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和白冰都上了新学校，其他小朋友也基本正常的上学。荒地托管所一时之间真的荒起来。只有刀疤守着岗亭，打瞌睡。
曲欢歌偶尔去打扫个卫生。看两眼。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这2000还挺好赚的。
说不定，还能抽时间，再打个工。
老曲的电话，有时打的通，有时打不通。
他支支吾吾，含含糊糊。曲欢歌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搞定。还被她妈耍得团团转呢。
没戏了，基本没戏了。
或许，可以找个律师？
但是律师费很贵……
以她目前的水平……根本没戏。
要么，她把她妈告了，她自己上？
好像也没戏。
“曲欢歌，你数学好不好？”老顾忽然给她打电话。
“还可以吧。怎么啦？”
“胖子数学连着三回考试都不及格了。我给他辅导，他怎么都听不进，学不进，还跟我闹情绪，你要不抽空来看看？”
得，消停没两周，这又来活了。
怎么又是胖子。
胖子怎么会数学不好？他明明对数字很敏锐啊……
这回没去荒地。
老顾带着她，在胖子学校附近的肯德基见面。
他吃得欢实，根本顾不上跟他们说话。
好不容易他舔舔手指头吃饱了。
“我数学没问题，你们放心好了。我爸从小就夸我聪明，对数字敏感，像他！”胖子提到他爸还是满脸骄傲。
“你爸以前做什么的？”曲欢歌问。
“玩数字，炒股，做基金。“胖子回答得熟门熟路。
“那你爸怎么看出来，你就像他了？”总不能从他这个位数的考试成绩里看出来的吧？
“我看我爸的电脑啊，他有时候分析数据，我就在他边上玩，他随口说的数据变化，我都能答上来。那不是聪明是什么？只是这个课本上的数学，不太一样而已。但是没问题，我会努力的。”他想想白冰。白冰跟他一个学校，最近考试又进步了，他可不能落后，被她给比下去。
曲欢歌想了想。
“你懂炒股，做基金吗？”她问老顾。
“懂啊。”
“那你可以教他数学啊。”找她干嘛？
“我教过了，他听不进啊，而且，我真没那么多时间，我这不天天为了钱的事情发愁么！怎么，小学数学，你教不来？”
“他这个脑子跟别人不一样，不能用课本教。你有没有认识会炒股，做基金的朋友？”
“有，最近从里面刚出来一个，正愁找不到工作，我让他来帮忙两天。”
“那不就行了！”曲欢歌翻翻眼皮，解决了啊。
“可是，他不会跟小孩打交道，而且小学数学，他不知道怎么教啊，总不能教他怎么炒股，做基金吧？”
曲欢歌想想，倒也是。”把人约出来，我们碰个头，看看，是不是可以两者结合。”
她脑子里有个初步的设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你好，我叫方刑。不过，刑这个字不太好，所以现在我希望大家都叫我方大头。”来的人有些拘谨，正襟危坐的样子，好像的确刚从里面出来，还不太适应呼吸自由的空气。
“方先生。”
“方大头，我也不喜欢大家叫我先生。以前他们都叫我先生。现在不是以前了。叫我方大头。”对于称呼，他似乎有些较真。
曲欢歌有些尴尬地看看老顾，无所谓啊，就是一个称呼。他也不叫老顾啊，她现在不是老顾老顾叫得顺口？！
“方大头，数学你会教吗？我有个初步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有可能。”
“没有教过，你说……”他戴着眼镜，抬着头，坐得笔挺，满脸诚恳和认真。
“胖子从小接触股票，基金，看曲线图，数据分析，这块他很有亲近感，对数学其实他是有天生的敏感度和感觉的，但是把数学单独抽出来学习，他就没有兴趣，也可能，是那些题目对他来说，反而太简单。他应付了事。我的想法是，你有没有办法，把这些数学概念，题目，结合实际应用，数据模型分析里，让他自然而然得一边应用，一边学习，这种降维打击，说不定更适合他。”
方大头，不说话，两只眼睛定定地，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一会，他终于开口：“我懂了，我需要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教科书，我要把所有书本里的教学逻辑，顺序，概念全部都整理一遍，然后看怎么结合应用。”
脑子好的人，果然是一点就通！
“真的能行？”曲欢歌的眼睛亮起来。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给我一点时间，我琢磨明白了，给你们电话。不过我手头没有钱，急着找工作。我很乐意帮这个忙，但是我个人的生活……”他有些难以启齿。
老顾忽然明白了曲欢歌的意思：“我请你，请你到我们托管所当数学老师，当数学教授！！你不是要从小学到高中的数学逻辑一并整理吗？我这边的学生，也差不多从小学到高中都有！他们多多少少都需要补课，方大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方大头眼睛亮起来。
“真的可以给工资？？给多少？”他比个手指头，这个数？
这是他以前的老习惯，还没改过来。
老顾眯个眼睛，“不比从前了，别太贪心，我们慢慢起步，先给这个数。”他把他手指头压下去，重新比了个数。
方大头眉头紧了紧。
“行，反正我现在也没找到方向。数学原本就是我的兴趣。本来我就想找个工作先糊个口，现在虽然钱少，但做的事情，是我喜欢的。而且没什么犯错误的风险。我试试。”
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老顾满意得点点头。这才像话么。
想不到他们的托管所，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多了个数学老师！！
方大头学历可不低啊。
他简直捡到宝了。不过他还要再想办法搞点钱。
一个刀疤，一个曲欢歌，一个方大头。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托管所。
钱呀钱呀……真是头大
再这么下去，他也要变成顾大头了……
不对……他又不姓顾。
“还有件事，我得先看看这苗子怎么样。”
胖子第5次考试不及格了，正坐在屋子里骂骂咧咧。
老顾，曲欢歌，方大头猫着腰偷看。
“那傻小子在干嘛？”老顾看他从书包里恨恨地拿出了教科书,一一在面前排开，手指头对着这些书点来点去。
点兵点将吗？
三只耳朵再凑近些窗户。
“今天找你们几个呢……没什么大事。开个小会！近来，我的成绩单你们也看到了！知识应该是越学越明白的，但现在呢，我是越学越糊涂。我觉得吧……这个问题不在我，重点在你们。啊？先说你，小文！”他胖嘟嘟的手指头点着一本语文书，一副领导的派头：“学你可费劲了！你说家门口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这不是废话吗？！就不能简洁明了，提高些效率吗？听你说话的人，得有多好的耐心啊！！这还不算，你自己一堆废话，还要来问我，你说的废话有几个意思？！我怎么知道你有几个意思？！”
老顾看他翻着白眼吐槽，差点要笑出来。
原来是开训斥会啊！
倒是跟他学得有三分模样！
胖子批评过小文，斜睨着另一边的数学书：“小数，你也别得瑟！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在小文身上学得东西，还得套在你身上用！多简单的数字！你非得跟我绕来绕去说废话！你就不能凸显你的个人魅力吗？！！非得套身小文的皮来忽悠我！你卖拐呢吧？！！”
这回换方大头捂着嘴偷笑了。
看来，他这数学问题的根源是语文啊……
曲欢歌看看另一边的英文书，看他果然数落完数学，就开始冲着英文发火了！“你也是！我在你身上吃过的苦头不够多吗？？你明明叫Abcd，怎么还要跟小文的a o e i搞一起玩我脑子呢？！！”
他在每本书上打一下，总结道：“你们就没一个好东西！“
然后消沉地抱着头……
看来的确是被打击到了。
老顾又领着着方大头，曲欢歌三个人猫着腰爬回去。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还有救吗？“
”我只能抢救一下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