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圣？”
李清愚来了兴趣。
随手掏出一把丹药，丢进珈蓝厄坦的牙缝。
刹那间龙头极速缩小，宛如融化般噗了一地的淡黄肥油。
见状，李清愚嘴角一抽，重新坐上了白云公主，牛魔王也默默驾云腾空，避免沾油。
“不是，你有病吧？”
眼看着肥油涌来，疯牛再次呕了一声，赶忙飞起。
平和牛就更不用说。
李清愚还没飞，他就先飞了。
“有啊。”
“放心，暂时被我压制住了。”
李清愚大方承认，随后兴致勃勃的问道：
“对了，你说你是半圣，那你旁边的牛呢？也是半圣吗？”
“你们长这么像，是双胞胎兄弟么？”
“小和尚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快滚快滚，不要挡着我们去天庭，要不是看你长得帅，刚才连你一起炸了。”疯牛挥了挥蹄子，示意李清愚别挡路也别废话了。
“帅么？”
“呵呵呵....我都好久没保养了呢！~”
李清愚摸了摸脸颊，嘴角泛起温和的笑意。
“我特么说话你听不懂是吧！？”
疯牛双眸一竖。
顷刻间，恐怖的压力如山岳般向李清愚袭来。
啪！~
承受不住的白云公主，带着李清愚一下栽倒在肥油浪潮之中。
嗡的一声。
祖龙珠微微亮起淡黄光泽，帮李清愚挡住了肥油，也挡住了疯牛的半圣威压。
“呦，先天灵宝？”
疯牛眼眸一亮，舔了舔鼻环。
“算了，小和尚你只要把这先天灵宝赔我，我便不计较你挡路的过错了，如何？”
“哦，你想要这个啊，早说呀。”
李清愚爬起身来，指了指胸口的祖龙珠。
就在这时，珈蓝厄坦的龙头终于熔化完毕，露出了一颗直径两米左右的缩小版龙头。
不过虽然缩小，外形却没变，依然漆黑臃肿，顶着两根胖弯角。
而在龙头身下。
则出现了一具雪白窈窕，被蒙蒙水雾包裹的娇躯，正是珈蓝厄坦曾经的人型蚌兽之躯。
远远望去，头比身子大。
一个漆黑坚硬方块状，一个雪白柔嫩S型，对比既强烈又诡异。
“他想要你就给啊，这牛杀死了你的坐骑，还勒索你，你个混蛋，难道就没半点脾气么？”
珈蓝厄坦伸出纤细的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
一双硕大的龙眼中满是愤怒。
“死和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敢看你，你就该杀了他！！”
“他敢跟你废话，你就该再杀他一次！！”
“他敢继续站着，你就该杀到他跪下，杀到他痛哭忏悔为止！！！”
说到最后，珈蓝厄坦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似是想到了最初遇到这和尚的一幕幕。
简直是....
虐得她生不如死啊！~
她的痛苦，为什么要独自承受！？
要痛苦，就得一起痛苦！！！
“你们怎么这么多废话？不要老是逼我动手好嘛？”
疯牛皱了皱鼻子，又不耐烦了。
正要再次出手，却被一直沉默观察的平和牛阻止了。
“小和尚....你，是唐僧？”
平和牛眸中闪耀的淡紫辉光，似乎能看透一切。
然而李清愚却没回答俩牛的疑问，而是若有所思的静立原地。
因为....
在珈蓝厄坦的愤怒呼喊中，他忽然怀疑起....自己通过双重至尊佛性与正义之心，强行压制玉玉症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
确实，疯狂被压制了，暴虐被压制了。
时不时的脑抽，也被压制了。
但，其他情绪似乎也一起被压制了啊！~
愤怒没了？好色没了？
爱....也没了？
李清愚伸出双指，按在自己手腕。
霎时间，被其遗忘许久的妇科圣手蓦然发动。
“确实....这条路，走不通。”
“长久的压抑，只会带来更加深刻的疯狂....”
李清愚眸光闪动，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如此说来，便宜娘子的病情之所以那么严重，莫非是因为....”
“在拍卖行关久了，压抑的太深？只有不停的释放疯狂，才能维持住自身的存在，不被疯狂碾碎？”
“又或者说....”
