了，不知道你处理完跟女朋友的事没有？”
那个警察把许静雪认成裴恒的女友，他也没有否认。白月光全程靠在他怀里，嘉宝可都看见了。
裴恒冷漠道：“她只是过去的旧友，不是什么女朋友。”
“什么样的旧友能让你不惜跟父母争吵，饭都不吃也要跑出来。还让警官误以为是你的女朋友。”嘉宝语气中满是嘲讽。
“她遇到了危险。”裴恒的话有些无力。
“她遇到危险，你要去就去。为什么要拉上我？她有危险所以你冲上去全力保护她。我自力更生好不容易要逃脱，被她一嗓子喊回来，还平白受了一顿伤。”
“裴恒，”嘉宝笑了，“既然你眼里只看得到她，又何苦困着我？我们离婚吧。”
裴恒的目光落在嘉宝的手臂上，那里原本白璧无瑕的肌肤上染了几道血痕，是被玻璃划开的。
如果不是沈行舟及时出现，嘉宝的腿此刻恐怕也要受伤。
裴恒的手渐渐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