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抹除掉您失败的证据，不如先从杀了我做起!这不是您一开始就为我想好的结局吗？做个试验，然后销毁!”
“稻妻人要是知道我是由您亲手制造出来的，他们又会怎么想呢？您不会还在假装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吧？我在稻妻的名声可是非常不好的呢!”
什么名声?雷电影皱眉。
她还真不知道，九条孝行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把这些年愚人众明面上干的特别离谱的坏事都封锁了，八重神子懒得和木头多费口舌，还要解释为什么奉行没递上来消息，有这功夫早解决完了。
即使稻妻人人知道愚人众就是搅屎棍，可高坐神位的雷电将军却听不到一点风声。
散兵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真讽刺，之前为了让愚人众计划顺利做的打点居然成为刺向自己的刀，看着雷电影那不似作假的疑惑眼神，散兵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做的都不值一提，居然让她起半点波澜都做不到。
那他这些年来在做什么?扮家家酒吗？
“神子……”雷电影将求知的视线移向八重神子。
他这些年怎么了？难不成真的被白宵捏坏脑子了？怎么又放狠话又笑的？
八重神子假装听不见，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笑，影这样子他绝对会更生气。她气人一向有一手的。想起以前被气的自己，八重神子嘴角的弧度又下来了些。
“脑子真的没坏吗？”白宵还在忧心忡忡，把手放到散兵脑袋上盘了盘。
还是圆的，也没出现什么凹陷，应该是没事吧？等等，外面没事不代表里面没事……难道是零件打松了？
雷电影和她描述过散兵诞生时的场景，以及当时做决定的原因。
白宵没什么想法，这很符合影，或者说是魔神一向的做事原则，想不通的事就用时间打开，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的事就先放一边，说不定哪天灵光一闪就想通了呢？忘了也没关系，都过去了。
唯一的马失前蹄就是封印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事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回归正传，影嘴里乖巧的白散变成了现在这样，实在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因为磨损失控暴走的魔神，机械生命也会受到磨损侵蚀吗？
雷电影看着那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阴翳少年。
如果他现在的样子与之前的样子中和一下，大概就是她想要的继任者了吧？
散兵气得炸毛，把白宵的手拍下去，“别动我!”
要杀要剐都可以，摸头算什么事？真恶心!
这炸毛的样子反而更让人玩心大起，忍不住再逗一下。
白宵敛起神色，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他，鎏金的瞳孔中不含一丝人味，如同审视物件般的眼神上下了他一下，缓缓伸手。
来了，又来了，这种讨厌的感觉!
白宵的手伸得并不快，或者说可以轻易躲开，散兵却僵硬得动弹不了，只能停在原地，就像是他主动把头送上去一样。
“别忘了你的身份。”白宵语气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什么身份?俘虏?败将?
他牵牵嘴角，却如被扼住喉咙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都抓回来了，怎么不能摸?”白宵绷不住了，双手都放在他头上，“就摸，就摸!”
她把他顺直的头发盘得狼藉一片，笑得肆意。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面前这个少年眼眶已经悄悄红了。
“……”白宵默默帮他把头发盘顺些，状若无意的放开手，“不摸了，不动你了。”
看着这张与雷电影极为相似的脸，她突然想起来雷电影还在旁边，她要是就这样把人家离家出走的崽逗哭了也不好，之后不会更叛逆吧？
散兵当然不可能是在哭，他的眼眶是气红的!
或者说，他早已不会流泪，不会再表现出任何懦弱。更不可能在雷电影面前，因为这个理由再被“抛弃”一次。
散兵牙都要咬碎了，他看着白宵心虚的眼神，哪里猜不到她在想什么？但是白宵没说，他也不能直接反驳出声，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还会引起那个女人的注意力。
白宵站起身，打断两人的眼神交流，提醒道：“影？”你不来看看你的崽吗？
散兵本来想趁白宵站起来时一起起来，但是白宵发问后，三个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他身上，他僵了僵身体，诡异的保持坐着的姿势。
雷电影正了正神色，但是在目光触及散兵时，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与记忆中相差过大，想来也只能在问询神子这些年发生的事后再决定他的去处了。
“你的目标，是神之心?”雷电影问。
“……”少年沉默片刻，突然咧嘴一笑，眼带挑衅，“是啊。”
这是愚人众的机密，也是最终目标，被他就这样轻易的承认了。
雷电影想不明白神之心有什么用，这是神明在魔神大战中胜利的证明，貌似还是天空岛发下来的通讯器，用以神明与天空岛的通讯。之前一直在姐姐那里，她拿到手后也没用过。
本来做散兵这个容器是为了盛放神之心，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搁置后就把神之心放在了神子那里，由八重神子保管。
于是雷电影认真道：“虽然不知道你想用它来干嘛，但是神之心我给神子了，你想要需要经过神子的同意，不能没有礼貌。”
就这样被卖了的八重神子：“……”
之前愚人众一直以为神之心在雷电将军手里，虽然也会对鸣神大社旁敲侧击，但是最终目标还是雷电将军，这下可好，目标变成她了。
散兵猛然把头转向八重神子，再也笑不出来。
好好好，合着愚人众那么多年一直在三过家门而不入!
散兵看着八重神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气她把自己耍得团团转，还是气雷电影居然就这样轻易把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交给八重神子。
凭什么!
“哎呀呀，好可怕的眼神。”八重神子佯装委屈的抱住雷电影，往她身后躲了躲，头依在她肩膀上，连嘴角的笑都没放下来过。
雷电影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同时对散兵投以不赞同的眼神，“要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