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烟很少在这种非汇报期去视察，所以突击是真的很秃然。
她一推门进来，直接喊人：“老陆，给我看看近期新电影的票房……”
说话的声音忽然一顿。
她抬眼看了看天花板下面，像个气球一样无意识地漂浮着不明物体。
“……数据。”
影视部部长陆川霖被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地抬头看过来。
他不在自己的部长办公室里，而是坐在其中一个员工的工位旁边，脑袋凑着脑袋，忙着制作新电影。
“老板，您来啦！”他赶紧招呼下属把最新数据整理出来。
见顾星烟还直勾勾地看着上面，陆川霖伸手从旁边拿来一个……晾衣叉。
想要把飘在空中睡觉的鬼魂员工叉下来。
顾星烟伸手抓住他的晾衣叉，目光微妙地打量了一番他这娴熟的动作，问：“最近加班很多吗？”
声音特地放小了许多。
她这才发现，影视部门的办公室里特别安静。
陆川霖叹了口气，“为了赶工期，我们现在都是两班倒，都睡在办公室里了。”
顾星烟拍拍他的背，“辛苦辛苦。”
她往四处看看，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丧。
她去其他部门，那些员工都会第一时间行注目礼，热情招待，一个个精神抖擞。
可这里呢，从二十几年前刚成立时就这样，忙忙碌碌，乱七八糟。
一个个头顶反光，黑眼圈跟熊猫似的，见了她也不怎么搭理，完全没有向上社交的动力。
老板来了都没有赶片子重要。
陆川霖跟在顾星烟身边，满脸无奈地解释：
“最近有个SS+的大项目，原计划半年后上映。
“结果外包公司那边出了岔子。
“我们不想为了赶上映降低质量，只能自己动手，能肝多少肝多少。”
这时，票房数据被送到顾星烟手里。
每个项目都有针对的观众群体。
有的赚华国币，有的赚人鱼珍珠，有的赚妖怪们的黄金和天材地宝，也有赚位面币的。
几乎每一个项目，都因为精益求精，是当地市场的第一。
这个第一还不是稳定的，每次出了新电影，很可能会推翻上一次的记录，再度成为第一。
自然，票房基本有保障。
但是，大多数项目都很烧钱，比如陆川霖说的这个SS+项目。
陆川霖搓搓手，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还没开口，顾星烟就知道这家伙要跟自己要钱了。
“老板，正好您过来，我跟您说个事儿……
“这次出了意外，之前有些投资都打了水漂，再加上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又有了更好的创意，所以……”
顾星烟移开视线，双手插兜，一副“我很oK”的大气老板形象。
“储备资金不够花了是吧？走一下变更流程，把资金明细前后调整的明细和理由给我看下。”
陆川霖握了握拳，悄悄在心里喊了声“YES”。
然后推了推眼镜，矜持地回答：“好的，老板。”
顾星烟都不用看票房数据，就知道这次是白跑一趟。
陆川霖都找她要钱了，她本就紧张的资金又要被抽走一部分。
等影视部门迎来爆发性的收入增长，那也要等眼前这个SS+项目上映才行。
她还能说什么呢？
见影视部的员工们那么辛苦，顾星烟非但没好意思要钱，还吩咐陆川霖：
“你派人去安神堂领一批蚀木散，给部门的员工都发一份。”
陆川霖不了解其他世界的变化，疑惑地问：“蚀木散是什么？”
顾星烟动了动嘴唇，“防脱发。”
“……”
陆川霖摸了摸自己还算浓密的头发，然后把手放下，了然又同情地看了周围一圈反光的脑门。
他哭笑不得地应下了。
顾星烟无奈地摇摇头，摆摆手：“我走了。”
在她走后没多久，陆川霖就安排人去安神堂领了蚀木散。
“大家都辛苦了，这是老板送咱们的慰问品，治疗脱发的药粉。”
一份就是一大盒，勤快点的话，能用半个月。
陆川霖挨个工位发放。
员工们接过药粉，反应各异。
“谢谢顾总。”有的满脸喜悦，免费的补贴谁不喜欢？
有的则压根没仔细听，看都不看一眼，似乎还没沉浸在工作里。
也有的很感兴趣，拿起盒子看了看。
“这东西对鬼魂也有用吗？我之前买过修真蓝星的生发丹，好用是真好用，但也真的贵。”
“先收着吧，不要白不要。赶紧接着做，你这个特效已经跑完了，抓紧时间！”
虽说，公司出品都是好东西，但具体有多好，他们也没什么概念。
只以为是跟修仙丹药差不多的东西，能稍微改善一下身体状况就不错了。
所以，大家都没太当回事。
大多数人都随手塞进了抽屉或者包里，准备等哪天想起来了，再拿出来试试，或者直接送人。
……
清晨，负责人先生那边，已经用了一星期的蚀木散。
他每天早晨起床，先是慢悠悠地走到阳台，跟着直播开始打八段锦。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一边打拳，一边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自从听了白医生的话，稍稍改变了点生活方式，他感觉自己精力充沛了不少，困扰很久的睡眠质量都提高了。
一套八段锦做完，今日份打卡活动已完成。
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正好去洗个澡。
洗漱完成，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感觉头发蓬松有型。
扒开一看，底下多了不少新长出来的碎发，把发型撑开，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塌塌、油腻腻的贴头皮短发了。
负责人先生回到公司，步履轻盈。
他脸上挂着笑，逢人就打招呼，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分。
“早上好啊！”
“早，邓普斯先生。”
女职员们纷纷回应，还用文件夹捂住半张脸，交头接耳。
“邓普斯先生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呢。”
“是啊，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