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雪，她心中的疑问总算是落了地，八年前被朱由检救了一次，八年后，又被他救了一次。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朱由检缓缓睁开双眼，扫视了来阁老一圈，旋即又闭上双眼，淡淡道：“平身吧！”
“谢陛下恩典。”
来阁老起身，恭敬的立在一侧。
朱由检对着王承恩一挥手，王承恩立刻会意，让在场所有人都退下。
“这两个，是你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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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宗道轻叹一口气，想都不必想，必定是他的儿子惹了大祸啊。
他点了点头，说道，“是，他们两个都是老臣的犬子，平日顽劣惯了。”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王承恩，希望王承恩帮忙说句话。
可王承恩直接将目光移向一旁，不予理睬。
这让来阁老心中咯噔一跳，他心知王承恩的性子，他向来会当个和事佬。
怎么今晚，一反常态，竟是袖手旁观了。
“骆指挥使，敢问我这两个不争气的犬子，做了何事？”
来阁老忍不住开口问道。
骆养性淡淡道，“来阁老，您是聪明人，应该猜得到。”
骆世杰这般直言不讳的话，彻底断绝了来阁老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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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两个孽障，究竟干了什么！”
来阁老气的浑身发抖。
来元修与来凌浩低着脑袋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
来阁老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儿子，怒吼道，“说呀！”
“父亲，孩儿...孩儿，跟陛下，起了冲突，然后打了，打了那位公公，还有.....\"
来元修吞吞吐吐，始终不肯把话全部讲完。
“说呀，怎么不说了？”来阁老厉声喝道。
“我，辱骂了陛下。”
来元修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可话刚刚落下，迎接他的却是一记巴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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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牲!”
来阁老怒火攻心，扬起手就狠狠扇在了自己儿子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把来阁老的力道都用尽了，以至于来元修的脸颊顿时肿胀起来，五个清晰的手指印，鲜血顺着脸颊流淌，滴答在地板上。
“畜生！你们这两个畜生！”
来阁老怒不可遏，气的差点晕厥过去。
他没有想到这两个混账，竟然胆大包天到辱骂陛下，还打了王承恩，怪不得王承恩一言不发。
来阁老的一番怒吼，让整个教坊司内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料到，平日温文尔雅的来阁老居然会动手。
二人被打的奄奄一息，来宗道一直在查看这朱由检的脸色，他发现朱由检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没有被影响半点。
朱由检自然知道来宗道这是打给自己看的，他索性不看。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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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阁老见朱由检仍然一副昏睡模样，咬了咬牙，对着朱由检行礼，恭敬道，“老臣管教不严，才令犬子酿成大错。老臣愿代犬子受罚，恳请陛下降罪。”
“你乃是我大明的内阁首辅。”
朱由检的声音冰冷刺骨，“朕今日只想告诉你，若是你教不好自家儿子，可以换个人来教导。”
来阁老脸色惨白，心中一凉，看来朱由检是动了杀机，只怕不会饶恕来元修等人。
可他还是硬着头皮顶在前方，哪怕来元修和来凌浩他们二兄弟再有错误，那也是他来宗道的儿子，血脉相连。
“陛下，老臣知错。”
来阁老跪拜在地上，沉声道，“还请陛下赐罪，老臣甘愿领受。”
“既然知道你错了，为何不严加约束，任凭儿孙胡作非为。”
朱由检冷漠开口道，“你这些日子，让朕很失望。”
朱由检这番话让来阁老心中猛烈一颤，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忘记了皇权至上，忘记了君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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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知错，还请陛下再给老臣一次机会。”
来阁老叩首请求道。
朱由检并未理睬来阁老的请求，他冷漠的看着来阁老，缓缓道，“王承恩，朕问你，这来元修与来凌浩，犯了何罪？”
王承恩微垂着眼睑，恭敬道，“回禀陛下，来元修犯大不敬之罪，藐视君上，欺压百姓，来凌浩辱骂陛下，更是持刀惊驾，二人之罪....”
说到此处，王承恩冷眼扫视着来阁老，冷冷道，“当凌迟处死，并诛九族。”
诛九族！
听到这几个字，原本低垂着脑袋的三人顿时变了颜色。
来元修和来凌浩皆是瘫软在地，满脸恐惧。
而来阁老则是愣怔片刻，随即噗通一声跪在朱由检面前，悲戚道，“陛下！老臣愧对数位先帝厚爱。”
这句话，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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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阁老这一跪，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支柱，让他瞬间苍老数岁。
朱由检眯了眯眼睛，沉默不语。