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久没开窗了。
之前是因为抛入积水的垃圾产生异味，让她放弃了开窗通风这个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现在室内的空气质量主要由空气净化机和绿植来负责，前者除异味供氧，后者吸二氧化碳供氧。
机器有发动机供电，绿植……绿植有空间，可以一直换新，总的来说，效果非常好。
现在乍一开窗，夜晚的寒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整个脑袋上有棉帽、下有口罩，中间是她自己的眼镜，饶是如此，露在外面的皮肤也瞬间被打透。
差点冷到骨头里去了。
最近在客厅适应低温，这一开窗就体会到不同了。
不过，也能看出来这个贴了全屋的隔温隔音材料确实不错。
她打灯照明，飞快地把卧室这一扇小小的窗户擦干净了，又转身去了阳台。
阳台窗户大又多，她擦完一遍，在阳台放下一个发电机带着空气净化机，吸一下窗户外面飘进来的异味。
其实她没闻到，戴着口罩呢，她还特意在内侧的角落捏开了一个薄荷味的爆珠，呼吸之间就全是辛辣的清凉香气了。
当然，每当开窗把擦窗神器放出去时，她就会有一丝后悔——外面的风一吹，薄荷更凉了好吗！
全屋三处窗，卧室和阳台都擦完了，她琢磨琢磨，干脆也别落下，去把厨房的窗户也擦干净了。
等阳台和厨房都没了异味，她回到卧室。卧室本来就有常驻的空气净化机，这会儿早就没有味道了。
不过这回拿出空气净化机也提醒她了，暴雨阶段开始后，她为了应对室内湿气，新挑选了有除湿功能的空气净化机。
但是现在雨停了，虽然外面的积水还高高在上，但室内早就开始开电暖器了。
等日子再走一走，气温降低、外面积水结冰后，可就转湿为干了。
——甚至都不用等以后，其实现在就有点那个意思了。
于是，她把空气净化机的除湿模式关掉，决定这几天先试试看，看看是继续开着，还是该加一个加湿器。
正在她试验室内干湿体感期间，外面的积水却突然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四月初的某一天，她起床后照例进空间晨练、洗漱，然后晃悠到窗边看看外面，这一看，就发现有些奇怪。
……这个积水，怎么感觉，变矮了呢？
其实，原本露在水面上的还有十六层，还是很高的，肉眼乍一看并看不出什么大差别。
就好像刚开始淹水时，对于三十二层高的楼栋来说，淹了一层还是两层，看起来实在没什么不同一样。
她之前算积水的上涨幅度，都是拍了对面楼的照片，然后和上一天对照着数层数、对比高度得出来的。
而现在，她站在窗前，却是直接就看出了些不对劲。
不是因为她数了层数，而是露在水面上的部分，似乎是有点……印记？像是一条分界线？不是非常明显，但足以让人发现。
她赶紧数了数还在水面上的楼层，然后就震惊地发现，现在积水所在位置，居然是第十二层的下面。
她还怕数错了，特意又拍了照片，和之前的对比，两张摆在一起，积水的下降就非常明显了。
她就……啊？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降了呢？甚至还是四层楼那么高，啊？
上一张照片还是刚进四月那天拍的，积水确确实实还停留在十六层下面，并且已经有半个月都没动了。
她承认，因为这许久都不再移动的水面高度，她对记录积水确实有些懈怠了，但是……这才不到一个星期吧，怎么就降下去四层了？
其实，雨水减小后，积水就几乎不再上涨，这让她大概能预料到后续积水会退去，但是，也不是这么个退法吧？
这退的速度比当初下暴雨时往上涨的速度还快呢？
以前一个星期都涨不了两层，怎么现在就掉下去四层了？
水都去哪了？
水位下降，肯定是积水有别的去处，现在天气这么冷，又阴着天，蒸发不了多少，其它水肯定是被排走了。
但是……从哪排的水？用什么排的？又排到哪去了？
总不能是流失到别的没积水的地方了吧？她可不信。
这场雨——不光是雨，而是这整个末世，可是全世界范围内发生的灾害。
虽然断了通讯，没法上网，不知道世界各地的情况，但她相信这场暴雨的波及范围应该非常之广。
就算不是全球性质的暴雨，也起码在半球范围内统一降水吧。
又不是只有b市或者本国在下雨，要积水也是几个国家一起积，现在水位下降的速度这样快，水能流到哪去？
排水系统开始发力了？感觉这可能性更低，早前开始因暴雨积水时，排水系统就应该已经处于崩溃废弃状态了。
就算是官方通过金手指提前得知这场暴雨的存在，但是在末世的背景下，再怎么提前修整，也敌不过自然灾害的威压啊。
退一步讲，就算排水系统被维修好了、可以投入使用了，那这么快的排水速度是怎么达成的？
这又不是在给一个湖泊排水，努努力还能让水位下降——这可是全球性的灾难啊！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个降下去的水，到底去哪里了？
哪哪儿都被淹，就意味着哪哪儿都无处排水，也许是官方提前准备好了排水的地方？在地下还是在哪里？总不能给发射到外太空去了……吧？
嗯？
卫娇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华点。
外太空……倒是很难，但是这不是有个类似的、像是另一维度的金手指自带空间吗。
她张了张嘴，脑袋里一会儿亢奋地觉得这可能就是真相，同时又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嘀咕“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结果，越想越觉得，这好像是个很合理的解释啊！
积水被收进空间，既能实现快速排水，又说不定能水资源再利用——
反正官方都提前知道有暴雨天灾了，肯定也研究过雨水的水质处理、净化和再利用。
避难基地既然早早建好并且这么快就正式开放，她相信日常的食水和生活的用水用电方面，官方肯定也有相应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