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就是，窗户又开了！”
沈非祈不解。
沈安从头开始梳理：“假设女巫能随时监视职员，她会不会为了拖慢我们的进度，在职员找到关键线索提示后，真真假假调换线索指向？”
“比如打开窗户、关上窗户。”
“韩兵一开始就对窗户投入了较高的关注度，我猜测他当时怀疑杀机来自窗外，那同样发现这点的女巫会如何？”
“她会在下一次职员死时故意关上窗。”沈非祈懂了。
女巫还安排了“替身”死亡再次搅浑水！
“但后来又开了……所谓真真假假最难辨！”沈安脑海中抑扬顿挫道，面上却看不出什么依旧紧紧闭着双眼。
旁观者的角度，就是一个职员在休憩。
“这是场一入合同就和boss对上的拉锯战！”
“话题回来，为什么开了窗就是杀机来自外面呢……”沈安凝神思索起来。
女巫不能随便杀人，这一点很明显，但是话也可以反过来说——
只要达成一定条件，女巫可以杀人！
她曾在纸人传讯回来的画面中见到数个隐匿起来的图案，来自管家、路边孩童、某个居民，那是六芒星图案。
在衣角、袖口内衬。
他们是女巫的追随者，信奉者，下线所到之处，女巫的阴影无所不至——
这才是当年大兴抵制女巫的原因：蛊惑人心。
“你又知道了？”
“不。”沈安语气一转，“最后几点是我在公爵书房那看的。”
这个时候不缺女巫相关的书籍。
“但我猜结果大差不离。只要有信奉女巫的人在场，手持‘火种’，女巫就能从中汲取力量，利用所谓的‘火种’杀人。”
“这才是看似笨办法地开了窗户，又神奇地烧了限定范围的人，因为每一次杀人本质上都是一次合作，凡人加女巫的合作！”
有人攀上窗户，在这中间女巫不能帮忙，只能在最后送上致命一击。
这种“曲折”的杀人方式，就是合同留给职员的生机。
“还有一个原因——”沈安无意识比划着，睁开眼睛，她告诉沈非祈：“六芒星寓意，合作！”
两个完全相等的三角形，重叠成六芒星，寓意合作共赢！
“我有点苗头了。”沈安出门，行动和往常一般无二，仿佛一次普通的外出找线索。
……
同一时间。
一个叫项荣的男职员正躲在偏楼某房间的衣柜里，将柜门死死抵着。
房间里传来有规律的走动声，他一动不敢动，精神高度紧张，死死握住武器，做好随时被发现的准备。
豆大的汗珠却滚落下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衰，刚潜入管家房间准备看看有没有得用的线索，还没开始翻找，人就回来了。
虽然几次接触管家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化状态，但项荣还是不自觉先躲了起来。
透过微小的缝隙，他发现管家正背对自己整理一些线绳，他悄悄往衣柜深处藏了藏。
突然，一种被盯梢的毛骨悚然袭来，项荣心跳加快，触摸到手臂大小的人形物件，透过昏暗的视线，有什么红光一闪而逝。
是个洋娃娃。
他轻轻呼出口气，准备避开娃娃诡异的红眼珠子，一种如影随形的恐惧倏忽降临——
项荣一转头，对上了柜门缝隙外一双黝黑的眼睛。
那个死死盯着他的瞳孔，是管家！
怎么会？！
自己一直用了隐匿行踪的道具，刚刚进门才到时限，管家怎么知道自己躲在这！
来不及细想，他捏紧武器，就要破柜而出。
一只手动作却比他更快，以不可撼动的力道拉开柜门，嗖地扼住了项荣脆弱的脖颈。
他竟动弹不得！
被拖出来的当口，他还是懵的，就见管家的脸慢慢融化，五官像熔岩一样流了下来，即将要滴上他的脸。
……
[那个洋娃娃的眼睛很诡异啊！不会能监视吧？！]
[像！不然怎么解释管家发现职员藏在衣柜！]
[而且项荣一进房间管家就回来了，这一点很可疑啊！！]
[还有别的监视渠道？]
……
沈安原本打算去公爵的房间探探情况，半途听到点动静折返了方向。
她赶到侧楼，正好撞见管家死死掐住项荣的情况。
对方看到了什么东西引来杀机？
沈非祈直接持刀朝管家刺去，管家既然和女巫一路迟早和他们撕破脸皮，那个职员可能看到了什么，不能被杀人灭口！
势如破竹的攻势让管家眼中闪过两分忌惮，他手下一松，直接暴退朝廊外逃去。
项荣被甩手狠狠砸在墙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咳嗽几声，一时动弹不得。
沈非祈正要上前查看，感到一股粘腻的视线包围住他，他脚步一顿，脑海中和沈安交流几句，继续若无其事走过去扶起地上的人。
“你没事吧。”
项荣死里逃生，刚要开口道谢，喉咙刺痛传来，又是一连串咳嗽。
“谢……”他惊魂未定。
沈非祈留意远处听见动静赶来的几个职员，淡淡问道：“你看到了什么？这个npc好像认定你了想杀了你呢！”
手下的身子一颤，继而语气迷惘道：“我什么都来不及翻他就回来了！”
“……好像知道我藏在哪里……”对方语气惶急，也发现了自己的危机。
那管家不会一击不成，还来找他吧？
他反手抓住沈非祈，项荣声音颤抖：“你救救我！那个npc怕你！你帮帮我！！”
沈非祈眼中一闪，把他的手移到袖口处，项荣不知所以下意识攥紧对方袖口，“怎、怎么了……”
就听对方语调盈盈，安慰似的，“你慢慢想想，从进去后都碰到、看到了什么？”
沈安神色平静，给了项荣极大镇定。
“管家衣柜有个洋娃娃算吗？”
“什么样的娃娃？”
项荣思索，竭力让自己回想那个胆战心惊的时刻：“就、红眼珠子……不对，黑眼珠，但上面有红光在闪！”
“很普通的布衣娃娃，比合同页面上的简陋……”
沈安突然问：“管家在做什么？”
“——或者换个说法，管家是一进门就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