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小气！！”
林孑相当气闷，对着真水痛诉道：“这么好喝的宝贝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偷喝？？都不舍得分享，亏我还老记着你，老妖怪！没良心！！”表情痛心疾首。
说完还不忘舔了舔嘴唇，又拔开一个白瓷瓶瓶塞，将酒水猛灌进肚，两下就把空酒瓶扔到了船舱底。
真水一双眸子里紫气翻滚，泛着丝丝诡异。视线缓缓扫过那两个已经翻倒在地的长颈瓶，嘴角噙起一抹笑。
酒劲说上来便上来，林孑只觉得脑袋一片昏沉，像是给人挂了个沙袋。
眼神迷瞪问：“这是在哪儿呀？”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慵懒冷傲的紫衣美人，她脱口而问，“你谁呀？”
撑着地从船舱狗爬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把最后一瓶酒拎起来，朝真水走去。
她停在真水跟前，趴在她脸上左瞧瞧右看看。真水也不恼，一直由着她。
忽然，林孑恍然大悟，似乎想起了面前的人是谁。。
真水嘴角的笑意扩地更大了。
林孑眼神笃定，道：“我知道了——你是水里那个神！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正经的神！！”字咬地极真。
真水冷眸骤然抬起，可一瞬便又莞尔。
罢了，她就忍一忍，趁这个机会倒是看看，这藏得比谁都深的小丫头能吐出多少秘密来。
只是话题一瞬骤然失衡。
林孑眼神里闪着浓烈的八卦之光，冲真水道：“你是不是爱上了哪个人？或者说——是神！准确来说，是那条龙！！”
又道：“我还给你俩写了个本子，那群小朋友听了，难受地哇哇哭。”
林孑一脸骄傲，仿佛自个儿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话还没说完，真水那双丹凤眼中登时迸射出一丝幽冷冷光，仿若淬了寒毒一般。
林孑小嘴继续叭叭说话，丝毫没意识到危险。
道：“他是不是不把你的爱放在眼里，你一颗真心捧出来，他就这么捏啊捏啊捏，眼睁睁看着你的心流血，完了他还瞪你一眼。”
说时手上还做着狠狠攥拳头的动作，表演给真水看，表情变态狰狞。
演完了，又神秘兮兮朝真水挤眉弄眼，道：“我告诉你，这都是套路——有些人，还能得一个追妻火葬场，但有些人就只能拿一个虐文be剧本。”
说完手往空中豪迈一挥，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却净是往人伤口上撒盐。以往不敢说的全都迷乎一股脑倒出来，劈头盖脸往这尊大神脸上扔。
“你叫什么来着？”
半晌绞尽脑汁，“对！你叫真水！真水，我给你一句忠告——”
她林孑指着真水，一字一句道：“感情什么的都是浮云，梦幻泡影！！小谈恋爱怡情，大谈恋爱伤身。这些都是经验之谈。谈恋爱不能走心，要走肾！听到没？”
真水的表情冷若凛冬降临，平静的表情下似乎酝酿着狂风巨浪。
顿时觉得这些年太放纵这个凡人了，竟叫她敢把自己都写进本子里。她的眼神宛若一朵相中猎物的妖冶食人花，指尖倏地聚起一束浓烈紫光，浓郁的紫光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幽暗。
启唇道：“这么说小美人你颇有心得了？”
对于危险，林孑此刻既听不出也看不出，只一味傻笑，道： “那可不是盖的！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朝真水半捂住嘴道。
真水眸光一凝，眼中冰冷不变，时刻都在酝酿着危险。
林孑整个人烂醉如泥，侧身蜷缩躺在船底，双眸渐渐浮出温润的光，慢慢沉静在她模糊的回忆当中。
一缕微风飘过，她全身都软了下来。
微微阖上眸子，道：“我——上辈子也喜欢过一个人。”
三息，“应该是爱过。”
喘了两下，朝真水那边深深望了一眼，又垂下眸子，“你知道吗——”
“她——是一个女人。”
头枕在船舱的木板上，眼神盯着黑暗中某处出神。
一瞬间，真水眼中如又滔天巨浪席卷，盯着林孑瞳孔张大，指尖紫光骤然溃散。
林孑在船底长叹一阵，似乎十分畅快，脸上挂着一丝痛快的笑。
“她有一头蓝色的长发，喜欢穿黑衣，很高。我滑倒的时候会捉着我的手，我冷的时候会揽上我的肩，我害怕地时候会停在我身边，她的声音就在我的耳朵边……但、是！”
眼睫轻眨了好半会，目光迷糊中又有些深邃，认真看真水，“这都不是爱！这是同情。她曾告诉我她喜欢我，可我们俩哪哪都殊途——最后，也确实落了个殊途。”
“我不是同性恋，老娘，这辈子只要男人！！！”
又去看了眼真水，道：“你也要再找个新的男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一根手指在空中来回摇晃。
“最重要的是，不要上、头！”
“爱河里全tm是毒！”
“我这辈子的爹和娘，他们就是被迫入了这条毒河，所以，他们都没有得好下场。他们和我就是前、车、之、鉴……”
“我娘——以前老想着弄死我，可她后来又为救我而死。人心一念之间，难以琢磨。父母亲人尚且如此，何况旁人——”
说完喘息了好半天，似乎这番话用光了全身力量。
半天，又继续道：“我以前赏识过一个小黄门，把他当自己人。结果！他转瞬给我肚子捅了一刀，”捂了捂腹部，表情似乎很难受，“然后，萧冶那个道貌岸然的就往我心口戳了一剑。”
“差点儿把我戳回老家！就这玩意儿还战神、现在tm还是个仙尊——”
“啊呸！老天瞎了眼了！！”
颤声道：“人——都是不可相信的。”
话音一落，朝真水勾唇浅笑了下，眸中似有释然。
真水看着林孑这般，眼中的冰冷褪去，眸光逐渐幽深黯淡。
林孑挠了下脸颊，似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找不着头脑，伸了伸两下腿脚，索性活动活动身体。
突然发现真水在莫名其妙盯自己，扯开嗓门干瞪眼，道：“你看什么看？姐活得潇洒着呢。”
手忽然塞进怀里，掏出一把把银子扔在船舱里。
喊道：“去给我们姐俩儿找几个俊俏干净的哥儿来，让他们来伺候我们！银子——管够！！！”语气豪迈。
口中发出一声粗重叹息，“今天——老子要开荤！！”
说完这番豪言壮语，躺在船舱底迷着眼，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
听声音是在笑，可似乎又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