“她已经碎了，但....她却记得我，凭借着释放疯狂来记得我？”
“爱？还是....恨？”
“呵呵呵....”
李清愚笑了。
伸出手指，点在肩头的小蜗牛背上。
一瞬间。
小蜗牛消失不见，被李清愚收进道具栏。
小蜗牛放出的佛性与正义辉光，也跟着缓缓消散。
不仅如此。
李清愚自身的至尊佛性。
也逐渐虚幻，褪去着存在感。
“小和尚，不管你遗不遗忘至尊佛性，你都是唐僧，这是你无可改变的命运。”
平和牛声音淡淡。
他看出了李清愚正在做的事....忘却至尊佛性。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曾做过同样的事，他忘记了太上道意，走上了自己的道，这才迈过了半圣门槛，跨入了化圣之路。
但他是半圣巅峰时才选择的遗忘。
这小和尚....
连天仙都不是，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路，玩什么遗忘？纯属浪费时间。
“哎呀，小鱼鱼明明没想改变啊！~”
噗的一声。
姨娘观音上半身自李清愚肩头钻出，占据了小蜗牛原本的位置。
一双藕臂环绕着李清愚的脖子，将李清愚的脑袋搂入怀中，娇美的脸上带着嬉笑。
“咯咯咯....小鱼鱼只是改变了治疗方式嘛！”
“靠，怎么感觉你们正宇宙的唐僧，比我们负宇宙的还诡异？”疯牛扯了扯嘴角，他已经感受到李清愚身上，逐渐沸腾的疯狂。
“干脆让我杀了吧，我再帮你找个和尚取经？”
“反正这唐僧已经没至尊佛性了。”
疯牛建议道。
杀了，那先天灵宝就是他的了。
李清愚身后，玉面公主也感觉到了不对。
“唐僧的气息....怎么越来越邪恶了？”
“不过这两头牛的气息也很强，究竟....要不要动手？”
玉面公主深知这两头牛的出现，是对付唐僧的绝好机会，所以方才，她已经想动用天外来客遗留给她的底牌了。
但....
唐僧肩头那突兀冒出的女子，却令玉面公主不由想起了当初....阿牛哥死前的画面。
那是另一位女子，戴着头盔的女子。
一指，便灭杀了阿牛哥。
“机会....”
“还是....陷阱？”
玉面公主心中挣扎。
....
“你很紧张？”
忽的，温和的男声响起。
玉面公主不由转动眸光，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唐僧的背后脖颈上，竟又长出了一张脸，同唐僧一模一样。
此刻正于那女子的嫩白手臂下，歪着脑袋看着她，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其眼眸中闪耀旋转的白色星云。
令玉面公主心中一震，赶忙低下头来，不再多看。
另一面。
李清愚身上的至尊佛性彻底消散，露出其只剩帅气的身影，静立白云之上。
“真的是，杀我干嘛....”
“做牛，不要这么暴躁好不好，看我的小牛牛多听话。”
“呐，给你吧。”
李清愚嘴角含笑，摘下胸口的祖龙珠，伸出手，向着疯牛递去。
“对了，珠子给你，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不？”
“说吧，什么要求？”
疯牛大大咧咧的向着李清愚走来，完全不在意李清愚脖子上的女人。
他可是负宇宙出生。
对于这种情况，抵抗力杠杠的。
“我，能摸摸你么？我还没摸过青色的牛呢！~”
李清愚面色诚恳，眸中带着小心翼翼。
像是从未摸过玩具的孩童，第一次见到了玩具的模样，有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咯咯咯，我也想摸呢！～”姨娘观音也笑嘻嘻的拍手。
“止步。”平和牛忽的出声。
“干嘛？”
疯牛虽然不想理，但想想自己打不过，还是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唐僧，不要忘记取经的任务，赶快回去吧，至于宝物什么的自己收好，我们不要你的。”
平和牛扫了眼裂开的南天门，微微摇头。
“走吧，南天门坏了，这里去不了天庭，我们先回金兜山，把该做的任务做了。”
说着，平和牛竟真的转身，准备离开。
“西行么....”
