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昕开玩笑道：“不过小姐不必伤怀，我们都这个年纪了，什么时候走都是天定，先走的人还先一步投胎，说不定他俩现在已经投胎成奶娃了。”
“要说遗憾，也就只有一点。”
云灿看向她，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满足她的心愿！
云昕叹了口气，感概道：“我们六个这一生，除了在这里守着菲尔利，没做什么贡献，但却受到了主家无数照拂。”
“要说遗憾，也是遗憾自己走得太早老得太快，没能为主家多做些事。”
说着，她看向云灿，怀念又遗憾。
“特别是现在小姐您来了，我们只恨自己身体不争气，不然也想为小姐冲锋陷阵，扫除困难。”
说实话，云灿又语塞了。
她本想说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好好享受生活，不用惦记着为她做事，也不用遗憾。
但转念一想，自己不是他们，没法跟他们感同身受，这种话反而将他们的信念和坚持说得不过尔尔，所以就闭上了嘴。
还好云昕也没有想着要她回答，顿了两秒后笑着摆手，“不说这个了，我们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小姐就已经是幸运了，还是说说小姐感兴趣的吧。”
云灿尴尬笑道：“说什么都行。”
她还是没办法像面对云练等人一样面对自己面前这四位老人，毕竟岁数上，他们都可以当她爷爷奶奶了。
“我想小姐现在一定对云家侍很疑惑吧？”云竹温婉出声。
云灿惊讶的睁大眼，“这能说吗？”
云竹笑出声，像是面对自己的孙女，安抚道：“小姐不必担心，既然我们几个出现在了您面前，就是可以说的。”
说实话，听到肯定的答复后，云灿更吃惊了。
毕竟这么久以来，所有云家侍都是秉持着“绝不透露”“到时候您就知道了”的态度，包括系统也是，她明里暗里试探了无数次都不肯透露半点。
她是真没想到，现在居然会主动告诉她。
云修猜到她的想法，解释道：“之前不是故意不告诉您，而是有些事情需要您自己经历自己发现，该告诉您的，在合适的时机，自然会有合适的人告诉您。”
“至于为什么，您以后就会知道了。”
前半段话的时候，云灿还边听边点头，直到最后一句......
云灿一言难尽的看向云修，脸上写着：您怕不是在逗我？
云修：......
云修也察觉到了自己最后一句话有些扎心，尴尬地咳了一声，拿起茶杯堵住嘴。
“咳咳，那个，小姐您别理他，他就是人老了，喜欢故作高深。”云昕开口打圆场，“还是说说云家侍吧。”
“让云柏来说，他年纪最大。”说着戳了戳身边人的胳膊。
云柏：......真会坑老伴。
他心里吐槽，嘴却诚实的张开，“云家侍从千年前就有了，因云氏而生，是由云氏第一任家主创建。”
“起先，始家主只是身陷困局，想着召集一些志同道合且愿意追随他的人自保，可没想到这一召集，就召集来了近两百人。”
说到这儿云柏专门对云灿道：“可别觉得两百人少，虽然跟现在的云家侍数量相比是少很多，但那时情况不同。”
云灿：“......我没觉得少。”真没觉得。
毕竟那可是千年前啊，那时候总人口才多少点儿。
“嘶——”云柏低呼一声，云灿连忙看过去。
像是生怕她开口询问，云柏默默将拧着自己大腿的手扒拉开，面不改色的继续讲述，就是那开始的语速，多少有些急切。
云灿也假装没发现，认真听着。
“当时的两百人，全是全国各地暗地收到消息自发来的，有些是当时的大儒，有些是名将，有些是江湖人，还有不少寡妇人母，都是各行业的能人异士。”
“半年多的时间，这些人陆陆续续来到云宅投入始家主门下，集结成了最开始的两百云家侍。”
“也是这两百云家侍各展所长，不仅帮助始家主度过了最开始的难关，还将云氏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历史的洪流和规律谁都难以改变，云氏出了许许多多的名人，声名远扬也功高盖主，不免引人忌惮。”
云柏沉声道：“所以始家主做了一个决定，归隐。”
“但此归隐不同彼归隐。”
“盛名之下有忌惮，但盛名之上也有权，保住自己性命的权。始家主经历过困局，深谙双刃剑的道理，他也不想让追随他的云家侍成为刀下亡魂。”
“所以云氏一族明归隐，暗成长。”
“一代培养一代，等到世间再无云氏时，新的一代便出族闯荡，闯荡后再回到云氏，培养下一代。”
“当然，在此期间，也会暗地里培养云氏自己的产业。”
“就这样，云家侍一代一代延续至今。”说完这句，云柏喝了杯茶，然后又倒了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
喝完三杯，他才放下茶杯，正襟危坐。
云灿老老实实等他喝完，然后等着他继续讲，然后......然后他就不动了。
就不动了。
不动了。
云灿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抱着一丝侥幸开口：“然后呢？”
“然后？”
“对啊。”云灿猛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云柏：“没了啊。”
“没了？！”
云灿不可置信，“怎么会没了呢？这才讲了点皮毛啊！”
云柏叹了口气，一脸深意道：“小姐啊，您现在就只能知道这么多，其他的，您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云灿：！！！
啊啊啊啊！
这是人干事儿吗？！
啊？！
这故事刚开了个头就不说了，跟拉屎拉一半有什么区别？！
云灿气得脑壳冒烟，眼睛喷火，猛地站起身原地转了两圈感觉还是不得劲儿，干脆抄起茶壶，足足闷完一壶才让自己没被憋死。
淡定淡定，忍住忍住。
都是长辈，爷爷奶奶辈的长辈，不能爆粗不能爆粗。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那是他们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