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静宜悄悄问夏轻橙：“他们俩这是？”
夏轻橙小声说：“你没有闻到一股酸臭味吗？”
恋爱的酸臭味。
吴静宜会意，抿唇笑了笑，“那你呢？”
夏轻橙疑惑：“我？”
吴静宜往后边使了个眼色，“你们俩。”
夏轻橙眸微张，拉过吴静宜到一旁，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发现的？”
她明明隐藏得很好，连闻余都没发现她的小心思！
吴静宜一副“旁观者清”的模样，说：“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橙子是闻余的？”
这句话夏轻橙倒是不陌生。
主要是小学的时候听得多，那会儿他们也是同桌，谁都知道橙子是闻余的人，没人敢欺负她。
渐渐长大后，夏轻橙再听见这句话，总感觉多了一点暧昧不明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她对闻余起了私欲的原因。
夏轻橙干巴巴地解释：“我们……就是同学。”
这样说好像太过生分，她又补充道：“邻居。”
吴静宜听了也能猜出来，他俩的事还没定。
“橙子，静宜，你们俩走那么远干嘛？”方晓薇古怪地看过来。
夏轻橙若无其事地说：“商量好了吗？去吃什么呀？”
江遇枫遇事不决就是一句：“闻哥，你说。”
闻余扫了一眼夏轻橙的背影，随口道：“不是说火锅店好吃么？”
夏轻橙回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女生眸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
由于中午在外边吃的午饭，也没地方能歇一会儿，导致下午的课夏轻橙听得直犯困。
那小脑袋像和尚敲钟一样，一下又一下往桌面点。
让她不得不狠心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细微的疼痛感拉回了一点注意力，勉勉强强听了半节课。
得亏这节课老师在讲卷子，闻余就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叫醒她。
一放学，方晓薇来找夏轻橙去食堂。
闻余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方晓薇放低声音，“闻哥，你也不去吃饭？”
闻余：“你们去吧。”
方晓薇了然，“行，要不要给你们带面包啊？”
闻余迟疑了几秒钟，还是说：“不用了。”
反正还有时间，等夏轻橙醒了可以出去吃，省的她又找借口不吃饭。
夏日的黄昏来得晚，此时外边还是一片天光大亮。
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空了，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两个身影，神秘的晚霞才舍得探出个头来。
整个教室被渡上了一层温柔的橙红色暖光。
闻余笔尖一顿，望向身旁人的睡颜。
他有一件不可告人的事特别想在教室里做。
当下是最好的机会。
于是男生蠢蠢欲动，蓦地就松开笔。
一只手搭在夏轻橙的椅背上，身体往她的方向倾过去。
倒影里的人儿几乎融为了一体。
而少女紧闭着眼，毫无防备。
闻余从来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刻，深呼吸了一下，抬起手，撩开那碍事的发丝。
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女生红润的唇。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一点点靠近。
五厘米、三厘米、一……
夏轻橙眼睫动了动，一睁开眼，入目的就是男生近在咫尺的脸。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心脏慌乱地跳动了一下。
“怎，怎么了……”
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闻余表情复杂，眸底闪过一抹惊慌失措，搭着她椅背的手隐隐有青筋凸起。
半响，才勉强憋出来一句：“你有白头发。”
说完，立刻往后撤，与她拉开距离。
夏轻橙愣了愣，随即伸手摸了一把刘海，垂着脑袋伸到他面前，急切地说：“你快帮我拔下来！”
她还差几天才满十八啊！怎么能有白头发！
闻余指尖装模作样地在她发丝间撩拨几下，然后别开眼：“找不着了，可能是我看错了。”
夏轻橙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整理好被他弄乱的头发，撇撇嘴：“你吓死我了。”
闻余忍不住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被吓死的是谁啊？
—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夏轻橙迎来了人生中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十八岁的生日。
她终于告别了稚嫩，踏入了成年人队列。
薛海英一大早就起床给她煮了红鸡蛋做早餐。
“我买了鸡，中午你们别在外头吃，回来喝鸡汤啊。”
夏轻橙喝着豆浆点点头，含糊地应：“知道了。”
闻余靠在门边，“你慢点儿喝。”
夏轻橙喝完豆浆，快速扯过一张餐巾纸擦嘴，“妈，我们去上学了！”
然后推着闻余往外走，“快快快，要迟到了！”
有闻余在，迟到是不可能迟到的。
一进教室，方晓薇早就在等着了，“橙子，生日快乐！”
江遇枫附和：“生日快乐！”
夏轻橙唇角就没下来过，“谢啦！”
短暂的闲聊过后，几人又争分夺秒地进入学习状态。
约莫是有生日bUFF的加成，夏轻橙今天特别精神，一天的课下来都不带困的。
下午放学，郝炀约夏轻橙出去吃晚饭，一是给她庆生，二来也算是告别。
郝炀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往后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夏轻橙出发前向闻余保证晚自习前一定赶回来。
男生舌尖抵了抵上颚，漆黑的眸子一直看着女生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藏在兜里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那支钢笔。
礼物还没送出去，倒是先把人给送走了。
—
郝炀原本想带夏轻橙去上次没去成的景和大厦吃饭的。
但是景和大厦离一中太远了，来回很耽误时间。
高考在即，他不能因此耽误夏轻橙。
便只好在一中附近找了家餐厅。
晚饭吃得很融洽，郝炀顺利考上国外的大学，夏轻橙很替他高兴。
回去路上，两人从人行道一路走回学校。
夏轻橙心情好，边哼歌边走。
郝炀视线几乎没离开过她，现在不多看两眼，以后想看就难了。
“橙子。”
他突然出声叫住夏轻橙。
夏轻橙站定回头，“嗯？”
郝炀笑了笑：“生日快乐。”
夏轻橙有些奇怪地看他，“你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是吗？”
夏轻橙无奈地摇了摇头，“好样儿，你是不是考完试就彻底放空了？怎么一晚上魂不守舍的。”
她回身接着走。
郝炀握了握拳，下定决心似的跑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橙子，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