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动。
窗外是被后世渲染的纸醉金迷的大上海。
无数影视镜头中，十里洋场流光溢彩。
然而沿途现实却是，道路坑洼建筑破旧，大多数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整个城市在白昼里的面貌，甚至抵不上未来华夏的一个四线城市。
不过随着军阀内斗，导致大量富商涌入租界。
这些人带来资金和人力。再加上列强的经营。到1930年后，上海确实成为了远东的明珠。
但现在才是1915年。
韩开甲盯着窗外怔怔出神，冯胜男好奇问他：“瑞克先生，你在想什么？”
“美人如玉，不敢侧目，只能暗中心猿意马而已。”韩开甲张嘴就来，冯胜男花枝乱颤娇笑说：“韩先生岂会看的上我这样的庸脂俗粉。”
“冯小姐如是庸脂俗粉，十里洋场还有什么颜色。”韩开甲摆摆手，撩完就当没撩，瞬间转移话题问：“冯小姐和陈其美真的只是偶遇？”
“我说你怎么留我呢，以为你好心送我，原来是要盘我。”冯胜男娇嗔。
韩开甲摇头：“那个人很危险，冯小姐以后不遇为好。”
“你们这些男人啊。”冯胜男叹息：“看你和他谈笑风生，其实心中戒备森森，这样时刻算计着过，就不累吗？”
“好心提醒你，倒是我的不是了。”韩开甲恼怒。
冯胜男笑着将温暖身躯凑来，伸手圈住韩开甲的胳膊问：“韩先生，你现在带我去哪里？”
陈骁其实也想问。
“还去江边吧，看看风景，聊聊天也不错。”
车于是往江边开去，很快抵达外滩。
今日万里无云也无风，阳光正好。
韩开甲和冯胜男并肩走在滩头，韩开甲忽然道：“你刚刚说你们男人啊，都这么算计。也包括你的父亲吧。”
“你想知道什么？”冯胜男停下脚步，歪着头。
韩开甲叹息：“陆鹏飞是我杀的，因为他听杨玉山的命令，竟想算计我。”
冯胜男继续盯着他，心想你和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陆鹏飞是你父亲的人，我自然要盘问他，了解你父亲的意图。结果他死之前告诉我，冯小姐过的其实不容易。”韩开甲终于揭破目的，冯胜男不禁面色微变。
“莫里耶虐待你。”韩开甲直盯冯胜男的眼睛。
冯胜男被触及内心最不愿为人知道的地方，顿时面色剧变冷声道：“胡说八道。”转身要走，韩开甲一把将她拉回。
“放开！”冯胜男泼辣起来：“不要以为你吃的定张仁奎，我就怕你。”
“韩某不是张仁奎。”韩开甲松手说：“我做不出拿别人女儿算计人家老子的事情。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不忍冯小姐受辱。愿意出手相助而已。”
“说的好听，你这样的人，一步一个心眼，你会没所求？”
“我背靠洪门和法国人，杨玉山对我忌惮，令尊对我防范，张仁奎对我低头，陈其美初见就起招揽之心，结果却欠我一个人情。”韩开甲背着手向前走，道：“冯小姐，说句不客气的，你觉得你能给，这样的我什么？”
冯胜男。。。
“所以我仅仅是愿意帮你而已。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就算不是你，只要是个美女，我都愿意无偿帮一把。”韩开甲回头。
阳光照他脸上，双目闪耀如星，而他背后是奔涌大江和繁华码头的千帆争渡。
冯胜男莫名心慌，侧头骂道：“原来是个好色之徒。”
韩开甲随便她想，烦躁挥手：“走吧走吧，送你回去。今天就当我没和你说什么。”
和女人，尤其是对自己容貌自信的女人就得这样。
你越不把她当回事，她越觉得不服气。
冯胜男果然叉腰：“就不！你说帮我的。”
“我吹牛逼的。”韩开甲耸耸肩，忽然很恶毒：“你自己要钻莫里耶的被窝，我怎么帮你？”
“你！”冯胜男顿时气炸，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甚至泛起泪光。
牌面也因此飘起一个个-10。
终于有反应了。
韩开甲冷冷盯着她继续诛心：“不是吗？你父亲可是冯敬亭，你不愿意，谁能逼你！”
-10-10-10。。。
冯胜男深吸了口气，伸手挽起落在脸颊的那缕头发，忽然平静下来，说：“是啊，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就愿意！另外韩先生，以后咱们还是别见面了。”
玩崩了？
不能够！
韩开甲看着“虚空”里的-85，和转身的冯胜男，狗急跳墙怒吼起来：“你愿意个屁！你要是愿意，就不会故意激怒莫里耶，故意放浪形骸，以求解脱。”
冯胜男闻言浑身剧震，猛回头。
韩开甲上前狠狠一推她，冯胜男跌倒在地不敢置信：“你，你居然打我？”
“心里很苦吧，然后有人能帮你，你还不信，你是不是贱？”韩开甲叉着腰疯狂输出，冯胜男忽然一跃而起，尖叫道：“我和你拼了。”
-100
美女荷官翻牌。
韩开甲却根本没时间看。
因为冯胜男凶猛扑来：“姓韩的！我要杀了你！”
陈骁在车内静静的看着韩开甲被冯胜男在江滩上，从东撵到西，又从西撵到东，连滚带爬跑的狗似的！
他再联想到老板昨晚为了哄寡妇，大冬天跳河的壮举。
陈骁不由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我是不是跟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