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干这事……大副的工作很忙，基本上都在书桌前面算各种账和安排各种事务，最近嘛，你们那边不是搞了一个学校吗？船长之前对这个是一点不感兴趣甚至反对，也是他帮你们……呸，是大副认真考虑过以后才稍微放你们一马！”
二副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说得有点问题，但他又无法隐瞒，于是只好又摆出那一副凶狠的脸色，朝着关寒补充着叫嚣着：
“他不能确定自己孩子的命运……所以对海湾的年轻人都很好，仅此而已，干这种事也跟你们本身毫无干系！”
按照副本机制，这句话应该是货真价实的。
不过这样反而更好了，这代表这名被称作大副的副本Npc的软肋变得异常明显……而且，这一软肋由于书店学校计划，可以说被白无一他们牢牢把握在了手中。
“他丢失的孩子多少岁了？”
关寒直白询问：
“丢的时候多少岁也行，还有，有什么特征？”
“当时也就5、6岁的样子……特征，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特征……只听说那个孩子喜欢看书，比大副可能还多识一些字……”
二副不大确定地嘀咕着，这次，他话语中的停顿并非由于自己想要掐断交谈的意图，而是完完全全由不确定的迷茫所导致的：
“呃……不过走丢当天他好像是为了去借烤鱼用的木柴走丢的？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这种特征，不可能找到吧。”
他反复、用力地回忆了一番，随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还是二副第一次对自己在酒水作用下依然的保密感到遗憾。
“你们是不可能找到他的，哪怕想靠伪装欺骗大副，你们也不可能骗到他。”
最后，这人露出一丝掩盖一般的嘲笑，开口；
“但凡那个孩子有一点被找到的可能、有一点特征，你们难道认为大副花了这十几年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他可是海湾的大副，除了船长以外对海湾最了解的人……不对，实际上他远远比船长更了解我们这些下面的货色……船长，就好像你在茫茫一片海洋上突然看到一缕光，但行驶到一般，你却发现他踏马实际上是一个怪物为了诱导别人进入自己嘴里露出的一点点光亮，但这海洋上再没有哪怕一点别的光了，所以你必须与它同行……而这家伙已经害了太多人，吃得太饱了，所以它不介意跟我们这些只能让它打个牙祭的小碎肉共处。可一旦真有人昏了头想亲近他，他会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谈论船长之际，所有的海民似乎都会同时升起两种情绪——崇拜与恐惧。
看似身居高位的二副也不免于此列，当他谈论船长时，他的整个牙冠都在发抖，本来凶戾的面相也因胆怯而显出了几分温顺来。
“但是，跟怪物共处可以保持距离，跟他共处可是必须进行交流的……大副就是唯一一个能这样做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要自杀的时候恰好被船长救了的缘故、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位船长’要救他……就像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天天去喂那些破海鸥一样，但大副的确是一个应该救的人……没有他，现在的船长只会更加可怕，甚至整片海湾或许都会毁灭于那场灾难之中。”
“大副的权限在船上很高。”
他讲的详细，可关寒却兴致缺缺。
尽管身份上来说是心理学家，可棋手对于情绪上的主观描绘却恰恰相反地毫不在意，他在口中呢喃记住的话，也大多只是事实事件：
“船长的宝物室，这个地点你们进得去吗？”
“我不能……他可以。”
“原来如此，除此之外，大副还负责些什么工作？他应该不会24小时都在船上吧？什么时候可能下来？”
“……物资的清点以及人事的具体安排在日常情况下大部分是他来负责的，不过船长总会有一些私人的小要求，像是让我们去墓园那边采卖一些原料、或者干脆去工厂那边进行一些、搜索也是存在的，这些要求得到的结果……我不能预料，甚至可以说每次我都会震惊。”
“怎么？”
“他是一个，天才。”
二副盯着终于挑起一些兴趣的关寒，笃定的下了判断：
“一个绝对的天才……那些废铁在他手上简直就跟什么万能的宝贝一样一下就被揉到一起了。”
“您说的揉在一起应该不是指揉扁吧？”
“当然不是！你这家伙跟着我们出海过，看到过那些武器了吧？这些全踏马是他手搓出来的！如果不是那个蠢蛋贵族把那位大人隔在了工厂外面，他能搞出来的东西只会更强！甚至……”
二副顿了顿，以自己有带着些不可置信的语调缓缓吐出话：
“我很怀疑……那艘铁船会不会也是他自己做的。”
“除非他有什么特殊能力，不然我想不大可能，那艘船太大、太重了，要他一个人制造，怕是光搬钢板都要累死他几遍。”
关棋手的语气依然轻浮而平静，他没有半点被二副传染情绪的迹象 甚至还有些闲心开个玩笑：
“不过大副的工作真的只有这么一点吗？我怎么看见过，船长对他呼来喝去地，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都要扯开喉咙在那大喊：‘大副！大副！’呢？”
说到最后，他竟扯开喉咙模仿了一下船长呼唤大副时场景——这是白无一等人之前为了到远海航行跟随船长铁船时，在即将返航之际亲眼看到过的场面，因此绝对可信。
“那个，至少他们不叫工作。”
二副耸耸肩：
“船长对大副有恩，他当然要报恩，一点点额外的照顾是理所当然的。当然，船长是个在小事上实在懒得下功夫的人，所以大副能坚持这么久，只能证明他果然是个有耐心的大好人……你是不可能劝降这样的人的，那些诱惑或者挑唆对我都没用，何况是大副？”
“我只是谈工作和船上具体情况罢了，毕竟之后我们几个说不定还要正式进行一波访问，别那么紧张嘛。”
关寒晃动着手腕，露出一副假惺惺的无奈姿态：
“除了你们两个以外，船上还有其他比较重要的人吗？有没有什么水手以外的人会到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