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假仁假义。”君铎冷笑，“若不是我，你以为会有你吗？”
君煜揪起君铎的衣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什么意思，你问问父皇啊。”
君煜扭头看向君临天，后者的眼里似乎是有些纠结，叹了口气，“你别听他胡说，他已经疯了。”
君临天看了影罕一眼，“把人拖下去。”
“是。”
君铎挣扎着大笑，“父皇！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母后命中无子，是我命中有弟弟啊——哈哈哈哈——君煜的命是我给的！是我给的！”
君煜愣在原地，他扫着周围的人，四妃面色沉静，显然是早就知道此事，就连盛昌也是一脸的叹息。
“二皇兄他......不是母后的孩子吗？”
君煜的嗓音沙哑，就在刚才，他还在感慨自己终于得到了父爱，然而打脸却来的如此之快。
他是唯一的嫡子......
他竟是唯一的嫡子......
命运竟如此捉弄人。
前世他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君临天摇了摇头，“你跟朕来。”
他叹息一声，既然瞒不住了，那便不瞒了，“其他人都散了。”
“是，臣妾（儿臣）告退。”
君煜呆愣的跟着君临天走到了御书房。
亲眼看着君临天打开了密室，他跟着一起进去了。
密室不大，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块牌位，一个团蒲，以及墙上的一幅画。
君煜看到画后就移不开眼了，若忽略画像上的人穿着女装，君煜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自己。
真的太像了。
“父皇......这就是母后吗？”
“嗯。”君临天取下牌位轻轻的擦拭着，将牌位抱在怀里在团蒲上跪了下来，抬起头虔诚的看着画像，“菀菀，我带着煜儿来看你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君煜，“给你母后磕个头吧，我把以前的事情说给你听。”
君煜撩起衣袍，缓缓的屈膝跪地，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后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静静的看着画像上的女子。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跪坐着，同样都抬头看着画像，眼神都出奇的虔诚。
“三十年前，朕认识了你的母后。”君临天温柔的笑着，“为了娶你母后，朕跪在他的面前求她。你母后啊，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
君临天苦笑，“是朕没用，许了你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但碍于种种压迫不得不纳妃，留嗣。朕每天都在期盼你母后可以为朕生一个嫡子，这样就不会有人逼朕了。”
“但你母后就是怀不上。太医检查都说一切正常，却始终没有动静。”君临天叹了口气，“直到朕与你母后成婚两年后的某一天，在一次国宴上，朕被人暗算下了药，是你母后身边的近侍，朕将她当成了你母后。第二天朕本来是想处死那女子，但你母后拦着朕，最后只是把她关了起来，谁曾想，只一次，那女子竟怀了孩子，你母后求朕给那女子册封。”
君煜哑然，他的母后竟如此的......善良吗？
除了善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毕竟是他的母后。
但她的这种性格，怎么会生下他这般性子的人——
“那个女子怀的孩子就是二皇兄吗？”
“对。”君临天继续说，“当时拗不过你母后，朕册封那女子为美人，把她丢在偏殿里再也没去看过她。”
“她生产时，朕本来是对太医下了命令，不许去看的，但你母后心软......只要你是你母后提的要求，朕从来不会拒绝，所以那女子平安生下了孩子。”
“最后君铎怎么又到了母后的身边？”君煜发问，并不想听父皇在这里忆苦思甜的讲述年轻时的争斗。
君临天摸了摸牌位，“君铎五岁的时候，朕找了巫师来给你母后做法，正常的手段走不通，朕就想走些歪路子，但正好被君铎给撞到了，本来朕是要杀了他的，但你母后拼死阻拦。”
“正巧那巫师说，皇后此生与子嗣无缘，但君铎命里却有个弟弟，所以朕将君铎放在了你母后的身边。”
“你母后对他很好，其实是觉得亏欠他。”君临天笑了笑，“因为朕把他的生母杀了，你母后觉得是因为她，所以对君铎一直心存愧疚。”
“收养了君铎的第二个月，你母后就检查出身孕，朕高兴，封他为楚王，对他也非常的好。”
“可你母后怀着你的时候身体却越来越差，太医早早就告诉了你母后，如果生下你她可能会没命，但你母后毅然决然的要生下你，而她什么也没告诉朕。”说到这里，君临天突然的哽咽，“若朕知道，你不会到这个世界上的。”
君煜心里也异常的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临天继续说，“朕知道的时候，胎儿已经成型了，若强行堕胎，那对母体也会有很大的伤害，所以朕只能让太医好好的护着你母后，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护住。”
“你母后走后，朕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咎在你的身上。”君临天深吸一口气，“以往是朕不对，朕只是有些接受不了你母后的离世，她是为了保你——”
君煜突然抬头打断了他，自嘲一笑，“你是不对，既然答应了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什么要纳妃，即便是被迫的，为什么要让她们生下孩子，即便是需要一个孩子，你当时已经有了大皇兄，也有了大皇姐，为什么还会生下后面那么多的皇兄皇姐？”
君临天语塞。
君煜继续说，“你不是说母后的身体很好吗，她为什么会在怀我的时候越来越差，是不是有人给她下毒，这些你查过吗？”
“你怎知朕没有查过！”君临天激动的说，“朕查过！但所有的结果都指向你，你在母体内不停的吸收你母后的营养，让你母后身体愈发虚弱！生育时血崩——”
君临天哽咽，“救不回来——朕救不了你母后——”
“曾经朕真的很想掐死你——”
君煜攥紧了拳头，他已经死过一次，该还的也算是还了。
“那父皇现在怎么突然对儿臣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