李清愚摩挲着手中的珠子。
就在此刻，疯牛趁着平和牛转身的瞬间，赶忙一个窜步，冲至李清愚身前，一蹄子直奔祖龙珠。
啪。
蹄子碰到了祖龙珠。
李清愚也同样碰到了疯牛的蹄子。
“你？”疯牛眸中疑惑，莫非这家伙真没见过巴掌大的牛蹄？
非得摸一下？
然而下一刻，疯牛感觉到了不对。
他，完全动不了了！
轰！！！
粉焰，燃起。
瞬息间，来自生命层面的极端压抑与恐惧，猛然充斥疯牛的内心。
这一刻，什么负面气息，什么半圣实力，通通没用。
他就像一只陷入烛火的飞蛾般，只能享受着身体，灵魂，意志层面的三重战栗。
享受着生命凋零时的极端恐惧。
他想呐喊，想求援。
可，压根无法出声！！
“放心，很快的。”
“很快你就能与喜欢的祖龙珠，永远永远在一起啦！～”
李清愚放下手，看着与祖龙珠一同被粉焰包裹的疯牛。
眸中。
疯狂与笑意，带着逐渐显露的痴愚星环，于粉焰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怪异无比。
“给我个面子，放了他吧。”
平和牛身周青烟弥漫，再次化为了穿着甲胄，披着红斗篷，手持点钢枪的三米大汉。
“不放，我也不知道怎么放。”
李清愚摊了摊手，无奈摇头。
见此，平和牛摘下鼻环，叹息一声。
“无聊的倔强。”
说罢，将鼻环丢出。
唰。
银色的鼻环瞬间放大，射入了包裹疯牛的粉焰内部。
片刻，鼻环重新飞出，回到平和牛手中。
但粉焰，却毫无动静。
“你那是....什么火？”
平和牛握着鼻环，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唐僧。
哪怕自身境界只是凡人，但光凭这能困住半圣，以金刚琢也无法打散的火，就足够他高看几眼了。
“火？什么火？”
李清愚轻点下巴。
“他的意思是，他丢完法宝，该你丢啦。”
姨娘观音在李清愚耳边提醒道。
温热的呼吸，带着身前的柔软，轻抚李清愚耳垂。
“别忘了，你以前最喜欢玩回合制游戏呢！~”
“原来如此。”
李清愚恍然大悟。
再次伸手，一枚闪耀荧光的同心结，与一只普普通通的小橡皮出现于手心。
“来，你选一个。”
李清愚嘴角含笑。
他不仅喜欢玩回合制，还喜欢玩几率。
“嘻嘻嘻，那我选....”姨娘观音眸光闪亮。
“不是你。”
李清愚随手一弹。
嘭！！
刹那间姨娘观音炸裂成了漫天的粉色花瓣，飘散于南天门平台。
“好了，你选吧。”
李清愚收起眸中逸散的疯狂，面色温和的看着平和牛。
唰的一声。
痛疯倒影出现，被李清愚指向了身侧的黛粉火焰。
“不选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他。”
痛疯倒影的负面效果，令李清愚脸上的温和，多了几许冰冷。
“行吧。”
想到那疯牛还有用，平和牛指了指小橡皮。
“我选这白的。”
相比于线条编织的同心结，还是方方正正，干干净净的小橡皮，更入平和牛的眼。
“行。”
李清愚将同心结收起，举起手中的小橡皮。
“准备好了么？”
“嗯。”
平和牛终于感觉到这唐僧是神经病了，不过他还是决定配合。
与疯牛不同。
只要不恶心他，他的情绪十分稳定。
“好的。”
李清愚捏着小橡皮，轻轻一划。
叮咚！
金刚琢落地。
平和牛的身影，连带着他所在的那块空间，彻底成了一块平滑的，似果冻般的半透明痕迹。
就这么突兀的镶嵌在半空。
完全没有那种撕裂空间后，被修复的趋势。
“这，就没了？”
看着手心缓缓消失的小橡皮，李清愚啧啧两声。
“还挺厉害，直接秒了呢！~”
“嗯，决定了，等孵完盔盔蛋，再去钓钓看！”
“虽然没了首钓稀有，可现在不是能炼箱子嘛！~”
“不过....”
“小橡皮是在哪钓的？？”
想到这，李清愚就准备使用轮回往生诀看看。
恰在此时，那包裹着疯牛与祖龙珠的粉焰，骤然消退。
出现了一个....
李清愚皱了皱眉。
什么破玩意儿，这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