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秦渊睁开眼，将李悲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洁白如玉的手臂挪开，轻轻起身穿好衣服，不想打扰李悲秋的睡眠。
走出房门，秦渊伸了个懒腰，冬日清晨那冰凉的空气让秦渊精神一震。
秦渊忽然下意识看向对面的房间。
也不知道凌骁父女俩走没走，应该是没走吧？毕竟秦渊估摸着凌骁怎么着也要等凌珑醒过来再说。
而且现在凌骁已经彻底放心下来，更是与李清荷阵营锁死，没必要担心其他的事。
而且万一凌珑出了其他的事，这找个御医也方便嘛。
这么想着，秦渊还是迈动步伐走向对面，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秦渊一脚刚踏进房门，立刻就感觉到一道带着冰冷杀意的目光朝着自己射过来。
秦渊顺着目光看去，赫然是凌珑那个恋爱脑，正扶着墙练习走路。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突然成了废人，而且琵琶骨还受了贯穿伤，必然是身体无力。
秦渊有些惊讶，看起来恢复很不错嘛，也不知道是凌珑体质的问题还是宫里御医的药牛逼到活死人肉白骨。
“醒了？”秦渊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凌珑没有说话，依旧冷冷的看着秦渊，目光里的杀意愤怒毫不掩饰，甚至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凌姑娘，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秦渊故作惊讶的问道。
“我就算被你废了，我依旧会杀了你的，你记好了。”凌珑终于开口了，说出来的话一点都没让秦渊意外。
若是凌珑见到他以后痛哭流涕的认错，他反而会不放心，现在的凌珑才是正常的反应。
嗯，至少看起来是正常的。
因为还是那句话，在秦渊心里没有好人，更别说凌珑这种试图杀死他的人了，以后他会对凌珑很“上心”的。
一旦有什么意外，凌珑不管是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她都要死。
“是吗？那我由衷的祝愿你成功了。”秦渊温和的笑了笑，抬脚向着正厅内走去，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坐会吧，你这么努力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虚弱可以治疗，但是你的武功这辈子都别想了。”秦渊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声说道。
凌珑拳头紧握，死死的盯着秦渊。
不久，凌珑还是听从秦渊的建议，朝着座位走去，扶着茶桌缓缓坐下。
但是就算是如此简单的动作，都让凌珑额头浮现一层细汗，好像拼尽了全力一般。
秦渊看了凌珑一眼，拿起一个新杯子倒了一杯茶，随后一挥手，一道黑色的内力裹挟着茶杯飘到凌珑身边，稳稳的落在了茶桌上。
“喝点水吧，这个时候还是别多活动，好好休息才是王道。”秦渊喝了口茶温和的说道。
啪！
茶杯被凌珑拼尽全力一巴掌扫落在地上，就算地上有地毯，那精致的茶杯也摔成了好几片。
“啧……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茶具啊，这一套彻底毁了，你还真是败家。”秦渊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用在这假惺惺的！”凌珑大口喘气冷声说道。
“我假惺惺？我这是真实好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又能奈我何？对吧？”秦渊笑了笑毫不在意。
“只要不当我面，其他人想怎么骂我就怎么骂我，反正我又不知道，但是如果被我知道……”秦渊笑的有些残忍。
凌珑顿时被秦渊这恐怖的笑容吓到了，怔怔的看着秦渊一句话说不出来。
“其他人就不说了，就说你好了，如果你不冲到我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又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呢？”秦渊十分耐心的说道。
“现在好了，你全家全族的生死都握在我手里，一点翻盘的可能性都不会有，现在满意了？证明了你对李隆的爱了？”秦渊有些不屑。
凌珑无力的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反驳秦渊，却说不出来任何话。
是啊，现在一切都完了，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自己父亲那有些佝偻的身影，自然知道也父亲付出了很多代价。
那她满意了吗？这一切值得吗？她不知道。
“原本你父亲还是一个武国为数不多的二品大员，因为你的任性，他现在只能当狗，就是因为你。”秦渊言辞犀利的插进凌珑心中。
“不……不！这一切都怪你！！”凌珑霍然起身大喊道。
她心底自然知道这一切应该怪谁，谁是罪魁祸首，但是她不愿意承认。
“怪我？好吧，就当是怪我，那然后呢？你想怎么做？杀了我吗？但是这结果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秦渊摊了摊手，杀人诛心道。
“你……你……”凌珑的脸被秦渊气的一阵青一阵白的，颜色要是再多点就成了调色盘了。
“我什么？若是你心里有话早就说了，你不过是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不愿意承认罢了。”秦渊轻声说道。
“甚至，我都可以告诉你，你父亲要做的事必然得罪一大堆人，很可能会被暗杀。”秦渊开口说出一个残忍的真相。
“但是他也没得选择，这都是为了你，甚至到最后用完了你父亲，还需要杀了他以平息别人的怒火，怎么样？这回满意了吗？”
秦渊的话总结起来也很简单。
那就是——
从你凌珑动手那一刻开始，你父亲的生命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无论如何，最后你父亲都要死。
凌珑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在摔倒的那一刻，她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凌珑下意识看过去，发现是她父亲凌骁，正满脸温和的看着她，如同平常一样。
“女儿你刚醒过来，还是多多休息才好。”凌骁神情自若的嘱咐道，随后将凌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秦渊跟凌珑都知道凌骁肯定听到刚才的谈话了，甚至从头到尾都听到了，但是凌骁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反应。
“正好，你父亲也来了，你不如问问他怎么样？他知道这个结局的。”秦渊托着下巴，十分玩味的看着凌珑。
凌珑闻言顿时惊慌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她父亲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凌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脏犹如被针扎一般疼痛。
“我杀了你！！！！”凌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起身朝着秦渊冲过来。
不过她速度太慢，刚刚起身就被凌骁按了下去。
“女儿，冷静点，爹没事。”凌骁沉声说道。
凌珑听到父亲的话，下意识用那因为愤怒而变得猩红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亲。
迟疑了半晌，两行泪水顺着凌珑精致的脸颊流下。
“爹！！”凌珑猛然扑进凌骁怀里。
“好孩子……好孩子……没事的。”凌骁颤抖着声音，轻轻的拍着凌珑后背宽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