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笙开心地拉着徐牧云的手，“你不是还没到点上班吗？怎么来这么早？”
对面路口的电信大楼上，那大钟的指针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6点呢。
徐牧云垂眸，看到那只白皙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臂上，脸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看你没带水，怕你渴了，喏，拿着。”
蒋南笙从徐牧云的手里接过水壶，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谢谢！”
黄德兰故意咳了两声。
“徐医生，我和国英也没带水，你怎么也没顺带给我们捎啊？”
徐牧云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他从小接触的人，要么是关玉芬那种尖酸刻薄的，要么就是大学和医院里比较严肃的。
也能理解，毕竟是做学术研究的，这个职业也需要严谨的态度。
所以徐牧云还真的很少跟人开玩笑，更是分不清，黄德兰这句话究竟是真的在埋怨他，还是在开玩笑……
蒋南笙没好气地用手肘撞了黄德兰一下。
“好了，你就别逗他了。来客人了，你们赶紧接待。”
蒙国英接过话茬说：“就是，你呀，好好儿干活儿就行了，别拿徐医生开玩笑，南笙要心疼的。”
蒋南笙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她羞得直跺脚，“哎呀，你们快干活儿！”
“是，老板！”
“是，老板！”
黄德兰和蒙国英异口同声地应道，两人干劲十足。
蒋南笙和徐牧云走到一边，正准备说话呢，只见徐牧云转身看向那两个护士。
“如果不是要来帮衬我爱人的生意，就麻烦让开，后面还有顾客要买东西。”
小刘和小廖被呛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顿时连徐牧云也气上了。
“徐医生，我们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你怎么不识好歹啊？？”
“就是！明明冯医生和你才是最般配的一对，你偏偏娶了这么个女人，到底图什么啊？”
“你好歹也是外科的一把刀，院领导和你们主任那么看好你，你怎么自甘堕落呢？”
“院里不少人都认识她，她还故意来我们医院门口摆摊儿，不是给你丢脸是什么？”
“摆地摊儿还要喊破了嗓子才有人来光顾，但凡去百货商店做个售货员，都比她体面！”
徐牧云冷着脸，一双深眸仿佛染上了寒霜。
“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的妻子评头论足？长舌妇一样说长道短的，你们的行为就很高级？？”
“我的妻子行得端坐得正，现在出来摆摊儿做副业，也是因为她喜欢。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的创意，亲手制作的，你们只怕连做都做不出来。”
“术业有专攻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们又是哪来的勇气，站在道德制高点批评别人？”
黄德兰也气不过，不服输地回怼道。
“我们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到底是哪儿丢人了？？你觉得丢人，那是你的事儿，说明你社会主义价值观有问题！！”
蒙国英也气得眼圈都红了。
“南笙一不偷二不抢的，要不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小姐妹也能创收，日子过得更好，她根本就犯不着出来摆摊儿！”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血口喷人，简直太可恶了！”
旁边的人看了半天热闹，也开始议论纷纷，还有人盯着小刘和小廖胸前的工作牌直看。
“都什么科室的护士，说话这么没水平啊？就这素质，我们要是去打针，不会故意多扎几针吧？？”
“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儿，搞不好哪天带情绪上班，倒霉的就是病人了。”
“年纪轻轻，嘴可真碎啊！”
“就是，不就是穿了一身白大褂吗？还高人一等了？区区一个小护士，还不是什么专家领导呢，瞧把她俩给神气的！”
这下好了，小刘和小廖被围攻了。
一人一句，就差没朝她们俩吐唾沫了，这架势，和批斗没什么两样。
这两人也无心恋战了，顾不得还嘴，灰溜溜地走了。
徐牧云这才走到蒋南笙的面前，“南笙，让你受委屈了。”
蒋南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没事儿，她们又不是我什么人，爱说什么就说吧，我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只要没给你带来困扰就行了，如果不合适，我们明天就换个地方摆摊儿吧！”
“不需要。”徐牧云连忙制止。
“这里人流量大，你们应该能早点收摊儿，不用那么辛苦。”
蒋南笙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拿了袋子，装了两盒馒头两盒饭团，递给徐牧云。
“你带回去给科室的同事们吃吧！也让大家尝尝鲜。”
黄德兰插了一嘴，“刚才那两个恶心玩意儿，不会和徐医生一个科室吧？”
“不是，她们还没那资格去外科。”蒋南笙憋着笑道。
徐牧云掏出5块钱，“收着，就当是我买的。”
蒋南笙正要拒绝，只听徐牧云说：“拿着，你们这是做生意，又不是家里做来玩儿的。”
“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搭档吗？咱不能公私不分，占人便宜不好。”
“那……我就收下了。”蒋南笙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徐牧云抬起头看不远处的大钟，“我差不多到点上班了，明天才能回家。”
“嗯，你去吧！”蒋南笙柔声说。
徐牧云又不放心道：“你晚上记得锁好门，房子的事，等我明天回到家再说，不急在今晚。”
蒋南笙失笑，“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他们不成？”
要论战斗力，她还真是没输过，那婆媳俩可不是她的对手。
徐牧云替蒋南笙整理了一下刘海，眼底的神色越发的深邃。
“我是不想你孤军奋战，有我在，她们至少也会稍微收敛一点儿。我不怕和她们撕破脸，但我不想你再受气。”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蒋南笙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啊！
她红着脸，不敢和徐牧云那双炙热的墨眸对视。
“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迟到了。”
虽然蒋南笙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没料到，家庭谈判也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