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幽坛真的可以……”
“到底还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呀……”
贝寻眯着眼睛，看着那女妖声音冷冽：“我，到底是谁？”
那女妖看着凤千珏被按住的手，又看了看他眼中的担忧突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不似刚才的凄厉，更似一种解脱。
她安抚的看了凤千珏一眼，然后目光柔和的看着贝寻：“是谁，重要么？”
“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在身边这就够了，又何必执着从前。”
“我终是不如你，确实是我自私又胆小，不想受那幽坛之苦，所以才会自食恶果，也不知等我死后还会不会遇见他。”
“应该不会了吧，我应该是魂飞魄散的……”
说完冲着贝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不管怎么样，我都该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当初的抉择，三界早已……我还哪能有幸遇见他。”
只见女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双手突然抬起，一道黑色旋涡在她身后慢慢形成，那黑色旋涡里竟然还有着某种红色的古老印记。
女妖笑了，这一笑，绝色倾城，九条尾巴在身后赫然散开，带着她漂浮在半空中。
她满眼祝福和解脱看着地上的两人，红唇轻启。
“本妖王，以全身血脉向各界生灵祷告。”
“愿灵女和魔尊万世修好，永远同心。”
“愿他们不再受天命之困，再度分离。”
“愿他们情系万物，天地共鸣。”
话音刚落，女妖身后的黑色旋涡开始不停的转动，那红色古老的印记从旋涡中飞出，直直击到女妖的魂魄中。
女妖的魂魄一颤，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拼命的稳住将要消散的魂魄。
“本妖王……命妖族众生，若有一日，灵女遭难，就算倾尽全族之力，也要护佑灵女平安。”
贝寻愣住了，她看着将要消散的女妖，松开凤千珏的手飞身到半空。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看着面前的女妖，她甚至能有一些感同身受。
“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妖对贝寻笑了笑：“我醒后，心中有愧，帮助李氏后人夺人气运，想让他原谅我，是我不对。”
“如今知道自己大错特错，想留个善念。”
“而且……算了，不说也罢，你终会知道的。”
贝寻看着女妖飘散的魂魄说道：“如果他是你的执念，我送你去找他，可好？”
女妖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害他全族如此下场，想必……他不会再愿意见我了。”
“我是妖王，以妖灵祭苍生，不会再入轮回，我跟他，再也见不到了。”
“什么天道，什么天命，总要有一对可以在一起，只希望我这微末的妖魂，能帮上一些。”
一直没有说话的米风缓了缓神，开口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野史上记载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当年的太子李青继位，在得知自己的皇后是妖族，儿子是妖族血脉，被天道追杀消失后，将朝政交于心腹大臣出宫四下寻找。”
“因李氏皇族有一丝功德光，所以李青很快并恢复了神志。”
“清醒后的李青来到李氏皇陵，将皇后的凤袍，也就是……你的凤袍，葬入皇陵。”
“然后他自己……也躺了进去，再也没有出来。”
女妖听见米风的话，流下血泪：“你是说……他是神志清醒之后，才……”
“是，野史上是这么记载的，就在你消失一年后。”
女妖闭了闭眼睛：“一年……那时候，我被天道重伤，肉体消失，只剩下魂魄躲藏在这皇陵毫无意识，直到几十年前才醒来。”
“原来……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知道，他并没有因为我是妖族就放弃我。”
贝寻看着女妖渐渐消散的魂魄，突然全身金光大盛：“我送你去找他。”
女妖急声说道：“不，你现在还是人，这么做是会遭天谴的。”
“况且，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就抢不过天道。”
贝寻也不管那女妖说什么，伸出手就跟天道抢她的魂魄。
“你这个老头儿，怎么这么没有人情味儿？给我一魂一魄怎么了？”
“我将她的魂魄养好，再送她去投胎，又不影响你什么，怎么那么小气。”
天道简直要被贝寻给气笑了，亿万年了，她是第二个敢跟自己抢魂魄的。
没错，贝寻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她娘！
天道一想起来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年她娘，堂堂神界灵主，愣是拼尽全力强行将自己女儿的残魂送到地府。
这还不算，最后还将被压在神山下受罚的魔尊的神魂也抽了一部分出来，送到人间……让自己无可奈何。
最可恨的是……这夫妻二人还嫌不解气，用一丝神力将三界给毁的体无完肤，导致三界整整休养了几千年。
这是整个三界至今都不能提起的耻辱啊……
现在可好，她的女儿居然跟他娘一个德行，也跟自己抢魂魄。
就特么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当年她娘也是这么理直气壮的大骂：“什么天命不天命的，让我女儿的魂魄重聚怎么了？”
“让神尊的神魂去投胎怎么了？”
“就让他们两个小辈在一起就怎么了？你们能死啊？”
“凭什么这狗屁天命落在我宝贝女儿身上？”
“怎么不落在你们一群狗屁不干，天天闲的到处管闲事儿的神仙身上？”
“去你妈的……”
总之……就是骂的相当脏。
天道这一走神不要紧，就还真让贝寻将一魂一魄给抢了去。
凤千珏见天道要发怒，一道银色光芒冲天而起，朝着无尽的天空逆行而上。
站在云端的老头儿看着那银色光芒冲自己而来，赶忙往一旁躲闪。
可就这样，胡子也还是被燎了一小节。
天道老头儿震惊的看着下面，随即气的直跳脚，口中还不停的骂着。
“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们俩的宝贝女儿！宝贝女婿！”
“你们两个什么德行，他们两个就什么德行，简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