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我替她去死。”
云陌淡淡开口，声音没听出一丝不愿，却有着极可惜，无奈的意味。
有什么办法？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啊。
云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扶卿，眼睛一动不动，看起来平淡的眸底却异常汹涌。
这都要最后一面了，他多看两眼，不过分吧。
“ 欸......喂！不用这么视死如归吧！我开玩笑的！”
少陵见他一脸凝重，忍不住皱起了眉，脸上嫌弃地十分明显。
？
“ 什么？”
云陌还未从救她的喜悦和离她而去的苦闷中恢复，一时听到少陵这句话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少陵见他错愕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我乱说的，你打我一拳，我吓唬......你！\"
“ 干什么你！！”
这回轮到少陵一脸错愕。
他刚刚那一剑，是朝他心口来的吗？是吗？？是他左胸膛内活蹦乱跳的心脏吗？？？
“ 疯子......” 少陵看着一脸黑沉的云陌，目光从他的脸上又移到他手里的南华剑上。
他这回是真有些生气，他都多少年没生过气了，这人开不起玩笑。
“ 你要是想打，我陪你。” 少陵嘴角扯着笑，青色的眸子暗了一瞬。
云陌手里拿着剑，隐隐有些发抖。
“ 你觉得很好玩吗？”
少陵见他满脸怒气，手上紧紧握着剑柄，一双眼睛如狼似地盯着自己。
他大老远赶过来，不是来给这给那解毒当工具人的！
“ 你以为这毒这么好解？说换就换？！”
“ 要是能换的话，早在上一次......”
少陵握着拳头，歇了声。
要是能换，早在上一次苍冥都换给她了。
一个两个的，都跟中毒一样。
少陵瞄了身后的白衣女子一眼，轻哼一声转过头。
扶卿并非全无意识。
至少这一次，她除了身体动不了，灵魂仿若置身黑暗无边的空间以外，在这冰湖之上发生的任何事，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萧只大变蛟人，苍冥与之一战，还有少陵和云陌近在耳边的对话。
难道这就是改良版蛟毒？
一身素白，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白光，扶卿灵魂被困黑暗之中，且周边黑色的边缘正在慢慢缩小，向她靠近。
怕是等它缩完她也完了。
扶卿蹲下身，手摸着地面，触感冰凉。
像是个大型黑色冰笼。
......
“ 这蛟珠你之前见过没有？”
司墨和付青寒两人跟了上来，站在人群最后方。
前面已经有人开始行动，跟着那带帽子的人修就大胆往死生树走去。
“ 没有...”
付青寒眼神紧紧盯着前方某一处，在锁定目标之后直接迈着大步向那人走去。
“ 欸？你去哪？”
司墨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付青寒穿过人群，眼前站着一个身穿朴素白衣，侧脸看上去有些阴沉的中年男子。
他上下仔细看了几眼，像是不确定什么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本还在人群中等着命令的男子，一转头发现有个黑衣少年朝他走来。
他瞳孔缩了一瞬，身体有些不自然。
手指微微揉搓着袖口处的花纹，抬脚向别处走去。
付青寒见他看见自己又转身走了，心里更加疑惑，急忙就要追上去。
那人在附近的人耳边低语几句，人群忽然走动起来。
等付青寒再抬头的时候，哪还有什么中年男子。
“ 你找什么？”
司墨走到他身旁，朝他看去的方向望了望。
付青寒眯着眼，“ 找我爹。”
司墨微微惊讶，付衡？
“ 你爹怎么会来？”
身旁的黑衣少年抿着唇，“ 不知道。也不知那念十方是不是也在。”
司墨双手环胸，有些感慨道：“ 也是，这地方诱惑多大啊，来了也正常。“
付青寒听完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 你爹都换皮了，怎么认出来的？”
“ 他灵气未完全遮住。估计也是这空间危险太多，他也很吃力吧。”
司墨没听他说什么，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前边打的火热的两人身上。
这蛟珠着实是个利器，能挡住苍冥这么长时间。
萧只纵然拿着蛟珠，集万千邪灵血气，对着苍冥的攻击却只能被动防御。
原来这么多年，这苍冥又不知修为增进了多少。
这次还没有龙戒，比起之前，更加恐怖如斯。
“ 呼......” 萧只衣衫破碎，手臂被震的生疼。眼内的红血丝快要布满整个眼球，身体也愈发黑沉。
他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子，心里一口气迟迟下不去，烧的他头昏脑胀，气血翻涌。
明明修为这么高了，苍冥还不成神？
难道是怕挡不住天劫？毕竟妖身成神受的苦难要比凡人多多了。
不是。
衫鹤那魔物都已经是魔神了，他不可能挡不住。
那到底是为什么？
“ 停！不打了，我认输。”
萧只陡然转变了面孔，露出一副讨好却又狰狞的面容。
苍冥冷光瞥了一眼，忍住砍掉他那头颅的冲动。
不急。
“ 解药。”
萧只扯了下嘴角，手慢悠悠地往袖口处探去。
“ 呐！只此一颗，毁了就再没有了。”
一个白润的瓷瓶从空中抛过，稳稳落入苍冥手中。
他看着手中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枚黑色的丹药，又看了一眼前方的萧只，眼神刺骨。
“ 若是假的，本座有千百种方式，让你永远活在地狱之中。”
萧只眸光微闪，心里冷笑。
“ 放心，她要是死了我如何逃得了。”
怎么也要你苍冥走在我前头。
苍冥收回剑，快步走到扶卿身边。
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少陵，男人蹲下身，将躺在一旁的女子抱在怀中。
微凉的下巴贴在她的额前，他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在了她身上。
“ 能用吗？”
少陵将药丸凑近鼻尖，又拿起来看了看。
“ 能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法子......”
小巧的黑色药丸却蕴含浓郁的香气，仔细一瞧隐隐带着血纹。
少陵一只手拿着药丸，另一只手从药丸上撇下了一丝药末，收好放在了药箱里。
他得回去好好研究，这东西是怎么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