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但尊重。
宋瓷觉得没意思，干脆去隔壁找宋春花。
宋春花原本趴在自家墙头看热闹，见宋瓷突然翻墙，吓了一跳。
“你咋来了？吃饭了吗？锅里还有粥。”
宋瓷摆摆手，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核桃仁递过去。
宋春花接过来，拉着她一起趴在墙头看热闹。
村长匆匆赶过来，见状气得跳脚。
“荒唐，简直荒唐！快把他们都绑了！秦老呢？”
“这儿呢，哎呦，大半夜的，路不好走。”老大夫提着药箱，慢悠悠进门。
看到院子里的场面，呦呵一声，险些笑出声。
“这是咋了？我给看看。”
“秦爷，他们从吃了晚饭之后就不对劲了！”宋春花扯着嗓子喊。
“一开始摔碗掀桌子的，我还以为是吵架，后来就成这样了。”
“那要看看吃什么了。”老大夫是个有经验的，当即喊了围观众人里，最年轻力壮的一个。
“朝胃的位置打一拳，让他们把晚饭吐出来。”
村长闻言眼皮一跳。
刚要说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吃剩下的饭菜，就见那年轻汉子已经举起拳头，对着五花大绑的三个人，砰砰砰，一人一下。
呕——
还未消化完全的呕吐物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村长后退一步，见木已成舟，干脆道：“油灯拿过来，照亮。”
他倒要看看，季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拿着一根树枝扒拉呕吐物，表情嫌弃。
“都是平日里常吃的没什么不对，等等……这是蘑菇？难道是蘑菇有毒？”
村长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白日里有毒蘑菇被偷，我还敲锣在村里喊来着。”
一切真相大白，村人看季家人的目光多了几分鄙夷。
他们很多人晚上也吃了蘑菇，可他们半点事都没有。偏偏季家人出了问题，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是季家人偷了蘑菇。
“秦老，您看这毒？”
毕竟是三条人命，村长还是在意的。
“吐出来就好了，脑子不清醒就泼点凉水，让他们清醒清醒。”
老大夫不高兴，他睡得正香，被人吵醒，那是有起床气的。
“你们想法子吧，让他们吐。”
丢下这句话，他直接提着药箱走了。
“村长您看，这也不能在一直打肚子，还是要换个法子。”有人于心不忍提议道，“要不灌水吧，灌得多了，也就吐了。”
村长思索片刻，点头道：“灌。”
宋瓷发现秦家村众人，一个个都看不惯季家。
这主意，可真是个馊主意。
宋春花一边往嘴里塞核桃仁，一边道：“阿瓷，你现在算是脱离苦海了，真好。
“我想着，能不能和秦勇和离。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是我对不住他。可他这次太过分，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秦勇前两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踩在宋春花的底线上。
平日里打骂也就罢了，居然把起了心思纳宋瓷做小，还要卖掉小山。
想起那一日，宋春花就气。
宋瓷认真道：“有没有可能，没有孩子不怪你，是他不行？ ”
不孕不育这种事，当然不能只怪女方，男方也是有责任的。
“什么？”宋春花惊了，红着脸道，“秦勇他……他还行吧。”
“结果出来之前，男女双方都可能有问题。”
宋瓷是个实事求是的人，拍拍好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不，你换个人试试？”
“啊？”
这话，彻底超出了宋春花的认知。
“怎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也对，有点不道德，那就先和离，然后再找一个。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的多得是。做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宋瓷认真劝慰。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有道德感了。
简直是道德标杆。
统子的沉默震耳欲聋。
它就知道，不能用道德和公序良俗约束宿主，宿主有另外一套道德理论。
“这是秦家村，村长一手遮天，不会同意和离的。”
宋春花沮丧。
“没事，这问题交给我！”宋瓷拍胸脯保证，把手里的核桃仁全都塞进宋春花手里。
“交给我，妥妥的。”
原主的姐妹，就是她宋瓷的姐妹。
当然要护着了。
秦勇那样的人，绝非良配。
摸摸宋春花脸上的巴掌印，宋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宋瓷偷偷摸摸回去，翻后窗进了自己房间，一觉睡到大天亮。
吃过早饭，她提着篮子，带着季南山去小学堂。
孙先生仍旧在自己做饭。
“孙先生，这是今天的束修。”
宋瓷扯着嗓子喊。
孙先生愣在当场，不是一个月一次吗？
他几乎是小跑着冲出去的。
陶罐里装着兔肉炖蘑菇，还有一小盅排骨汤，另外有一个杂面窝窝头。
这些都是昨天晚上宋瓷家里吃剩下的，吃早饭的时候顺便热了热。孙先生不知道，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以为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心中感动极了。
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孙先生拿起筷子，却没有立刻吃。
“束修一个月一次，这算是下个月的束修。”他道。想到还要再过六十天才能再吃一顿，他心里有些难受。
但为人师长，应该以身作则，不能占人便宜。
“一个月一次？这么便宜？”
宋瓷惊了。
“孙先生真是个好人。”
原主之前没有打听过，一直以为读书要不少银钱。
宋瓷被带偏，以为每天都要给先生送吃食。
结果一个月只需要送一次？
这孙先生难道是学问不够，不敢要太多，怕挨打？
“百姓不易，小生不过是教稚儿一些简单的东西罢了，要不了太多。只求温饱即可。”孙先生是个有道德的人。
“先生大德。”
宋瓷咂舌，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冤种了。
孙先生瘦得厉害，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好衣服，但从边边角角可以看出原本是月白色，如今已经洗得颜色不均匀，看来最近的日子应该过得颇为清苦。
能沦落到秦家村教书，一定是因为能力不行。
宋瓷暗下决心，过段时间给季南山换个教书先生。
她家崽子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
……
宋瓷：孙先生教得不好。
孙·对外自称秀才·离家出走状元郎·行文：怎能凭空污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