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灿往葡萄汁里加了点冰块，继续道：“我主动送拜帖，主动上门拜访，还带着礼物，也没有一来兴师问罪，这还不够表明我的态度吗？”
“我的态度都这么明确了，你却还没有看出来，用你那套揣测的词来向我道歉，你说，你是不是还需要磨练？”
原来是这样！
周衡玉恍然大悟，且更加羞愧。
他自以为自己不错，虽比不上那些天之骄子，但在圈子里也算是其中龙凤了。
但此刻，这些自满都碎成了碎片。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比云灿虚长几岁，第一次见面时虽没轻视，但也不算多么重视，只是将她当成自己圈子里家世最顶尖的那群人。
而在几十分钟前，他虽然也是真心道歉，但心中不免觉得她以家世压人，让他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不得已低头弯腰。
甚至还想，她不就是仗着家世好，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吗。
可现在，他是打心底里明白了。
不管是家世还是自身，他都比不上比他还小的云灿。
他甚至连这么明显的态度都没看出来。
他可真没用。
周衡玉抿了抿唇，面色苍白地低下头。
同样没看出来的周柏年：......没关系，我爹都说了我就是不聪明，没看来也没事儿！
云灿看到周衡玉的脸色满意地点点头。
她倒不是有好为人师的癖好，也不是真的想教导他，她也没那么闲，她只是在为后面的事做铺垫。
毕竟一个傲气、觉得自己优秀得不得了的人，和一个懂得自省、愿意听劝的人站在面前，选哪个合作，一目了然。
至于这堂课，就当是她提前收的报酬了。
当然，不是合作的报酬。
“云小姐，多谢您的教导，我受益匪浅。”周衡玉看着云灿，语气郑重。
云灿深怕他又要鞠躬，连忙道：“没关系，你不必觉得亏欠，这就当做我提前给的谢礼吧。”
“谢礼？”周衡玉没懂，“云小姐说的是什么谢礼？”
云灿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周柏年，“周爷爷，其实我这次是想拜托您一件事。”
周柏年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忙道：“云小姐请说。”
“是这样的，我投资了华盛集团，最近我们准备办一场钢笔书法比赛。”云灿将比赛的事情说了，最后道：“比赛筹办的事情没问题，就是评委方面有些难处，所以想请您帮帮忙。”
她本来是准备找钱明坤帮忙的，但在他说了周家的事后，她就改了主意。
找钱明坤帮忙那是商业人情，而找周家，这是他们对自己的合理补偿，毕竟他家孙子惹了她，敲打归敲打，歉礼还是得送的。
所以，她果断转移目标，来了北城。
周柏年虽然商业上比不上钱明坤，但在这方面的脸面和人脉，肯定比他要深厚得多。
果然，周柏年一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云小姐放心，北城申城的书法协会都有我的老朋友，我晚点就打电话问问他们，保准给你办好。”
“哦对了，你说的评委要几个？都要哪里的书法协会的？”
一听还能选，云灿激动了。
“评委暂定需要四个，最好北城和申城的都要有，因为我们目前只计划在这两个地方举办，不过全国的人都可以参加。”
周柏年满意点头，“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书法比赛，是好事啊，我肯定支持的，你就放心吧！”
云灿听着周柏年的“包票”，简直如听仙乐，端起杯子就朝他道：“周爷爷，多谢您的支持，我以葡萄汁代酒，感谢您对龙国书法的支持。”
“别的就不说了，都在葡萄汁里，我先干了！”
半杯葡萄汁云灿一口闷。
周衡玉：......
就半杯葡萄汁，加一堂课，就把这么大的人情还了，还让他爷爷乐呵得不行，简直......牛哔——
周衡玉叹了口气，他还得学啊。
周柏年不懂他的忧伤，心里满满都是激动。
感谢他对龙国书法的支持！哈哈哈！
他还给自家孙子白嫖了一堂课，得了个亲自教学，赚大发了啊！
周柏年简直美滋滋，学着云灿的样，端起杯子将茶一口闷。
“啊呸呸呸——”
刚喝进去的茶下一秒就被吐了出来，因为——刚倒的，太烫了。
云练转身倒了杯葡萄汁放在他身前，“周老爷，您喝一口含在嘴里，压压烫。”
周柏年倒吸着气，“多谢多谢。”
“周老爷不必客气。”说完，云练回到原位。
周柏年喝了一口葡萄汁，没忍住压了下去，下一秒，“咦，还真挺好喝，难怪云小姐喜欢。”
云灿保持微笑，“您觉得好喝就好。”
周禄：......啊没眼看啊，实在没眼看！
周衡玉：......说不上哪里好笑，但就是有点想笑。
......
这件事过后，几人的气氛好了不少，之前的尴尬和拘谨褪去，交谈都变得熟稔起来。
连周衡玉都能时不时搭句话开个玩笑。
见气氛差不多了，云灿状似随意道：“之前周先生去申城是有什么事吗？我那时候去了加州，很可惜没能碰上。”
当然，为了什么事她已经叫云商查过了，只是现在需要周衡玉自己说出来而已。
周衡玉又有点尴尬了，主要是正是云灿不在，他才以周家的名义举办了那个宴会，才出了今天道歉这档子事。
不过看到云灿表情正常，脸上还带着笑意，他那点尴尬也被压了下去，开口回答：“是为了周氏集团的事情。”
云灿疑惑的“哦”了一声，“方便说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周柏年忽然开口。
他知道自家孙子现在心里别扭，主动接过话头，解释道：“周氏集团主要涉猎文化行业，包括但不限于私人博物馆、字画馆、读物、书刊等等。”
云灿眼睛一亮，这块行业的资产她手里还没有。
周柏年语气沉沉，“前段时间，我们博物馆出了一件事，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