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子哼唧的动静越来越大，声音随着身子的颤抖而一颤一颤的，眼泪更是断了线似的掉个不停。
孟祈舟直觉不妙，刚刚说的话好像真给她惹生气了。
可是明明是她先故意来挑事，他只不过是适当地给予反击，哪里想到她这么不经刺激，说了她几句就委屈上了……
现在反倒是他的不对了？
听不得别人说，又还要去挑衅别人……属实是欠教训得很。
“是你先说我的。”他小声地吐槽，“你如果不骂我没用，我也不会说你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果。
闻言，小果子哭得更加伤心。
“呜呜呜——”
哭声断断续续，仿佛马上就要哭断气了，听得孟祈舟直皱眉。
啧。
哭哭哭，说不过就知道哭，还哭得这么可怜。
见她这样，他只好妥协。
要是再不管，恐怕真的要哭死了。
孟祈舟叹了口气，哄着说：“好了好了，你不丑，不是丑八怪，别哭了啊。”
小果子正用自己的胖爪子抹着眼泪呢，听到“丑八怪”三个字立马哭得更凶。
孟祈舟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还在那继续说着：“真的不是丑八怪，可好看了……你的小泥人也不丑，我给你好好收着……”
小果子又气又委屈，心里这火是越来越大。
她扭过身子爬到床榻的角落里，不肯搭理他。
哭了一会儿之后没了力气便又趴在柔软的被子上哭，被褥上被她哭出来两个湿漉漉的圆圈。
孟祈舟看着角落里拱成一团的人参果，伸手过去抱她。
小果子蹬着腿不准让人碰，挣扎着往前爬，但面前就是墙壁，根本无处可去。
“走开！”
“不要哭了……”孟祈舟强行将小果子抱过来困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滚开，你就是没用！你还要说我，我又没有说错！”
“……是是是，我不该说你。”孟祈舟这会儿是完全没辙了，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跟你认错，好不好？”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之前说的那些也没有说错，你看这样行不行？”
总归这些年他都已经听习惯了，没有必要因为几句话就和她闹得不可开交。
“认错有什么用，你刚刚已经说我了！”小果子是惯会见机行事的，见他态度软下来，便立马得寸进尺。
她开始找他算账。
“你才是丑八怪，你长得最丑！”
“你睡觉的时候像猪圈里的猪。你还很懒，你比我都要懒……”小果子话刚说完便顿了顿，隐隐约约觉得拿自己和他比较好像不太对，但也没有深究，继续控诉他。
“菜地里的癞蛤蟆都比你好看！你是茅厕里的臭石头！”
小果子理直气壮地一条一条列举他的不足之处。
孟祈舟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地闭眼听着。
不痛不痒的，任由她说吧。
他姑且让让她。
……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发觉了孟祈舟的安静，小果子气势汹汹地爬到他身上。
“啪！”
胖爪子直接打在他脸上。
他的右边脸颊立马出现一个小小的爪子印，红艳艳的，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孟祈舟伸手去摸，脸上火辣辣地疼。
许是知道自己太过用力，可能把他打伤了，小果子这会儿也有些心虚，默默把爪子收了回去。
没过多久。
“呜呜呜——”小果子顺势就趴在他身上哭，“手疼。”
她率先开始抱怨。
孟祈舟：“……”
明明挨打的是他，怎么这会儿她还先哭上了……这是什么道理，这是什么世道？
“手好像都肿了，好疼。”她继续说着，语气像是在撒娇。
孟祈舟这会儿是想发脾气都发不出来，一口气哽在心头。
难受得紧。
“我脸也肿了。”他说。
小果子愣了一会，讨好般往他身上蹭，伸着自己的爪子找存在感，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给我吹一吹好不好？”
看着面前胖乎乎的肉爪子，沉默片刻，孟祈舟还是照做了。
小果子见状继续撒娇：“手好像不怎么疼了，你真好！”
“你真体贴！”
她很是大方地夸了他几句。
孟祈舟被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甜言蜜语”迷昏了脑袋，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一时间也不准备再和她计较。
“以后不能再这样。”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听话，我不打你了。”小果子抱住他，躺在他胸膛上，十分依赖的模样，语气娇娇的，“我是乖宝。”
孟祈舟脸上的笑有些抑制不住，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这会儿看起来是真的听话了，而且还表现得这么乖巧，确实很容易让人心软。
“知道要乖就好……”
正当他乐呵呵还想继续和她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身子直接往下一坠！
心里一惊。
他猛然睁开眼。
“你还敢睡觉！不准睡！”小果子喊了一声。
她气呼呼地坐在他身上收拾他，一边骂他一边扯着他的衣服，还要掐他的脸和头发……
孟祈舟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原来刚刚是自己睡着做了一个梦。
她没有变听话，而是一直都在教训他。
看着面前张牙舞爪、不肯罢休的暴躁小果子，许久，他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继续躺着一动不动，让她撒气。
今天要是不让她消了火，明天怕是更加不好哄。
没办法，只能忍着。
孟祈舟心里回忆着刚才的梦，越想越觉得有些郁闷。
怎么就是个梦呢？
为什么只是一个梦！
把听话的乖宝还给他！
现在这个破果子谁爱要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