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无数房屋瞬间倒塌，瓦砾四散，在地上卷起一阵烟尘。
漫天烟尘渐渐散去，衍圣公喷出一口鲜血，神色苍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愤怒，看向身后仅剩的十多名弟子，心中悲伤。
“难道今天都要死在这里吗？”
“真心不甘啊！”
看着不断变幻身影的凶物，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似妖非妖，似鬼非鬼，似怪非怪，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物。
“桀桀桀，这些皮太无用了，太弱了。”
随手丢下几张血淋淋的人皮，玩味的看向眼前的衍圣公。
“你的皮，好像很不错啊！”
鬼雾之中，一双猩红的眼眸，散发着贪婪的目光，却格外冰寒。
霎时间，这里又掀起阴风，森寒，冰冷。
锐利的笔锋，阴森的鬼雾，交相辉映，不断地在空中炸裂，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远处，盗圣鬼空儿一路潜行，速度快到了极致，眼眸中闪烁着深深的担忧，身影在空中留下串串残影。
“小衍圣，你可千万要顶住啊！”
心中焦急，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不远处，苍浩辰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
“盗圣世伯的速度太可怕了，就算是全力施展鬼影迷踪步，还是相差甚远啊。”
眼神微凛，看向渐渐消失的鬼空儿，忍不住惊叹。
停下来歇息了片刻，身后净空和银环也跟了上来。
李成空和那木多去了儒道本部，他们猜测，这有可能是人故布疑阵，想要趁乱一举荡平儒道，拔除这个暗中的钉子。
天荒长老会，控制着蓟都城上千年，无时无刻不想收拾南城这片混乱之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悠扬的打更声传来，瞬间引起了苍浩辰的注意。
夜半三更，这里荒凉一片，为何会有打更人？
只见一名略微佝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手提一盏诡异的宫灯，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地面上，甚为诡异。
苍老的脸上，却看不太清面容，只是那双空洞的眸子，却显得无比恐怖，
这老人，居然是个瞎子？
苍浩辰感觉怪异，这身法，好诡异。
一步十丈，宛如残影，看不清他迈步的脚步。
月光照射而下，在地上映射一道狭长的影子。
苍浩辰不由打了个寒颤，暗生恐惧。
“这人，该不会是鬼吧？”
“千万不要过来啊？”
只是，天不随人愿。
这古怪的老人却慢悠悠的朝着几人而来，转瞬即到。
身后，似乎有着一道鬼影。
嘶哑的声音，瞬间响彻在几人耳中。
“几位小友，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么晚了，为何还在这里？”
“唉，瞎子眼瞎，容易看错人，怎么办啊？”
微弱的烛火，映照在面庞上，一双空洞的眼眸，居然没了眼珠，诡异渗人。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苍浩辰浑身颤抖，话都有些说不清。
“呵呵，小友不是道士吗？为何不用道眼仔细看看？”
讪讪一笑，却极为渗人。
“道眼？”
“贫道什么时候有道眼了？”
心中诧异，有些疑惑，仔细感受老人的气息，稍微安下心来。
“老人家，半夜三更的，这里又荒芜一片，为何要在这里打更？”
“贫道还没有道眼，未曾学会！”
苍浩辰略显尴尬，有些惭愧。
“呵呵，道即是心，心即是眼，谁说没有眼睛就看不见东西？”
“你看，老瞎子还不是一眼就看到你们了？”
苍浩辰心中大惊。
此人，是个高手。
心中一凛，宛如醍醐灌顶，口中喃喃自语。
“道即是心？心即是眼？”
双眸闪烁着一层迷雾，却有一缕金芒，散发着玄奇气息。
只是苍浩辰始终不明白真谛，却感觉到自身的变化。
这种感觉，很奇妙。
微微闭上眼眸，一股氤氲道韵在身上流转。
这天，这地，这人，这物，好像能够清晰感受到。
这是万物的灵息。
眼眸中仿佛有着一道道身影，虽然模糊，却是清晰可见。
缓缓睁开眼眸，苍浩辰心中惊喜，再次看向眼前的打更老人。
充满感激，这人，是道门天师！
“前辈，多谢指点！”
苍浩辰神色肃穆，刚刚一瞬的顿悟，让自己总算摸到了门槛，这份恩情，永世难忘。
此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提点自己？
“呵呵，闲来无事，出来逛逛，看几位均是有缘人。”
“老瞎子曾经看错了人，希望这一次没有看错，唉！”
打更老人抬头看向天空，月光照射，几人无不大惊。
“前辈，您？”
看着脸上那恐怖的刀痕，横贯整个脸颊，这是被人生生剜去了双眼？
就连半边脸都已有些腐烂，似乎行将就木一般。
“呵呵，是不是吓着你们了？”
“老瞎子没多少时间了，临别之际，还能见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已经是上天眷念了。”
“这天，很不公啊？”
蓦然一叹，道尽心酸。
“临别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留下，老瞎子一生也没攒下个什么。”
“最后一次打更也完成了，了无遗憾，这个铜锣，跟了我几十年了，就送给你了。 ”
袖袍挥舞，一面铜锣赫然出现在了苍浩辰的手上，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也是给人留个念想。”
打更老人倏然一叹，不再言语，只是面容总有些萧瑟。
“罢了，罢了，都快入土了，有什么放不下的。”
“小友保重，老瞎子走了！”
说罢，不顾众人，慢悠悠的朝前走去，可在几人看来，身影虚幻，甚为诡异。
“前辈，您……”
苍浩辰欲言又止，看着手上的铜锣，有些怔怔。
“呵呵，如果可以，你们遇到烟萝，替我告诉她一声，哥哥从来没有害过她啊！”
“唉，一步错，步步错，悔之晚矣！”
萧瑟的身影，苍凉的声音，打更老人，渐渐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苍浩辰心中感慨，前辈大恩，怕是没机会还了。
打更老人，生机渐散，已然无力回天。
只是烟萝又是谁？
寒风越来越大，盗圣鬼空儿，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眼前鬼雾，怀中抱着一名小女孩。
只是小女孩的气息，却极为虚弱，生死只在毫厘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